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化装侦查

曾毅认为：“敲诈信形成的时间都是在每个月的月初，反映出犯罪嫌疑人获取犯罪信息的时间就应该在每个月的月底。

到楚淮区机关调查才知道，机关大院每个部门的财务账目都统一由后勤处管理，每个单位都要在月底之前到总务科报账。

机关人员流动的情况都通过账目反映出来。那么，总务科就可能是信息流失的一个渠道。

罗明跃就是调查的重点对象，他直接参与犯罪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从他手里泄露信息或者知情不报的情况是有可能存在的。

其子是职大学生，平时表现不好，曾经酒后流露出有敲诈行为的信息，而且与向佐云有很深的结怨。”

据此，8.16案件指挥部立即作出决定：立即对罗明跃、罗刚进进行专线调查。

考虑到机关工作的特殊性和人际关系的复杂性，对罗明跃、罗刚进的调查工作我们没有直接开展，而是采取了迂回的策略。

8月20日上午8时45分，楚淮区机关后勤科长郭德觉带着邹玉虎来到财务科。

郭德觉对大家说：“这是邹玉虎同学，是财大的高材生。经有关领导介绍到财务科来实习。希望大家多关心、多帮助，使他能够在我们这儿学习到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老罗，邹玉虎就你亲自带吧。”

罗明跃说：“好的，没有问题。”

邹玉虎紧接着说：“给大家添麻烦了，请各位老师在工作中多多指教。”

财务科一共有8人，2男6女，平均年龄43岁，对于突然到来，说话又很乖的年轻人很感兴趣。你一言我一语地马上就热闹起来，郭德觉很快就走了。

罗明跃把科里的每个人都向邹玉虎作了介绍，就把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紧接着就进入了正常的工作程序。

邹玉虎先是跟着罗明跃看他如何操作，具体做什么，等以后熟悉了再自己动手干。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就要到下午下班的时候了。

邹玉虎对科里的人说：“我今天刚到，今后要麻烦各位了。晚上我做东，请大家吃顿便饭。”大家顿时兴奋起来，纷纷答应。

“好啊！我们都去，不要安排得太远了。机关门口有一个小饭店就不错，我们经常去。”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邹玉虎说：“行，随便你们安排，我来买单。请各位下班就过去，我也想更好地和大家熟悉熟悉。”

罗明跃没有吭声。

在机关工作的人都知道，真正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大家平时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交流。一下班就是各回各家，更不可能交流。吃饭喝酒却是相互交流信息的最好平台。

酒后说胡话，酒后吐真言，什么小道消息，什么领导的绯闻，平时都不敢讲的话在酒桌上照讲不误。

大家刚落座，就进来一位年轻人，长得和罗明跃有几分像。

罗明跃故意说：“这是我的儿子，你怎么来啦？不回家跑这儿来干什么？”

其实，科里的人都知道，罗明跃是最喜欢带自己儿子蹭饭的。只要条件许可，他是走到哪都要把儿子带上，估计今天就是他自己把儿子叫过来的。

邹玉虎连忙说：“既然来了就坐下吧，想请还请不到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罗刚进已经挑了一个最好的位置坐了下来。

罗刚进本来就是自来熟，三杯酒下肚马上就成了话佬，紧紧地拖着邹玉虎就自吹了起来。

罗刚进说：“我也是学习财会的，我的实习从去年到现在，我每个月都要过来帮助父亲做一些事情，这实习与学校学习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邹玉虎问：“实习具体做哪些事情？”

罗刚进回答：“先帮助审核各种票据的合法情况，这叫初审。因为有一些单位会用一些不正规的发票来报账，这在财务制度上是不允许的。

接着就是要核对具体的数字，每张单子上都有多张发票，累计的数额要进行核对。最后，还要根据各部门的计划指标来报账。超额的部分就不能报了。”

邹玉虎问：“你怎么这么熟悉呢？”

罗刚进回答：“那当然了，我每个月都来帮忙，能不熟悉吗？不是跟你吹的，现在许多机关的领导，经常出差到哪里去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邹玉虎身边的钱素花叽咕道：“小邹你不要听他瞎吹，公子哥能干什么。不过每个月罗刚进都会到科里来是真的，谁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坏心思。其实每月就那么点事情，谁都能做，要他帮什么忙，说得好听的。”罗刚进一看这种情况，就座到另外一边，不再搭理钱素花。

邹玉虎问：“钱大姐，你们对罗刚进好像有一些不待见。”

钱素花答：“我们这儿没有人看好他。整天没有事情就是瞎混，骗吃骗喝的交了一帮酒肉朋友，到处惹是生非的。去年他们一伙的，就有一个因为到机关理发室去闹事，被公安局给抓了起来。我看他呀，迟早是个牢坯子。”

邹玉虎问：“你怎么对罗刚进的情况这么熟悉？”

钱素花答：“罗刚进有时候会带他的朋友到科里来玩。见过几次面不就熟悉了吗？那几个人到一起就是海天湖地的瞎吹，互相还称兄道弟的，江湖气十足。

老大姓冯，老二、老四都姓赵，罗刚进是老三，这几个人看起来都是很凶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时也会鬼鬼祟祟的，像做贼一样在一起商量什么东西。听说姓赵的很会打架，要教训什么人都是姓赵的出头。”

邹玉虎问：“他们没有事情到你们科里有什么好玩的？”

钱素花回答：“其实我老早就注意到这一点，年轻人就应该到年轻人该去玩的地方，他们经常跑到我们科里来玩，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就开始注意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有一次都快下班了，罗刚进还在办公室里磨叽。我就悄悄地走到科长办公室，看见罗刚进趴在办公桌上写什么东西，还不时东张西望地好像怕人发现似的。

我猛地冲过去想抢过来看看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罗刚进立即把东西揣到怀里。

我就说：‘写什么东西能给我看看吗？’

罗刚进把我狠狠地推到一边说：‘没有什么，就是学习笔记，老师布置的作业。’鬼才会信他说的话呢。”

邹玉虎正要再继续追问，罗刚进过来了。罗刚进说：“哥们，来再干几杯。”

几杯酒下肚，罗刚进的话夹子打开了。“我看你就不错，交个朋友吧？我有几个好朋友，下次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邹玉虎回答：“好啊，我人生地不熟的，正想交几个像你这样的朋友。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都在哪里工作？”

罗刚进说：“告诉你吧，我有三个铁哥们老大冯时建，老二赵礼文，老四赵礼辉，我们是同学。”

邹玉虎问：“他们都是城里人，住校吗？”

罗刚进回答：“不是，他们都是县城的，你不要看他们是乡下人就瞧不起人家。其实本领可大呢，没有他们做不成的事情。他们不住校，老大住在滨江新城，老二老四住在前锋小区。”

罗刚进还要继续说下去，这时候罗明跃走了过来说：“不要在这儿瞎吹了，时间不早了赶快回家去。”

大家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回去了。

次日上午9时，在职大保卫处邹玉虎通过教务处提取了冯时建、罗刚进、赵礼辉的学生登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