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皆是乱世乞活人
张征和老者见礼过后，两人席地而坐，张征询问老者杨钰：“长者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杨钰回答道：“老朽一家本是弘农杨氏分支，二百年前迁置上谷生息。
虽非大门大户，但家中也有口百余人，家中也有些许薄田，至少能让家人不受饥寒之苦。
可这近二十年来，年年战乱，三年前，匈奴叛乱，又是兵祸连连。
又赶上大旱，并州绝粮，并州刺史带着几万军民前往山东乞活。
大军经过上谷时，老朽全家就跟随田兰将军一路西行，后来司马刺史被汲桑所杀，我等又追随田将军杀了汲桑为司马刺史报了仇。
再后来，乞活军中内乱，几位将军各奔东西，我等小民只能报团自保。
三年来东奔西走，恍若浮萍，原本我等还有二三百人，可这三年过去了，只剩下这三十余人了。
老朽一家一百二十七口人，到如今也只剩下这老弱十余人，今日若不是遇到公子搭救，杨家今日便是满门尽灭了。”
说完老者杨钰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张征也没法劝，劝什么呢？这个乱世，人命贱如草芥，不管是天时寒暑，还是世间刀兵，时时处处皆要人命。
想要安心的活着，难比登天，可是既然生在这乱世，那就都是命。
张征信命，但是他不服命，既然他来到了这乱世，他就要去斗上一斗，去挣上一挣。
他知道曾经也有一个人，在更加恐怖的乱世中，去斗过，去挣过，而且他赢了。
张征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老者杨钰哭泣，不大会，杨钰就停了下来。对着张征说道：“让公子见笑了，好久都没有流过眼泪了，不知为何今日竟然情难自禁。”
张征应了一句：“都是乱世乞活人，总得走下去，这世道既然不让我们活，那我们就只能去挣了，跟老天爷挣，跟这该死的世道去挣，给自己，也给孩子们挣一条活路出来。”
杨钰听罢，立时精神一振。他亲眼看到了张征他们是怎么对阵那八个骑兵的。
四个身披铁甲的骑兵加上四个轻骑，足以冲散一个百人队了。
之所以在和他们对阵时，还能让他们三十多个老弱残兵聚在一起，这八个匈奴骑兵也只是在那里戏耍他们这些人而已，如果真的要冲阵，他们可能早就被冲散，被杀绝了。
而这个少年带着五个人就敢冲击八个骑兵，一个回合不到就用雷霆手段把这八骑都给杀了，自身却毫发无伤。
可见这少年绝非凡人，若能追随于这少年身边，也不失为自己和家人战友们找到一条活路。
这三年多的颠沛流离，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他是真的快要挺不住了。
杨钰正在思考的时候，徐惑来到了张征的身边拜道：“主公，战场打扫完了，缴获了两匹完好的战马，两匹受了轻伤的能治好，三匹当场就死了，还一个重伤的没得救了，直接就杀了。缴获了铁甲四副，皮甲四副，长短兵器二十一件，骑弓八张，狼牙箭一百八十二枝。金银零碎若干。”
张征听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面对杨钰问道：“长者以后有什么打算，准备将往哪里去？”
杨钰也不打算墨迹了，直接拜倒在张征面前说道：“小老儿厚颜，恳请公子不要嫌弃我等残弱，能慈悲收留我等，小老儿拜求公子。”
张征看了看眼前拜倒的杨钰，又看了看身边的徐惑。
见徐惑点了点头，就说道：“长者若不嫌弃我等穷苦，愿意与我等同行，征自是喜不自胜。”
说完就要扶起杨钰，杨钰听张征说可以收留他们，立即以头触地口中喊到：“上谷杨钰杨德正拜见主公，从今日起，杨家全族尽皆追随主公，愿为主公牵马坠蹬，肝脑涂地，世代相随，忠贞不二，若违此誓天地神鬼尽皆不容杨氏全族于天地之间。”
张征听完杨钰的誓言后赶紧扶起杨钰，口中说道：“杨公快快请起，今后你我众人，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必定要在这乱世之中挣出一条活路来。”
杨钰说道：“主公说的对，我们必定能挣出一条活路来。”
随后杨钰让所有杨家人全都过来拜见主公，那些不是杨家的人也都拜入张征麾下。
杨钰他们这群人有三十三人，其中杨家人十二男四女共有十六人。剩下的十七人有十个男人剩下的都是女人。
一众人等，先把那四匹死马给剥了皮，这马皮可以做铠甲。又把马肉给分块，一匹马有六七百斤，四匹马就有两千多斤。
这里也没有条件收拾，都是分成了大块，简单的烤制了一下，又砍了一些树干把肉给穿到树干上两个人扛着走。现在天热了，要是肉不简单的加工一下，到了晚上就该变味了。
等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这地上除了那八具被扒的精光的尸体之外，就只剩下满地的马粪了，连马肠子都带走了，这个世道，哪里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让人浪费的，都有用。
一众人等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温泉边，在路上又把那几具伙伴的尸体给掩埋了。
在温泉这里吃了点东西，又都泡下温泉，去了去乏，装上硫磺后就开始往回赶。
直到都已经月上中天了，大家才赶了回来。
回到了山洞，所有人还不能休息，要把那些马肉都用盐腌上，虽然在温泉那边简单的烤制了一下表面，但是那也不能等到天亮了。
去往河边打水的打水，山洞这边分肉、洗肉、腌肉。在海边就不可能缺盐，山洞里一大缸盐，那是准备用来腌鱼的，现在先腌肉吧。
把肉撸好了盐挂在山洞里面的竹架子上，明天天亮了再说下一步。忙碌到了后半夜，才把一切都弄完，众人这才休息。山洞面积足有五百多平，足够这些人睡了。
这一觉所有人都睡得香甜，因为安心了，跟着能使用雷霆力量的人，怎么能不安心。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起来的晚了一些，但是醒了的就直接去干活了，没醒的就让他们再睡着。
能睡一个安稳觉，在这乱世飘零了多年的人眼里，真的是一件无比奢侈的事情，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就让大家都奢侈一把，也不是坏事，不是吗。
两个大缸里用盐水泡着的马肺子已经把肺子里的粘膜什么的都泡了出来，所有马的内脏昨夜都清理干净了用盐水都泡了半夜。
今天早上就吃马杂海鲜汤了。山洞外架起了四口小缸，缸里炖着马杂还有海带海鲜这些海货。
这一顿吃的新来的众人泪流满面，是真的泪流满面，他们都忘了上一次吃的这么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吃饱了，张征也没有让他们现在就去干什么。
反倒是杨钰过来找到张征询问到：“主公，大家都吃饱饱的了，现在该让他们去干些什么了。”
张征抬头看了看天，说道：“现在是正午了，天气也是炎热，大家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这吃了一次饱饭就马上开始干活，对人不好，让大家再休息一会，让他们都缓缓，下午我们要去竹林采竹子，我们需要很多的竹子啊”
张征这时在考虑新的武器问题，虽然竹筒手榴弹的威力还算可以，但是投掷距离太短，这回遇到的人少可以贴近作战，要是人多呢？
要是对方有很多弓手呢？
虽然现在他手下加上小宝有四十个人了，可是真正能打的也就是那么几个。
真正能用好弓的也就是魏贺一个，毕竟能射箭和能射好箭是有区别的。
而怎么样能最快的时间内让所有人的战斗力都大幅提升呢？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