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唐:逐鹿天下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39章 子城初定

东门的战斗仍在继续。

张议潮的起义军已经冲破了城门,后续人员源源不断涌了进来,杀声震天。

城墙上的投石兵和弓箭手已经全军覆没,被起义军占领。

僧兵们依旧坚挺,硬生生堵住了剩下吐蕃士兵的退路。

这些士兵被分割成了一个个小的部分,逐个歼灭。

他们中有些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悍勇,仗着甲胄精良负隅顽抗。

厮杀仍在继续。

就在此时,一个全身甲胄的年轻人出现在了城墙上。

他高举着一个人头,用吐蕃语大声喊道:

“达赤已死!尔等皆可降!”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一样在众人的头顶回响。

还在厮杀的吐蕃士兵都抬头看向了那颗人头。

虽然满面血污,可不是达赤是谁?

“跪地弃械者不杀!”

张议潮的声音,也从“张”字的帅旗下方传了过来。

吐蕃士兵们彼此看了几眼,放下武器,半跪在了地上。

哪怕是沦为奴隶,也总比被当场杀死好。

起义军占领了子城。

根据后来清点的结果:

守城的两百吐蕃士兵折损过半,剩下能动的,悉数投降。

起义军这边损失也不小,三十多人阵亡,受伤者甚众。

至于僧兵那边,也折了十来个。

这些僧人的尸体,按照悟心的说法,晚点将会送回龙兴寺火化,永登极乐。

张、李、安、索氏等豪族,均派人参加了这次战斗。

张议潮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了府衙。

郭定边也跟在后面。

他踏进大门的时候,发现地上躺着一块吐蕃字牌匾。

这块牌匾原先是挂在府衙的大门上,此时被人拆了下来,扔在地上,碎了一半,上面全是脚印。

他继续往里走。

张议潮和随后赶来的张议谭以及安景旻等起义军领袖,已经围在了正中央的一个桌子边上。

一身戎装的张议潮看见郭定边走了进来,给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站到自己身边来。

“现在城外还有一百多吐蕃士兵,如果有人组织他们反扑内城,怕是又一场苦战。”

张议谭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

“当下应立即派多路人马出子城,昭告全城,沙州已复!重归大唐!同时开武库,向民众分发剩余武器。”

郭定边毫不客气地抢先发言。

“沙州百姓苦吐蕃久矣,只需使君登高一呼,必纷纷响应,那一百吐蕃军士不足为虑。”

在场的众人中,除了张议潮兄弟和安景旻,其他人都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连张淮深也不太清楚,只道是自己叔父帐下宾客。

他们只是在刚才看见这人提着达赤的脑袋。

一介武夫什么时候也能在这指手画脚了?

“阁下何人,现官居何职?”

李家的一位族长看着郭定边,有些不满地询问道。

谁知张议潮摆了摆手:

“就按他说的做。”

安景旻手里盘着他的手串,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我也正有此意。”

张议谭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说什么。

在场的其他人皆是面面相觑。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于是,起义军占领子城后第一个决策命令,就这么下达了。

“你们谁看见索容了?”安景旻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还在家里养病。”索容的弟弟索靑回答道,“索家参与起义的事情,均没有告诉他。”

众人没再言。

可郭定边却突然说话了。

“你们都出来了,家里留的谁?你们不会把妇孺全留在家了吧?”

索靑很不满地瞪了郭定边一眼:

“怎么了?家母在家,家仆也都在,皆有武器,守住一时半刻不成问题。”

“再说了,张家、李家皆是这样。”

郭定边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那不一样。”

“达赤既死,索参军便是论鲁扎在城中安排的最大的官,那外城吐蕃军队,必有人第一时间去找索参军组织大局。”

“你家那家仆能违抗得了家主的命令?”

张议潮摇摇头:“索参军断不至此。”

可一旁的索靑却变了脸色:

“糟,家母性格刚烈,而家兄又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这.....”

他已经不敢去猜想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脸色也越来越差。

“张使君,我想现在即刻带人回去!”索靑向张议潮请命。

“行,你先去,我这边也会马上派淮深对城外剩余吐蕃军队进行清剿。”

索靑转过身,急匆匆地准备离开。

但他刚踏出门,就被张议潮叫住了。

“让郭君和你一同去吧,出现什么变故的话,他会有办法解决。”

索靑没说话,只是看了郭定边一眼,便匆匆离去。

郭定边有点头大。

索参军的事儿,是索家自己的事儿。

他刚才之所以这么说,一来确实存在那样的风险,二来就是为了让索靑自己去解决索参军的问题。

郭定边都已经将自己和其他家族择了出去。

可张议潮不知道是太信任自己,还是有其他想法,又把自己拉了进去。

郭定边一时间也不好拒绝,便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

索参军自从上次被安景旻气得一病不起之后,多半时间都在家中静养。

可这病却是越养越差。

找了个医师,还说他什么“气淤于胸”。

说了一大通,委婉地表达了索参军这个病就是因为他气量太小。

气得索参军直接将医师赶出了门。

这进一步验证了医师的观点。

于是那医师逢人便说索参军的症状,说他小肚鸡肠,讳疾忌医,长期以往这样下去必不能持久。

而索参军的病情,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发展。

头痛、咳血、胸痛......

一样都少不了。

起义这一天。

他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原本有一个小妾替他暖被窝,可前两天说什么娘家有事,回娘家去了。

外面打了五更,约莫是寅时。

索参军听得外面似是有些动静,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阿大!阿大!”

他唤着仆人的名字。

一个老仆人提着灯,探头探脑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外面何事?”

“后厨早起,准备明日的饭食。”

“往日里动静怎不似今日这么大?”

“后厨换了些人,不似以前那般熟练,顾闹出些动静,老奴去说说他们。”

阿大说完,便又重新退了出去。

索参军将信将疑地重新躺了下来。

他还是睡不着。

迷迷糊糊地又过了几个时辰。

窗外已经亮了。

那龙兴寺的钟声,从窗外悠悠传了进来。

三声。

索参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对!今天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