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出人命了？
克洛德和贝尔特从朱尔身后走出，吐出一口气。
“那个人，长得好凶哦！”克洛德有些后怕地说。
“而且，好像比老大还要高呢！”
朱尔将手放在两人的脑袋上：“怕什么，老大在这里呢，谁还敢欺负你们不成？”
两人终于嘿嘿地笑着，朱尔也对采利说：“那么佩兰先生，我回去后我就给你哥哥写信，多谢你了。”
“没事，”采利叮嘱，“记得提起我的名字，否则他可能不会卖给你，而且，也不会分我佣金。”
“我记住了。”
两人就此道别，朱尔走了几步，来到边上靴子摊前。
现在衣服有了，该搭上靴子，才是一套完整的行头。
“你们两个，再帮我挑双鞋吧。”
克洛德和贝尔特闻言，立即开始开心地寻找起来。
还好这里鞋子的颜色都比较低调，否则朱尔非得一只脚踩白，另一只踩蓝不可。
虽说这里离时尚之都巴黎不过十几里格，但是在这个时代却似乎显得有些奇怪了。
最终，他们给朱尔挑了双亮黑色的尖头靴子，别说，还怪好看的。
朱尔付了两里弗零八丹尼的鞋钱后，准备带着克洛德和贝尔特去冷集的其他地方转转。
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骚动。
“天哪！他不会死了吧！”
那边一下子就围上了几个人，朱尔正好就在附近，于是就在原地停了一阵，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一个小吃摊，摊前的空地上，正有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而那个系着围裙的胖夫人，似乎就是小吃摊的老板，正拿着疑似凶器的铁勺，站在地上一人的身边。
“我没想杀他！”胖夫人此刻已经慌张得眼眶泛红，“真的！他偷我的饼，被我发现了，我本能得追上去，给了他一下，结果他就倒下了。求求你们，一定要替我作证。”
朱尔看到地上的人手边的确有一张饼，判断这位女士应该没有说谎。
但他不清楚此时法国的法律是什么样的，可如果放在朱尔的国家里，这位女士至少也是防卫过当，免不了担负责任。
问题是，地上的人真的死了吗？
那虽然是个铁勺，但要一下打死人，而且不见血，似乎有点困难。
于是朱尔蹲了下来，以便看得更加清楚。
地上的男人面色蜡黄，但嘴唇却发白。
两颊凹陷，体态清癯。
再加上衣衫褴褛，放着冷集上那么东西不偷，偏偏偷一张饼。
朱尔猜到，此人一定很久没有进食，饥饿之下不得以而为之。
那张饼尚且完整，此人还没有下咽，那么他此刻一定还处在低血糖状态。
这种情况之下，受到猛烈的击打，的确可能虚脱晕倒，但却不一定死亡。
于是朱尔走上前去，将手放在此人的鼻息处。
感受一番后，朱尔道：“还有微弱的呼吸，人没死！”
“那就好！”那位女士快速地轻拍自己的胸口。
朱尔继续解释：“他应该是饿坏了，喂他吃点东西，应该就好了。”
“你是说，和我无关？”胖女人问。
“应该是。”
“既然如此，我凭什么救他，他还差点让我以为自己杀人了呢，我最多不追究他偷我饼的事，将那张掉到地上的饼送给他！”
胖女人果断地拒绝帮助男人，令朱尔有些意外。
不过，这位女士的确没有义务去救一个曾对自己施害的人。
而且，把人救醒了，反而被讹上了怎么办？
就在朱尔犹豫自己要不要插手时，一低头，却发现贝尔特已经在给地上的男人喂吃的了。
贝尔特将饼撕成小块，然后塞进对方的嘴里。
男人在意识模糊中竟然咀嚼起来，并吞咽了下去。
当贝尔特将手中的饼全部喂完之后，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嘴里却只虚弱的说出一个词语：“食物……”
朱尔不禁吐槽，这是饿了多久啊。
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但朱尔却不认同这句话，反而认为，援助需要有度。
如果对方是因为懒惰而吃不起饭，那么这种情况还没有代价地让他吃饱，让其养成了习惯，也许反而是害了他。
当然，眼下还不清楚对方挨饿的原因，因此朱尔有些纠结。
朱尔本以为自己的态度很可能直接关系到地上之人的生死，但是他错了。
贝尔特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掏出一大块面包来，递给了那个男人。
男人接过面包，马上开始了狼吞虎咽。
朱尔有些吃惊，询问道：“贝尔特，你哪来的面包？”
“我早上出来前，带在身上的，”贝尔特用脚尖踢踢地板。
“你带面包干什么？”
“我想，万一老大你想通了，突然要带我们参与弥撒，我能有些食物可以奉献，”说着，贝尔特张开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但没想到，冷集这~么好玩！”
朱尔撇撇嘴，思考要不要就贝尔特私自拿酒店的东西一事，认真地批评教育她一番。
但考虑到她的确救了地上的男人，做了件好事，而且她没有丝毫犹豫，可见她的善良。
教育什么的，还是之后再找个时机，慢慢进行吧，以免打击了贝尔特行善动力。
朱尔走过去，一把抱起贝尔特，将她扛在肩上。
另一只手拉着克洛德，离开了事故现场。
贝尔特说：“老大，他还没有谢谢我们呢！”
“这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贝尔特一脸不解地望着朱尔。
朱尔便道：“你帮助他，又不是为了获得对方感谢，仅仅出于内心的善良，为何要等他感谢完再走呢。”
“好吧……”贝尔特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记住，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我明白了，老大！”
“你明白了个球球，”朱尔白了贝尔特一眼，“在未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拿店里的东西也算偷，以后不许这么干了。”
朱尔想起自己以前也私自用过奥多的厨房，也许这句话朱尔没资格对贝尔特说，虽然朱尔还清了自己使用的东西。
但谁又能不犯错呢，知道错误，改正就行了。
而这，也是朱尔对贝尔特的要求。
“对不起，老大，”贝尔特搂住朱尔的脖子，“我以后会先问你的。”
“这还差不多……”
克洛德呢，听着朱尔教训贝尔特，瞥到贝尔特滑稽的表情，便一直在旁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