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条条大路通罗马
一夜无话。
鸡叫三遍的时候，柯南醒了，穿衣下床，推醒还在呼呼大睡的沈超。
两人结完客栈的账，来到早市，肚子饿的咕咕叫，先吃饱再说。
毕竟是当世第一大国大明的京城，繁华富庶，非他地可比。就是冬日的一处普通早市，也是商家鳞次栉比，人群熙熙攘攘。
柯南沈超二人饿得狠了，也没心思看京城街景，找了间早点铺子一头扎了进去。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两人都是最能吃的岁数。
昨天虽然吃过一顿好的，这一晚上过来，竟然又觉得肚里空荡荡的。
三文钱一个的羊肉大包子？来十个!
炒肝？两文钱一碗？来四碗，一人两碗！
怕什么，咱有钱！
钱是英雄胆，有钱，可以让一个虚弱不堪的人变得龙精虎猛;没钱，那是一文就能难倒英雄汉。
吃饱喝足，沈超拽着柯南去市集，开启买买买模式。
沈超怀里揣着五十两银子的巨款，财大气粗，花钱如流水一般，大包小包的年货，买了不老少，最后更是斥巨资八两，给他老爹沈县令买了件新貂袄。
柯南也给舅舅和自己，都分别买了几套衣服，都是实惠不贵的棉衣，这冻死人的天，没几件厚衣服可不行。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时间也来到了中午。俩人商量去哪儿吃饭的时候，一声马嘶传来，柯南循声看去，百步外是一处市场，人喊马嘶的，大骡子大马，站了一排排，马贩子正在使劲吆喝兜售，买牲口的客商或驻足或评论，或在讨价还价。
柯南心中一动：有匹坐骑倒是不错。没个坐骑，办案子东跑西颠的，要是到哪儿都全靠两条腿，可真受不了。
沈超见柯南瞧的出神，道：“到底是京城，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骡马市场，在这里，别管是跑得快的蒙古马，口外马，还是省料有长劲的滇马川马，全有。四通八达的，要不怎么都说，条条大路通骡马呢。”
柯南奇道：“你说什么？什么通罗马？”
沈超也奇怪了，“条条大路通骡马啊！南来北往的，条条大路最后都汇聚到咱们大明京师这处骡马市场，所以叫条条大路通骡马，怎么着，这么有名的俗话，你都没听过？”
柯南：“……哦，原来是骡马啊……听过，听过，从小就听过，条条大路通罗马嘛。”
沈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我说你也不会这么无知，这么有名的俗话都不知道。”
他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一匹枣红马，眼神里满是艳羡之色。
柯南打趣道：“怎么着，想买匹马？”
沈超看着柯南，道：“已经买老多东西了，再买马？我怕太扎眼，到时候我爹还有你舅舅问起来，说哪儿来这么多钱，怎么办？”
他说是这么说，眼神里的兴奋是藏不住的。
“那就买嘛。”柯南想到将来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案子需要侦破，不管是排查还是去现场，不能总靠两条腿吧，怎么都该配一部警——不对，是配一匹警马。
“买？”
“买！”
“我爹要是问哪儿来的钱，怎么说？”
“就说骡马市场，偶遇一个老板娘，她非常爱慕你的文学才华——”
“呸！”
说着沈超拽着柯南窜向骡马市场！
管他娘的，先买了再说！
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和后来的永乐大帝，打了一辈子北元，深知骑兵的重要性，曾说过“国之富即马之数”，又说过“载甲士、代涉劳、备边御辱”皆极倚仗马力，所以非常重视马政。
本朝弘治皇帝登基后，励精图治，对马政更是一刻不敢忘记，继位第二年，就发布了鼓励养马的一条政策：每养一匹母马，则免除五十亩的赋税，每养一匹公马，免除一百亩！
这项措施大大提高了农户养马的动力，结果就是马匹价格持续下降，国家不再为缺乏战马而苦恼。
当然日行千里马的宝马良骏之类，那价格还是贵上天，但普通骑乘用马，也就十两银子左右，要不是一直被原来的那个柯南拖累，就算舅舅李尚荣，节衣缩食攒几年钱，也能买得起马。
要说沈超还真是喜欢马，也懂马，牵着柯南，在骡马市场里如鱼得水，见一匹品评一匹，还给柯南科普相马技术：“这马最重要就是腿得有力，蹄子要大，所谓远看一张皮，近看四肢蹄。”
“前看胸膛宽，后看屁股大，哎，这匹黄色的小母马就不错，屁股大，耐力强，骑上一整天都还是精神抖擞，还能爬山路，柯南你不是说就要耐力强、皮实的吗，这匹好！”
柯南哪里懂相马之术，跟着沈超听他唠叨就完了。
千挑万选，骡马市场转了三圈，最后沈超还是相中了第一眼就喜欢的那匹枣红马，高大威猛，鬃毛抖动，就跟一匹红绸缎似的。
又给柯南挑了匹黄马，体型虽小，倒显得干练精神，沈超说别看这马块头不大，胜在长途，吃苦耐劳，最是符合柯南的要求。
要说买车柯南还能说两句，买马那是一窍不通，沈超说什么是什么了，反正沈超也不可能坑自己不是？
看着那匹黄马，对沈超道：“黄马好，虽然不如紫马橙马，比你那个红马还是高一级。”
沈超道：“紫马、橙马，那都是天山一带出产，京城不多见，这边马匹的毛色，主要是黄马、红马，白马也有些，不过马匹毛色有什么高级不高级的，什么紫马比黄马高级？你又瞎说了。”
砍了半天价，沈超那匹高大的枣红马，花了九两银子，倒是柯南那匹看起来不起眼的黄马，贵一些，十二两银子。
柯南寻思一两银子一分货，自己这匹黄马比沈超的枣红马小了一号，倒贵上三两银子，看来确实是好马，买的没有卖的精啊。
马贩子一大早就做成两笔买卖，喜得眉开眼笑，对柯沈二人道：“两位小爷少年裘马，这衣裳，这款式，那叫一个体面、标致！人靠衣裳马靠鞍，我这有全套的马行头，马鞍马镫马鞭子马笼头，什么都有，两位干脆就照顾小人的生意得了，我给两位打八折！”
沈超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别当我不知道，你是卖马的，不是买马具的，马儿不错，马具就别想卖给我们啦。你这里的马具，都是样子货，都是中看不中用。”
马贩子见沈超是个行家，没法骗，嘿嘿讪笑着，也没再纠缠了。
两人兴高采烈，牵着马儿离开骡马市场，沈超是走一步看一眼马，喜欢的不得了，嘴里念念叨叨的，给他的马取名字，什么烈焰嘶风、朱雀骏、红珊瑚……走了没一百步，都念叨了快二十个名字了。
柯南听得耳朵起茧，道：“你也别瞎取了，就叫这个吧！”说着，指向路边一家店铺的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