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知道错了，不，你只是知道要死了
郊外，小山岗上。
凌退思捂着肿痛的脑袋幽幽醒来，刚一睁开眼，就与凌霜华的的墓碑对上，他是心虚的，眼睛骤然瞪大，吓的“啊”的一声，身子朝后仰去，脸色煞白。
“哼！你也会怕的？”
狄云面露讥讽之色，冷冷说道。
“你…你是谁！！”
凌退思惊诧的问上一句，后又厉声呵斥道，“本官可是荆州江陵府的知府，你敢谋害朝廷命官不成？！”
狄云现在剃着光头，胡子也剪了干净，一袭青衣猎猎作响，肤色因久未见光偏白，一白遮百丑，他原先的相貌也算不得丑，故而，模样看起来还算清秀，跟大牢里胡子拉碴，好似野人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凌退思一时间却是认不出来的。
狄云冷笑一声，“凌大人，你还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把我关在大牢里五年，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
凌退思骤然反应过来，“你…你是狄云？”
狄云冷哼一声，拔出插在泥土里的血刀，一瘸一拐的朝着凌退思走去，锋利惨白的刀光照在他脸上，吓的他浑身冒汗。
“你…你想干嘛，你别过来，别过来……”
凌退思惊惧不已，想站起来逃跑，却发现双腿使不上力气，没有知觉，“我的腿，我的腿是怎么回事……”
树下的杨过看着，冷冷一笑，凌退思的腿，正是他弄瘸的。
“跪下！”
狄云将长长的血刀压在凌退思肩膀上，逼着他面向墓碑跪下。
凌退思早已吓的魂飞天外，那叫一个听话，丝毫没觉得父亲给已故女儿跪下有甚不妥。
“你说，你为甚要活埋凌小姐，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你怎么狠得下心来的？”
“这……什么，霜华那时没死，怎么可能！”凌退思一脸的惊诧道。
“装模作样！”
狄云冷笑了一声，若是搁着五年前的他，或许还会相信凌退思是真的不知情，可现在的他，早已不复单纯，直接就是一刀拍在凌退思脸上，刮下一片血肉来。
“凌退思，你真把我当傻子了不成？你会不知道凌姑娘到底还死没死？
天底下怎有你这样父亲！你与禽兽何异？”
眼见被拆穿，凌退思脸红涨红，却也没有气急败坏，为了活命，他继续低三下四的祈求，可狄云却面不改色，杀心依旧未减。
“老匹夫！受死吧！”
“不行！你不能杀我！”
凌退思大喊一声，“我是霜华的爹，我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杀了我，你如何向她交代，霜华若是在世，定然不会让你杀我的！”
闻言。
狄云动作一顿，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这刀，他竟然挥不下去！！
“我来吧……”
杨过慢慢走上前来，拔出的青光剑泛着寒光。
“你…是你！”
凌退思显然是认出了杨过，瞬间就没了底气，脸上甚是明显的流露出畏惧的情绪。
“我是朝廷命官，我为百姓做过事，我还抗击过蒙古人，你不能杀我，对，我还跟丐帮的鲁长老有交情，你要是杀我，丐帮也不会放过你的！
饶命…饶命…别杀我……
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别杀我……”
凌退思一股脑的说着话，或威胁，或讨好，不择手段，无脸无皮只为活下去。
杨过恍若未闻，一步一步，持剑逼近。
嗡——
青光一闪，一道血线出现在凌退思咽喉处，割喉致死。
“倒是便宜他了……”
其实杨过也想让凌退思尝尝被一点一点活埋的滋味，让他也体会一下那种绝望。
只是想着小龙女在这儿，且这样手段也过于残忍，就没那么做了。
“他…死了……”
凌退思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剑死了，狄云有些茫然。
他没想到曾经那么不可一世，那么阴险毒辣的凌退思，就这么死了。
杨过点头，无血剑锋收回剑鞘，“死了，我杀的。”
“死了…就这么死了啊……”
狄云呢喃自语，神情恍惚，眼角含泪，他突然朝着黑黝黝的天空张开双臂，大喊，“丁大哥，凌小姐他死了，害死你们的凌退思他死了……”
杨过倒是没打扰狄云。
他走到树下的小龙女那里，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感叹道：“龙儿，方才那个凌退思跟我说他知道错了，他会改的，其实，他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不想死罢了。
当真是令人作呕……”
“人怕死是天性，亦是因为这世上还有所留恋的事物，不愿死亡。
而他连亲生女儿都能下的去手，应是贪图权利财富之类的东西……”小龙女道。
杨过认同的点点头。
那边…
狄云到底是没让凌退思曝尸荒野，草草将他的尸首掩埋，然后，走到了杨、龙二人面前，拱手一礼，“多谢，多谢两位了。”
“顺手的事罢了。”杨过笑着摆摆手，后道，“那什么，你先休息一会，明日，我带你进城，找个机会与你师妹见面。”
闻言。
狄云沉默下来，缓缓道，“不必了，杨少侠我准备回湘西老家了。”
杨过“咦”了一声，感觉惊讶，问，“怎么回事，你不想见你师妹了？”
狄云自嘲的笑笑，“其实我刚出狱那几天，就已见过她了，她那时已经…已经嫁人，还有了孩子。
我这几天想在见她一面，也是想问她一件事，可现在想来，那件事好像也不重要了，也就不必劳烦杨少侠你在耽搁时间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既然先前答应过你，自然会将事情办妥，你就不必忧心。
再说，依着你先前所言，那万圭就不是良配，你师妹嫁给这样的一个人，你不担心吗？”
狄云心神一震，心道，“是了，是了，杨少侠说的没错，那万圭如此奸恶，绝非良人，就算…就算师妹她出卖过我，我也总是要将事情跟她说清楚的，不能害了她，不然，日后我想起来，也一定会后悔的……”
“杨少侠，我知道了，多谢你提点。”
“无妨，小事尔…”
杨过轻笑一声，背靠着树，将一个锅饼扔给了他，“将就着吃点，明天咱们进城在吃些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