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曹孟德牵挂终生的才女——蔡文姬
春节过完不久，好友老莫发来信息：老东西，天气热了，我带你出外转转。蔡文姬墓在你们老家蓝田，可否有兴趣一游？
内心虽然非常期待，却故作矜持：“嗯，这还差不多……”
可惜后来疫情形势严峻，出外郊游的计划始终未能成行。却无端对蔡文姬这个才女产生了兴趣，以前对历史名人一知半解，基本上能略知一二，却从未做过悉心研究。自以为智商可以，大脑够用，只是生不逢时，黄柏木做了个驴臭棍，大材小用。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跟那些胸怀谋略叱咤风云的历史伟人比起来，你不过是一片浮云一缕清风。
闲得无聊，开始整理四十年前的旧作，最初信心满满，几个月下来，竟然对自己产生怀疑，好像比写新文还费劲，无奈停下来，有点不知所以。下楼转转，玉兰花开了，蛰伏了一冬的生命伸伸懒腰，开始了新的周期。一天做一次核酸，性急的女士已经穿起了短裙。身边的老婆喋喋不休，感叹人生苦短，昨天还扎着小辫子提着菜篮子在洛河岸边挖苦苣菜，却怎么转瞬间到了人生的黄昏？你有点不以为然，身边的熟面孔走了一个又一个，咱活着就是万幸。
上楼来对着电脑傻坐，不知道这短暂的人生和漫长的日子怎样消磨。一厚叠书稿对着你傻笑，讥笑你的愚顽和执着，你开始无事找事，用传说中的蔡文姬来填充无聊和空虚，可是一旦钻进去就有点着迷，原来这个社会还是非常可爱，每一条生命的轨迹都充满着惊险和刺激，没有必要伤春悲秋，只要你来过，就不虚此生。
传说蔡文姬（又名蔡琰）为东汉大文学家蔡邕之女。蔡邕曾经为曹操当过老师，官至左将军，在东汉末年颇负盛名。
在中国，曹孟德（曹操）的名字妇孺皆知，古装戏里的曹操是一个白脸奸贼，作家罗贯中笔下的曹操也是一代枭雄。曹孟德臭名昭著的名言就是：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其实对于历史人物的评价一直存在争议，有争议正常。人都有二重性，善恶一念间，功过是非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说清，站在人性的角度上，笔者非常推崇曹孟德同志的两首诗歌《龟虽寿》、《短歌行》。相信没有生活的历练、没有贴身的体会，作者写不出那样的千古绝句：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翼伏励，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龟虽寿）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短歌行》
这样的气魄也只配曹操拥有，凡是胸怀谋略的伟人都跟诗歌有关，就连项羽那样的莽汉临死前也会咏诗一首：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垓下歌》
在这里，英雄的冲天豪气和侠骨柔肠有机地结合，不用雕琢、打磨，灵与肉浑然一体，鲜活、生动。
幼年的曹孟德跟蔡邕老师的女儿有过交往，毋容否认，青年男女的那点小心思谁都有过，初恋是一种美好，没有办法拒绝，七情六欲人皆有之，可以这么说，蔡文姬让曹孟德牵挂终生。
纵观历史，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极少，蔡邕不可能把爱女蔡文姬嫁给自己的学生，曹孟德也没有胆量（或者说没有资本）向老师的女儿求爱。也许是单相思，前世无缘，鸳鸯不需要棒打。
蔡文姬出嫁的第一个男人叫做卫仲道，卫仲道肯定才貌双全，不然的话大文豪蔡邕不会把爱女蔡文姬嫁给卫仲道托付终身。只可惜结婚一年后卫仲道暴病身亡，蔡文姬也没用给卫仲道留下一男半女。
史书上记载东汉末年中原大乱，诸侯割据，北方匈奴趁机劫掠，蔡文姬在战乱之中被匈奴左贤王掳到北国，做了左贤王的妻妾，并为左贤王生了两个儿子。光阴荏苒，转瞬间蔡文姬在北方已经生活了十二年。除过相夫教子之外，才女蔡文姬的唯一嗜好就是作诗、赋曲、弹琴。《胡笳十八拍》就是那一段岁月蔡文姬的代表作。
《胡笳十八拍》是一种曲牌（相当于歌词），边歌边舞，抒发情怀。那是蔡文姬的代表作，长1297字，是由十八首歌词组合而成。古人形容《胡笳十八拍》“可令惊蓬坐振，沙砾自飞。”其艺术造诣炉火纯青，堪称巅峰之作。可惜笔者对古诗文一知半解，读起来莫名激动，又说不出所以然，其中内涵希望读者自解。
十二年是人生的一个节点，那一段历史文人墨客站在不同的历史角度，做过详实而细微的注解，流传于世的有《三国演义》和《三国志》，凡夫俗子只是当作故事来读，鲜有人辨别历史的真伪。十二年期间曹操作为一代枭雄，在北方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范围，灭袁绍、诛董卓、杀吕布，用“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人生信条登上了丞相的宝座。《三国演义》描述曹操“挟天子令诸侯”，但是最早称帝的是卖草鞋的刘玄德，曹孟德一直把汉室江山捍卫到最后。
北国的胡歌传到汉室，触发了曹孟德内心中那一段隐情。人对人的爱恋往往带着不可救药的愚顽，在战场上曹孟德杀人不眨眼，可是英雄也有侠骨柔肠的一面。也许胡女的歌舞激活了曹孟德的初恋，十二年以后，曹孟德竟然用重金将蔡文姬从匈奴的军营里赎回。
史学家对这一历史事件的解读是，曹操为了答谢恩师蔡邕的培育之情。笔者认为有点勉为其难，蔡文姬已为人妻十二年，况且有了两个儿子，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活活地拆散人家有点天理难容。况且女人天性阴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绝不会抛夫弃子移情他恋！曹孟德“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人生信条再一次得到了诠释和体验。不过这一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仰慕蔡文姬的才气，为了使得蔡邕父女团圆。
蔡文姬当然不可能嫁给曹操，曹操仰慕的只是蔡文姬的形象，绝非想得到蔡文姬的肉体，曹丞相身边有数不清的美人，连貂蝉也难以得到曹操的钟情，曹操有他驰骋疆场傲视群雄的志气。
既然得不到，就要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让你终生遗恨！有关文姬归汉的故事成为一段佳话，谁能理解蔡文姬当时的内心？更为荒唐的是曹操竟然当庭指婚，命令蔡文姬嫁给曹操的一个下臣董祀。蔡文姬已经没有选择，只能跟董祀结为夫妻，并且为董祀生下一儿一女。
故事到此远没有结束，后来董祀犯了死罪，曹孟德竟然要将董祀斩首，在恩师爱女的伤口上再抹些盐巴，让蔡文姬沦为寡妇！
那是一个冬天，一代才女蔡文姬素面朝天、披头散发、穿着破衣光着脚板，来到曹丞相的大堂，为丈夫董祀求情，那种场面让人泪目！
无人能够窥探曹丞相的内心，在满朝文武面前，蔡文姬临危不惧，面对曹操的刁难对答如流。文人墨客把曹丞相描绘成爱惜人才的智者，笔者不敢苟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给董祀定罪本身就很荒唐，曹操主要目的是想出蔡文姬的洋相。蔡文姬大义凛然，为救夫君在所不辞，高呼曹丞相刀下留人！并且答应为曹丞相抄写经卷，曹丞相终于起了恻隐之心，免了董祀的死罪。
蔡文姬一生著作不多，遗传下来仅有两部，一部《胡笳十八拍》，还有一部《悲愤诗》。才女不可能愤世嫉俗，揭露那些丑恶的道德礼仪，只是借诗抒情，寄托自己对远在北国的儿子的思念。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诗人对草原风光的眷恋，不会也不可能有割舍亲情的大义凛然。站在人性的角度，曹丞相和蔡文姬都没有错，他们的人生轨迹全部按照个性发展，摒弃凡尘俗世的偏见，人类需要厘清是非曲直的慧眼。
2022年3月16日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