第32章 沙逊大厦
林乙裙和母亲将程鹿送走，便回到破落的家中。
“小乙，那个男孩子和你……”林母咬咬牙还是问道，她本不想询问到底的，但是今年下半年就要高二了，距离高考就不远了，要是现在在学校里谈朋友的话，搞不好两条路都走不通。
林乙裙的学习成绩还不错，现在的成绩也能上一个不错的一本。
但是更高的成绩就需要她抛开其余的一起专心学习，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一边兼职，一边画画，还要一边兼顾学习。
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而且林母不愿意让林乙裙还这么早就耗空心血，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越是年轻越是要好好保养，否则到了年纪大了就来不及了。
所以林母更希望她能专心的搞学习，画画什么的完全可以当做爱好，在空暇时间来放松一下也不错。
而且国内的大环境下，对美术生并不友好，大多学美术的多半是拿来当作跳板，常常是通过一年，半年，有的学生甚至通过速成的三个月美术班来达到美术联考的门槛。
这就间接导致了美术生的良莠不齐，即便是顶级美院的学生在这个以学历，智商为荣的大环境下饱受歧视。
但其实美院的学生出了校园可选择的方向多半在画师，平面设计，动画等行业，薪资都不错。
而且能走上画家这条道路的人，哪一个不是国内这个环境中的佼佼者。
像网上说的什么美术生都是智商低，素质差，高考几百分的话。
不过是那些自视甚高的名校学生圈地自萌，故作优越的笑话罢了。
毕竟和高的比，学历不分高下，禁止学历歧视。
和低的比就是，不会到了2024年还有人考不上大学吧？
一本，二本都是垃圾，大专不如狗之类的话还都是这群人说出来的。
另外见过哪个画家抨击名校学生的？
别搞笑了，社会地位，层次都不一样。
许多画家也是从美术生走过来的，智商，艺术天赋，家境，赚钱能力哪一个都不是这些名校生可以轻视。
拍卖场上绽放的数字会打他们脸的。
“不是，是一个朋友，我想和他学画画。”
林乙裙摇了摇头，自己也不知道程鹿为何会“看重”自己，明明自己的画并不怎么样。
“那孩子看起来好像比你小唉，他比你画得好吗？而且你今天不是说去往王老师推荐的老师那里去了吗，结果……”林母低头坐在床上，手中的针线不停，这时抬头看到女儿面上的表情，顿了顿。
随后放下针线，将女儿搂在怀里，温声道：“没通过就算了，画画以后有的是时间，并不是妈妈打击你的梦想，你知道的，人总是要考虑现实环境。”
“他比我画得好多了，应该很多画家都不如他吧，他说让我考虑一下做他的助手，有工资的。”
林乙裙想了想，将消息告诉给母亲。
“助手，工资？”
林母笑了笑，多半是那个少年喜欢小乙才弄出这么一番操作，毕竟家境好，没有后顾之忧。
“随你，只要你自己愿意就好，不过我有一点要说，女孩在男生面前要保护好自……”林母还没说完，忽然就被躺在床上的林乙裙踢了踢。
只见林乙裙面色有些不自然捋了捋耳边的秀发，不经意间露出珠圆玉润的耳垂，其上一片绯红。
熟悉女儿的林母失笑一声，她知道女儿有点害羞了。
一夜无话。
早上，林母做好了早饭，吃完便去了裁缝铺。
林乙裙今天没有出去兼职，在家画画，这幅画是她昨日产生的灵感，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画好了。
用的是颜料也没有再选择魔都牌子的劣质颜料，而是用的是程鹿送的质量较好的颜料。
至于那盒史明克的颜料少女没要，还了回去。
上午将画画好了，便拿着这幅小尺寸的写实油画，脚步轻快的往小区而去。
从前是为了和好朋友在一起。
现在是和程鹿一起。
这两者一样吗？
至少林乙裙认为是一样的，但她不知道的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芳心深处已然牢牢种下一颗等待发芽的种子。
上楼，敲门，门开，进门。
“进来吧，考虑好了？”
程鹿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开门，眼神有些空洞，这是睡久的迹象。
他又睡了一上午，不知道是不是刚重生精神不稳，还是上次画境历练耗费太多精神了。
最近很嗜睡。
“考虑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师，我就是你的助手。”
林乙裙站在门口认真的点头，她又不是什么容易害羞的人。
这件事对她有很大的好处。
而且画家有一个助手不是很正常的吗？
霓虹许多漫画家都有助手，更何况根正苗红的画家呢。
不过少女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有一点抵触，这可是给男孩子做助手。
“哈哈。”
程鹿觉得这个笑话很冷，心想我十六岁就有徒弟了，太稀奇了。
紧接着帮林乙裙看了看她最新画的画，不出他所料，林乙裙的基本功还是不错的，上幅画被人批得体无完肤也是因为颜料的色彩不对，于是评价道，“画得不错，给你九十分。”
“九十分……真的有这么好吗？”林乙裙有点不相信，老实说昨天被那个高傲的女生批了一顿，她还心有余悸。
“你以为我会说假话？你的基本功不差，剩下的应该想办法找到自己长处，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找到自己的路，慢慢想吧，时间会告诉你一切。”
程鹿点点头，之前听薛宝鱼说起过，林乙裙从小到大得到过许多绘画大赛的名次，果然一看基本功挺不错，一般的美院学生还真比不过她。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晚上的宴会别忘记了。”
……
第二天下午五点。
天空一片明亮，太阳还没下山。
薛家别墅。
管家将家中事情安排好之后，就拨通了程鹿的电话，让他和林乙裙准备好，马上过来接人。
一般来说不重要的客人通常是家中的司机接送，但像是先生夫人小姐之类重要的人都是由管家接送，以示尊重。
程鹿在管家眼中自然也是尊贵客人，无论是和小姐的关系，还是和程家的关系。
“张叔现在出去啊？”
薛宝鱼走了出来，头发微微湿润，最近她都在程家庄园里和程希夷，许镜两人玩，几人刚在大泳池里游泳回来。
“是啊。”
张管家四五十岁的人了，不知为啥陡然看到自家小姐有些心虚。
毕竟程鹿现在背着小姐在外面和另一个女生卿卿我我的，昨天晚上还搂腰了。
“小姐最近怎么没和程少爷一起玩，程少爷最近在家里可是无聊得很，昨天先生还让我送了一批画材过去。”
管家委婉的暗示，这要是再听不出来，这就不能怪他不通风报信了。
“无聊？我最近相当于被禁足了，哪有时间去找那家伙。”
薛宝鱼先是瘪了瘪嘴，想到程鹿孤身一人在魔都，为唯一一个知心人还不找他玩，于是有些心疼的说：“跟他说这两天忍忍，过段时间就能和我们一起去佘山露营呀”
“好，带回我就去，放心吧小姐称少爷每天安分的很，没有到处瞎逛。”
管家叹了声气，这叫什么事啊。
难道以后程少爷和小姐在一起了，到外面玩，我还要给他打掩护？
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活脱脱是个吗喽的命。
念及此处，管家转身离开。
薛宝鱼回到房间，在电脑上看了会电影，无聊的扑倒在床。
她捧着手机，想到林乙裙最近在拜师，于是咬咬牙终于朝着那个许久没有动静的聊天框发送了消息，“在吗？”
……
？？？
‘在吗？有话直说不好吗？’林乙裙看着上一次还是在去年过年时候的消息，有些惊喜，最近真是喜事接踵而来。
‘但是……难道要我说我和你弟弟在一起？’
林乙裙有些心虚的瞥了眼身边坐得端正的程鹿，后者有所察觉扭头看来，“怎么了？”
“没事，我记得你是薛家的亲戚，那这次薛叔叔给你两张宴会的票怎么没叫上你宝姐姐？而且我感觉她好像不知道我们两个人一起去赴宴的事情吧，她知道后不会生气吧。”少女抿了抿嘴，问出了一个堪比掉河里先救谁的问题。
程鹿听了少女的担忧，有点无语，这是他没想到的。
驾驶座里管家也是眼皮一跳，不要乌鸦嘴啊！少女！
“不会的，放心好了！”
他拍着胸口保证道
往日里清冷无双的少女居然还会担心这个，你现在有点很像后世短视频里的那个“giegie我们两个人去宴会玩，你宝姐姐知道了该不会生气吧？”
这次的聚会他也是好奇国内的美术圈氛围到底怎么样，国外的他也很少参加，因为很多人都劝他最好不要去，搞不好会被有心人带上一条邪路，比如du。
国外的环境就是防不胜防。
艺术家，文人这种晃荡的人设在五六十年代就很容易出事。
现在开放了还好一些，但显然国内对艺术家地位还是不如文人作家的，至少在大众眼中是这样的。
比如作协到处可见，美术家协会则很少看到出现在大众视野当中。
是不想吗？
是曲高和寡，难以看懂名画背后的东西，这关系到审美和一整套的鉴赏方法论。
后世信息那么发达，大家都不了解正经画家，反倒是一些画针画的小丑自称大师徒糟遭人耻笑。
更何况这个才崛起的2008年。
有人说低级趣味玩女人奢侈品，中级玩车表房，高级玩艺术。
足以可见这些资本家对标榜自己有多么热衷了，为的就是区分阶层，彰显自己的高贵。
……
抵达宴会的所在地，和平饭店。
六点钟的外滩热闹非凡，到处是拿着相机，手机拍照的游客。
劳斯莱斯行驶在马路上，引来一众外地游客侧目。
魔都佬则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有钱，魔都才是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没没钱就只能看别人纸醉金迷，夜夜笙歌了。
贫富差距在这个城市被无限拉大。
一个魔都本地年轻时尚女孩穿着黑丝，手中举着相机正在给朋友拍照，陡然听到身后的游客惊呼劳斯莱斯，不由不屑的撇了撇嘴，外地人真是少见多怪。
“这种车，本小姐一天能见个好几辆都不带重复的。”
一旁的离得近的游客听到她的话，有的觉得自己老土没见过世面，也有的人觉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又不是车主没资格说这话。
“哇！好帅的小男生！”
“大少爷出巡了呢，排场真大，这种人就应该让警察局抓起来好好审审。”
“楼上的有病吧，就仇富呗。”
“果然豪车上下来的女生，没有一个令我失望的。”
和平饭店门口，程鹿和林乙裙下车，两人都是面色冷静入场。
不过程鹿是毫不在意的那种，而小林同学则是认真应对的感觉。
英式古典风格的外墙，简约大气的门廊前贴着几个亮着黄色光芒的字体：PEACE HOTEL
和平饭店前身，也就是所谓的北楼1854年创办，时称中央饭店。
在1877年靠着倒卖军火和鸦片的新沙逊洋行以八万两白银收购，后来在1926年始建沙逊大厦，1929年营业。
层高77米，顶端由显眼的墨绿色金字塔形状的铜顶设计，成为外滩著名的建筑地标。
花岗岩的外墙大气磅礴，外观典雅，在那个年代被称之为远东第一楼，其名气大到无数达官贵人在此处下榻。
之所以提到此人，也是因为其人也是一位著名的收藏家。
其人尤其喜爱牙雕，就是象牙制成的雕刻艺术品，收藏有大量的夏国牙雕。
甚至还与伊丽莎白，亚历克斯·马丁爵士等人与设立在巴哈马拿骚的远东提名有限公司联合组建了一个私人基金会，专门用来收藏牙雕等艺术品，其宗旨是希望将这批艺术品有益于英国社会和国民。
多次想要将其捐献给带英博物馆，但是受到多方面的阻挠，当然也包括国内的。
原因就是其收藏的大部分夏国艺术品，来路不正。
但是在2018年6月27日，带英博物馆还是宣布将这批夏国牙雕收入馆藏。
呵呵，好一个带英！
一如既往的无耻，然而国内还有不要脸的美术刊物《典藏·古美术》吹捧这个倒卖军火和鸦片的沙逊家族保护了珍贵的文物，将其视为推广夏国文化的带圣人。
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