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购液压油
“哟，这不是林小哥吗，又来了啊，今天打算照顾一下老头子我的生意？”
又来到一处废品站，仰躺在躺椅上悠哉哉喝茶晒太阳的老头店主一看林语进门，顿时就来了精神，满是褶皱的老脸笑得如同菊花一般。
“那得看张爷你这有没有我能用上的了。”
林语对这张老头的热情表示敬谢不敏。
这张老头的废品站是他来的最少的一个。
无他，这老头眼光毒，捡不到漏。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张老头这里的好东西反而是最多的。
之前他就是忍痛在这里买了好几个重要配件，这也正是张老头见他如此热情的原因。
“哈哈哈，尽管挑，看准了我给你个公道价。”
张老头听到林语的话后也是哈哈笑。
“来张爷你这种地方有谁是图公道价的，你应该给我个便宜价。”
林语没好气的回了一声，手底下也没客气，直接在这各种废旧零件器具堆成山的垃圾站里翻找了起来。
像这种拾荒者回收站，收入大头是挑拣出来的各种常规可回收材料，直接就批量卖给了各种加工回收渠道，剩下不好卖的就扔在这随意挑，临场报价。
粗略扫了一圈，由于张老头收货的眼光本就不错，这里好东西还是有的。
只可惜，现在他需要的只有五号重质液压油。
“嗯？”
在成堆的电子垃圾中翻找了近半个小时，林语忽然眼睛一亮。
那是一台衣柜大小的微型超算！
智能时代，计算机便是灵魂与生产力，哪怕是最微型的超级计算机也是价值不菲，用脑袋想都知道这玩意肯定只是个空壳。
但因为功率问题，超算的运行会产生极为庞大的热量，而其中很多超导元件却只能在常温甚至超低温运作，因此超算对于散热的需求是极高的。
液压油别看叫液压油，但可不止是在液压设备中起传动作用。
液压系统如果过热会导致一系列性能受影响，因此液压油往往有着极高的比热容和导热系数。
简单来说，比热容决定单位物质的吸热容量上限，导热系数决定吸热速度，比热容与导热系数越高，其散热冷却的效果就越好。
而且由于它是油，它甚至可以直接对电子元件进行浸泡式的全方位散热。
因此，很多高型号液压油不止作为液压传动介质，也会作为许多设备的冷却液。
尤其是这类超算，用的一般就是高型号的液压油！
林语当即就是精神大振，连忙的翻开其他电子垃圾，将整个衣柜般的超级计算机给翻了出来。
不出所料，只是个空壳，里面有价值的电子元件早已经被拆得分毫不剩。
但轻轻一摇，外壳夹层便传出极为黏腻的液体流淌之声。
这种超算不止内部用的油浸冷却，外壳中也填充了大量冷却液。
“张爷，这超算机柜我要了，当个摆件也挺有面子的。”
林语不动声色，直接喊了声张老头。
“嘿嘿，一万，不二价。”
张老头嘿笑一声，看向林语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自得之意。
“一万？你干脆去抢得了。”
林语面皮一抽。
一万，他攒台机甲都不过用了二十万。
如果单只论超算机箱外壳，那这妥妥的是狮子大开口。
但若算上高型号液压油，哪怕是用过的，只要没老化失效，却也还算得上合理价格。
只能说，这张老头的眼光是真的毒。
“能不能便宜点？”
既然人家已经门清，林语索性也就绝了捡漏的心思，只能厚着脸皮还起了价。
没办法，他现在还真掏不出一万块。
东拼西凑才弄来二十万，随着破晓的制造已经彻底见底，兜里加起来都不到五千。
这点钱用来捡漏的话买个液压油绰绰有余，但真要按标准市价去买，那肯定是不够的。
“嘿嘿，那可不行，就这个价，已经很公道了。”
张老头只是嘿笑摇头。
“这样吧，我看你这里有几样东西修一修都还能用，我帮你修了，你给我打个对折。”
林语左右扫视了一下，提出一个互惠互利的方案。
刚刚他翻找的时候看到好几样价值不错的物件。
不过一来他不需要，二来想从张老头这里捡漏也不容易。
索性拿出来做个交易正好。
“哦？你能修？”
张老头怀疑的上下打量着林语，但明显也是对这个提议来了兴趣。
他这里的东西都是差不多作为废弃物收回来的，基本都已经不能用。
但如果真能修好，哪怕只是能临时再凑合一段时间，其价值可不止是翻倍那么简单。
只是，若真能轻易便有人能维修，那这些玩意也不至于沦为废品了。
这些破玩意就是找遍黑蛇聚集地都不一定能找出第二个能修的。
“我既然提出来了，当然能修。”
林语坦然自若的任由张老头打量，神色未见丝毫波动。
他可是有着三级的机甲工程，连机甲都能自己设计制造维修，更别说是更简单的设备了，殊途同归，造不敢说，修一修常见损坏还是手到擒来的。
“行，你将这几件给我修好，这超算机柜我直接送你了。”
听林语点头的果断，神色里也没有任何玩笑模样，张老头脸上的讶色更浓，又狐疑的看了一眼，最终作爽快模样应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语当即也不废话，找张老头要了点工具，随后将几样东西单独挑出，又在废品堆里挑挑拣拣的拆下一堆有用部件。
只见其东拼西凑，娴熟的从各种器具下拆种种小零件，没用多久，竟真将几样设备一一修补完整，甚至没费多少功夫。
正所谓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便是如此。
“你竟然真的能修？”
本只是打算看个乐子的张老头越看脸上的惊诧之色就越浓，最后看向林语的目光里都带上了一缕热切：“林小子，你干什么的？”
不待林语回答，又紧追道：“有没有兴趣来我这上班？合作也行。”
“行，什么时候活不下去了我就来张爷你这讨碗饭吃。”
林语也不把话说死，反正场面话不会掉肉。
道了声谢，他便用原身留下来的小破车拉上机柜径直离去。
张老头依依不舍，目送林语车子的背影远去，久久不动。
“嘿。”
片刻，他才再次嘿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说什么活不下去来讨碗饭吃，那意思是只要能活下去就不会来呗。
这小年轻，心气高着呢。
不过，能在荒土这破地方有这种程度的技艺学识，也确实足以自傲了。
没本事的才叫心高气傲，有本事的那叫自信横溢。
“超算机柜，这东西，还算有价值的也只剩下里面的冷却液了……高型号液压油。”
他双手背在身后，边往躺椅那走，口中也边含糊嘟囔起来。
“不过……”
“破晓三型飞车的主控硬盘，里面的主控系统似乎是北河重工偷懒用自家系列机甲的智控系统简化来的……”
“用来做高精度动捕的肌电传感器，球形电磁关节轴……”
“还有先驱集团的二相态电池，续航虽然比不上核电池，但胜在能快速进行充放电，如果合理制成电池组……”
张老头习惯性的盘算着林语最近从他这买走的几样物件，突然微微一顿，心中生出一个没由来的想法。
“这小子，他妈的，不会是在自己搞机甲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让他眼皮都为之一跳。
要高型号液压油，那肯定是有相应的高规格液压系统。
再加上以往买走的几件东西，实在是让他很难不往这方面联想。
可很快他便也找回理智，明白了其中的不切实际。
他已经尽可能的去高看对方了。
但用废旧零件造机甲，无异于从头设计，一手包揽整个设计制造过程。
而这个过程，正常本该最少是一个集团部门，几十上百人共同负责。
现在由一人包揽，甚至还要考虑零件适配、维修，中途随机应变改换与修改方案，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能搞得定的。
或者，换个说法。
“机甲工程师，还是能在这种环境下用废旧零件手搓机甲的工程师，又怎么可能沦落到荒土这种地方。”
摇头，哂笑，张老头嘲笑起了自己这莫名的蠢念头。
荒土培养不出机甲工程师，尤其是荒土遗民，受没受过教育都不一定。
而真是机甲工程师，哪怕是最菜的，也决然不可能沦落到来荒土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