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破案效率太快
魄力？
楚娇娇微顿就明白了，感情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此她到放心不少，轻声细语：“衡警官说个数，我绝不还价。”
衡宇摆摆手：“屠夫人误会了。简单点，交差就要拿人，那些参与过的人，麻烦屠夫人五点之前送到警局，替罪羊就免了。”
“屠畑必须在！至于屠天明一起到局里录份口供吧。其他……”衡宇起身来到桌前，单手挑开檀木盒，漏出里面金灿灿的颜色，笑着看向楚娇娇：“我喜欢黄货，去银行太麻烦。”没管其吃惊神色，把盒子关上背起手溜达到窗前，“这样吧，一根金条改一個字，决定权给屠夫人，如何？”
呼～
好胃口！
楚娇娇这会再也不敢轻视眼前小男孩了。原本觉得没见过世面，可观其行，听其言，完全不似稚鸡那般踟蹰。相反，敲诈勒索都光明正大，毫不避讳，要么傻，要么真有本事。
挤出一丝笑容，把手里那张五百大洋的汇票悄悄塞回包里，暗骂自己丢人现眼，小家子气。单单桌上两箱黄金，想要什么宅子没有，住在这破地方那叫低调。
一根金条改一個字，那要准备多少呢？她说了算。
楚娇娇起身道：“衡警官是個有能力的好警员，我晚点再来拜访，先告辞。”
衡宇笑呵呵把她送出门，临上车前近身低语：“屠夫人，说句你想不通的话。想保住屠天明要有足够诚意，这诚意是给特务处准备，不是钱，而是能让他听话的东西，否则保住人保不住帽子。另外，屠畑方面一样，花钱消灾可不够，要拿出诚意让特务处满意。这时候谁也救不了他们，调查处也要出血。屠夫人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帮助自家男人。”轻佻般扯了扯其衣服，“花团锦簇，可非一日之功，要好自为之。”说完不等其回话转身向院里走去，只留下风中凌乱的楚娇娇。
深深看了他一眼，启动汽车没有回家，直奔自己娘家。
心情沉重的走进屋里，室内父母兄弟正在吃饭看到自己女儿回来，“娇娇吃饭了没，坐下一起吃。”
楚娇娇没搭话，提着包杵在桌前，脸色苍白的看向自己大哥。楚雄，秦淮一把手，阅历丰富，经验长足，年纪大了一個眼神就知道自己妹妹遇到麻烦事了。
起身道：“你们先吃，娇娇跟我上楼。”
大户人家规矩，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尤其是一家之主。媳妇只会把公婆孩子看护好，不敢多言。
来到书房楚雄示意坐下谈，自己取来香烟点上，站到窗前：“说吧，什么事？”
楚娇娇知道论脑子与嗅觉自己大哥才是高手，也没犹豫低声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说了一遍。跟衡宇对话一字不漏复述，“大哥，这姓衡的小子到底几個意思？”
楚雄静静吸着烟，浑浊的双眼里似乎充满智慧，“调查处怎么说？”
“我听老屠意思，调查处要交人，但看守所方面不参与，只点了几处，要保人案子定性后特务处满意算过关。”
楚雄转过身扫她一眼，端坐后叹道：“恐怕特务处把事情捅了上去，调查处不敢公然包庇了，闹个不予追究就算枝繁叶茂的馈赠，宁海看守所那些人只能自求多福。”
“小警察，倒是胃口很大。”楚雄眯起眼淡淡道：“钱给他，先保住命，等过后我在收拾他。位子看你，恐怕特务处会借机拿下宁海看守所，想要保住还要获得戴春风信任，只能把命交给人家。小警察看的倒也通透，跟你单独交代，是怕老屠畏首畏尾，想不开继续跟调出处厮混。至于天明那侄子，怕是小命难保了，要用他脑袋把调查处扯进来，给双方台阶，都好处理。”
看向脸色微变的妹妹，语气严肃：“你胡闹我懒得管，丢人现眼的事少干！趁早除掉，哪天胡言乱语让楚家怎么有脸见人！”
楚娇娇都四十二了，被训得低着脑袋，脸颊火辣辣的疼。
蚊子哼哼道：“要不直接除掉屠畑，把事情都塞给他，本来就是他招惹出的麻烦。”
楚雄瞪她一眼：“他死了，天明去顶罪？去整理点天明跟调查处来往的罪证，能随时拿掉他就行，给那小警察交差。钱送过去，天明也就走个形式，特务处没本事，天明无恙；调查处输掉，宁海刚好打包上百警员，几百要犯投诚特务处。稳住屠畑，让他把这么多年搜刮都吐出来换命，否则他跑了，天明就等着背锅吧。”
严肃叮嘱：“这事你去办，不能让天明知道，也是小警察特意交代的用意所在。”
楚娇娇眨动大眼睛，顿过来了：“一个小警察，心眼倒不少。”
楚雄冷笑：“等着吧，拿了钱也要有命花。调查处跟特务处都会把火气撒在他身上，警局内部鞋子满天飞。”
兄妹两人交谈半天，楚娇娇神清气爽出门，按照商讨好的去安排。
……………………
下午五点，原本伸长脖子等待看好戏的人，收到消息后都吃惊不已。
邹平小声汇报：“看守所相关人员都来警局自首了，屠天明带着自己侄子也到了审讯室，不知道哪里冒出两個人，自认是他们枪杀的逃跑囚犯。案子看上去结了，张局要不要去听听？”
张家轩眼眉跳动，好家伙，这么大案子查都没查就结案了？可不是，所有涉案人员都来自首，你还想怎样？
“衡宇那小子，在家钓鱼怎么破的案？”
“咳咳，这个……”邹平尴尬道：“可能上边决战完了，所以都主动投案，跟他关系不大。”他也纳闷，衡宇三天没见人，中午在河边开会下午钓鱼，啥事没干就把案子结了，真特么邪门。
张家轩沉着脸没说话，显然跟其内心预测相去甚远，“你安排人参与审讯，对于那些利用职权获取不正当利益的人，要依法严惩！不管他身后是谁，明白吗！”
“是。”
能不明白嘛，要定衡宇個贪污腐化之罪，升职加薪就不要想了。看在贾道明求情面上，降职使用，把他打回原形，感恩戴德还让各方满意。
审讯室。
邹平安排李富贵把除屠天明叔侄外所有人分开审讯，中间难免掺点私货。安排衡宇审讯两人，出了事他担责。
衡宇让张小宝记录，邹平安排了一人旁听，他负责审讯屠畑。没给他丝毫反应机会，“屠股长，说说，调查处有没有私下指示你做什么事情？”
口供跟录音都要上交备案，自己不能胡乱审问，免得有刻意针对嫌疑，中午跟楚娇娇说那些话，目的让她给屠畑错误信号，自己交代出来，所有事跟他没关系。
屠畑原本找了孙舞阳，答应会救他，但不放心已经跟老婆孩子收拾好家当，躲在火车站周围，一旦自己叔叔传来不利消息立马远遁。
下午楚娇娇找到他说了些话，只要往调查处身上扯，就能逃脱升天。心中虽然狐疑，但介于两人之间关系，选择相信回来后见屠天明也跟着，所有疑虑都消失，衡宇这般问没觉得意外，反而认为碰到自己人了。
脑袋里过了一遍，低声回道：“有，释放两名红党人员，是调查处打电话暗示我，才会安排送出去。”
白痴！
衡宇暗自好笑，这混蛋是真敢说，真逃出去调查处能轻饶你。
“哦，调查处哪位长官向你暗示？個人目的，还是集体意志？”
屠畑听的明白，個人就咬个人出来，职务莫要太高。集体意志就交代徐恩锃，把整个调查处拖进来。
他还没傻到四六不分，“调查处一個组长以私人身份要求我帮忙，当时我反复确认过，并不是调查处安排的任务。”
“名字！”
屠畑心脏怦怦跳，他不确定这一步到底对错，闭上眼深吸口气：“姚鼎秋！”
衡宇指示张小宝：“记录下来，录音的录清楚点。”
“这么说，整件事跟你没关系，只是被胁迫而已。”
屠畑感激的看他一眼，使劲点头，为了逼真居然开始抱头痛哭起来，“是，是我没用！保护不好家人。让人威胁不得已做出有损党国颜面之事，我请求上峰严厉处罚我。”
呵呵，还是個高手。
衡宇内心鄙夷，果然都不是善类，演的他都信了。
“说说他怎么威胁你。”既然是高手，现编也没难度。一番感人肺腑的自白交代完，不但没错，还要嘉奖。
“你叔叔屠天明知道你释放红党人员的事吗？”
屠畑慌忙解释：“不知道，报纸披露后才知晓，我这两天因为害怕躲在外面，叔叔一直在找我劝我来自首，所有事跟他没关系。”
其实审到这里就没必要在问了，口供足以指正姚鼎秋，让其永无翻身之日。关键点，在特务处跟调查处。
演戏嘛，也要尽职尽责，足足审讯半小时，才安排人把屠天明带过来询问一番，提前对好的剧本没啥浮动。
六点半，衡宇拿着口供跟录音去找邹平汇报，期间安排的狗腿恐怕早就把审讯过程汇报给他。
邹平假模假式赞誉一番，让他回办公室等消息，自己拿着证据去找张家轩汇报。
“张局，事情就是这样，口供里没人接触过衡宇，自首的凶手说是私仇，打死也是这句。”
张家轩阴沉着脸翻看口供，“审问没问题？”
“没问题，甚至没动刑，自己交代的。”看来想要拿捏衡宇不太好办，没丝毫证据。
张家轩扔掉口供，靠在椅背闭目养神小半天，“既然口供没问题，就有他去调查处抓人吧。另外，把口供跟录音复制两份，分别交给两处。没问题，让两处发声明，承认逃跑两人乃正常刑满释放人员，根本没有所谓红党。”
“这……”
邹平觉得有点狠了，让衡宇去解决两家矛盾，怕是嫌死的慢，敢去调查处抓人，那要横着出来。
“张局，这事是不是有点越权？警局把口供跟录音交上去，至于两家怎么处理，咱没权过问，甚至抓捕。”
张家轩睁开眼看向他，语气不善道：“你以为我愿意，两家打仗总要找個台阶，有個出气筒站出来，他不去要不你去？”
“呃，属下马上安排。”
“恩，邹副局长，告诉他，事办成，该给的功劳局里不会少。出差错，那就自求多福吧。”反正他现在能交差了，衡宇死活他不关心。
“是。”
……………………
衡宇拿着口供跟录音，把屠天明、屠畑单独提出来送往特务处。既然邹平让他去两处协调，刚好去把事情说明白。
衡宇第一次进洪公祠一号，而且是穿着警服经过正常手续进入，外界都看的到，没毛病。
来之前给聂霆锋打了电话，这会跟唐枞都在办公室等他。
被秘书带进门，先敬礼问候一遍，等秘书出门四人才开始谈话。
衡宇先把整件事详细汇报一遍，主要点明孙舞阳要求，操作流程，最终成果。
室内短暂安静，唐枞笑着看向衡宇：“行，你小子有点本事。居然硬生生把调查处一個组长扯进来，有口供跟录音在想要撇清关系没那么容易。”看向戴春风：“处长，看来宁海看守所有戏，剩余工作还要靠您到上峰哪里争取。暗网计划目前看非常顺利，暂时不明白日特打的什么心思。”
戴春风笑笑，扫了衡宇一眼，“你怎么想的，关于屠天明叔侄要如何处理？”
“是。”
“按照孙舞阳要求，屠畑要除掉，屠天明要保住，并把证据交给她。下午屠夫人已经把证据交给属下，复制一份带来，请处座审查。”从包里取出楚娇娇罗列罪证，小心放到桌上。
戴春风拿起来扫了一眼，无非是些贪污腐化，里外勾结私放人犯的罪证，足够判刑了。
“说，按照你心里想的说。”
“是。”
“属下建议屠天明依旧担任看守所典狱长，一来能明确知道被日特掌控，可以根据日常来观察真实目的；二来，属下能在日特那里站稳脚跟，今后会继续找属下合作；三来，借助功绩属下想在宁海看守所挂职，算特务处表彰属下功绩，并发展成内部线人，在日特哪里增加筹码，后续可能会接触到深层次秘密。挂职后更能给调查处一個态度，在明面上保住属下，在警局里不会受到怀疑，能活着也就名正言顺。”
戴春风默默抽着烟，看向唐枞：“唐科长怎么看？”
唐枞点点头：“我看可以试试，关键宁海看守所归属问题。成了，所有事顺理成章，窥视日特真实目的与布局。对暗网计划有助力，对衡宇掩护身份有裨益。”
“恩。”
戴春风继续询问：“调查处你打算怎么安抚？”
衡宇额头见汗，怎么老让他说，说多错多。“属下浅见，把口供递交一份给他们，姚鼎秋有调查处内部处理掉。特务处拿到宁海看守所后发文澄清此事，屠天明继续担任典狱长来迷惑调查处，也算给個台阶下来。”
“恩。”
“日特要求除掉姚鼎秋的目的何在？”
“这个……”
真烦，做点事真是难。
“属下分析跟姚鼎秋夫人有些关系，可能身份被其发现，又或者干脆把姚鼎秋定性成日本间谍，从而解除调查处对其监控。不管那种理由，姚鼎秋的妻子可能要有所行动，特务处安排跟踪监视或许会有所发现。”
完全有用姚鼎秋顶包可能，当初衡宇就怀疑过两人，谁是日本间谍还没有定论。但日特给出答案，其妻子身份无疑，所有一切都建立在双方都不知彼此身份的前提下进行。
戴春风点点头：“唐科长尽快做部署，防止日特逃脱。”看向衡宇：“按照你的要求，处里会全面配合，获取日特信任。期间要寻找机会提供各方面情报，事情压两天，两天后特务处会结案，你也解脱出来能交差。”
“另外，你那帮邻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处里已经开始着手替换。等你正式取得日特信任后，试着投放眼睛，怎么做要靠你自己，处里只配合。”
“是！”
“你去吧，把屠天明带上去调查处，怎么说你自己想，相信徐处长见到你也不会太为难。”
“是！”
衡宇出了洪公祠，擦了擦额头虚汗，张小宝跑过来：“衡队咋样，没受刑吧？”
衡宇瞪他一眼：“差点吓死老子，赶紧，带上屠天明去调查处，都联系好了吗？”
“衡队放心，半小时前已经给调查处消息，说是过去送口供与录音。”
“上车！”
呼隆隆一群人直奔新街口，调查处办公大楼。
两地不算远，十分钟后来到门口，警卫汇报后让衡宇单独带着口供跟录音去徐恩锃办公室。
经过几番检查，把枪扣下后，秘书带着他来到四楼徐恩锃办公室门前。
秘书先进门汇报，没一会出来示意其进门。衡宇深吸口气抬脚进门，室内三人直直看向他，面对老徐多少有点心虚，徐恩锃可是知道他跟脚。
可不然，当看清穿警服的小子是自己外甥时，脸色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