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离去
听到秦尘的客气话,胡道连忙摆手:“唉,别别别,什么坊主不坊主的,现在我就是一个地方小官,娘的!江东州那地方,官员还不如一个富甲商贾!我这去了,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
胡道想到这里,又忍不住骂道。
“胡坊主,往好处想啊,那边既然官府的影响力弱,那你是不是也能借机升个官,等来日有机会回到上京城,你也相当于那寺庙里的大佛,镀了一层金衣。”秦尘安慰道。
胡道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脸上的烦闷总算少了几分。
将行李都放在马车上之后,秦尘便跟着胡道一起步行前往缝尸坊的入口处。
会有一队锦衣卫随行,负责护卫一责,安全地将缝尸坊的人送到江东州。
与其说是护卫,不如说是监控,防止有人半路逃跑。
但应该不至于有人干出这样的傻事。
户籍在殡寿司登记在案,除非逃到邻国去,不然整个大乾,都将没有容身之所。
之前秦尘一直没法离开上京城,也有这部分的原因。
他还没头铁到跟一整个国家对着干。
这只是练气一层,可不是什么金丹老祖。
缝尸坊外的人看到这么大阵仗,都不由得驻足停留在远处观望,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
姜舒云的行李,足足用了两辆马车,秦尘合理怀疑这娘们是看在这一次出行马车都是朝廷提供于是尽力薅羊毛。
褚承虽然不用远行,但也是来到了缝尸坊的大门口。
他来到秦尘身边,叹气道:“哎,离开上京城之后,你切记行事要小心,大乾其他地方可不比上京,那可是乱的很哦……”
秦尘笑着点头道:“放心吧褚老,我晓得其中利害的。”
褚承靠近几步,将一些东西偷偷塞到了秦尘的手中,嘱咐道:“这是我的一些积蓄,江东州那边,我没什么认识的人,但有点钱财在身上,总归是有点帮助的,在外面,可记得财不露白。”
塞到秦尘手里的是一沓银票,具体数量他没有来得及看,他下意识想要拒绝,可看到褚承那苍老脸庞上坚毅的表情,犹豫了几分之后还是说道:
“谢谢,褚老。”
褚承露出笑容,悄悄说道:“能出去也是个好事,去了江东州想办法把户籍从殡寿司里摘出来,之前南阳……姬广不是写了一封书信吗?虽然他人已经逃了,但他自己也说过,他的那份关系,短时间内还用得上,如果你有机会从江东州去到银浪州,一定要记得此事。”
提起此事,秦尘这才回忆起来不久前姬广写了一封书信给到银浪州州牧,说是可以安排他在银浪州当个小官。
这也是褚承的期望,只要一日待在缝尸坊,那一日就是白身,比起那些贱籍好不了多少。
可只要有机会能点功名利禄在身上,那往后的日子,可算有了点盼头。
不过这一切都是在褚承觉得武道在秦尘身上走不通的前提下设想的,在这位老人眼里,秦尘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缝尸匠而已。
对于这些长辈安慰的话语,秦尘也只能无奈地连连点头。
没过多久,一队骑着马,穿着金线黑衣的人朝着缝尸坊驶来。
“你们谁是坊主胡道?”
骑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人大声喝道。
胡道见状,连忙走了上去,陪着笑脸说道:“可是锦衣卫的方吉方大人,下官便是缝尸坊的坊主,胡道。”
方吉外貌端正,看上去十分孔武有力,他声音洪亮地说道:“在下方吉,不用称呼什么大人,我在朝中并无官职,本次前来,负责护送缝尸坊一众前往江东州。”
他指了指身后骑着马的年轻人,道:“这些便是隶属于我庚四小队的人员,同样也是负责护卫你们安全的人。”
比起方吉,后面那一队面相看着年轻许多的锦衣卫对于缝尸坊的人便没多少好脸色了。
有人甚至直接冷哼出声,嘴里念叨了什么。
门口一片嘈杂,别人或许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
可秦尘因为已经达到练气一层,身体素质被强化了几倍,耳朵一动便听到对方说了什么。
“一群废物为什么还要我们护送?”
“别废话了,这是丞相的命令,你难道敢不听?”
“呵,真不知道这大乾到底是丞相的还是神武帝的。”
“噤声!这种事也是你我能议论的?”
“……”
秦尘脸上闪过思索的神色,看来这些年轻的锦衣卫也不是很满意这一次的任务,只是碍于命令,不得不前来。
毕竟缝尸匠的身份地位跟平民百姓没多少差别,让这么一群御前“精英”来护送他们,显然是不乐意的。
胡道与方吉交涉了几句之后,显然是互通了部分信息。
秦尘眼尖,还看到胡道想要偷偷塞点东西给方吉,可是却被对方拒绝了。
这让他不由得思索起来,为人行事很板正的一个锦衣卫啊。
方吉翻身上马,喝道:“事不宜迟,我们需要在一月之内赶到江东州,此行路途长远,我们需要严格按照计划赶往目的地,还望大家尽量配合我们。”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冷地说道:“如果不配合的话,那么我们有权随意处置你们。”
此话一出,许多人脸色变得有些担惊受怕的。
褚承叹了一口气,再度叮嘱起秦尘来:“出了上京城,一定要处处小心啊。”
秦尘突然想起一事,连忙从衣兜里翻出一张黄色符纸递给褚承,道:“这是张哥离开前交给我的符纸,说是遇到危险的时候点燃它,会有人感应到并过来救你的,我这一去反正有锦衣卫陪着,反而是褚老你一个人居住,需要多加小心。”
褚承本想拒绝,可秦尘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塞在他衣兜里,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跑开。
此时,缝尸坊的迁移队伍已经开始朝着上京城城门处移动,褚承一不小心就失去了秦尘的身影。
他站在原地,捏着黄色符纸,留下了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