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来是你
白玄很烦恼，甚至悄悄将主意打到了周远身上。
但此时此刻，周远却很欢乐，正在如痴如醉地汲取着各种知识。
他盘坐在极地半空，无数绚丽的极光在他身周穿梭来去，像是在拱卫一位光之王者。
成千上万的玉简被无形的磁场约束在半空，不时被周远慑来一块，细细研读后又随手抛到一旁。
随着时间流逝，周远的目光渐渐深邃，举手投足间也多了一股自信和从容。
转眼数十年过去，周远看完了所有玉简。
他长出了口气，将玉简小心地收回须弥袋，这才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眺望着远方初生的晨曦，周远脸上露出笑意。
玉简中记载的知识杂乱且不成体系。
有法术，有功法，有剑术，有秘闻……
有阵、器等修真百艺，也有咒、毒等旁门手段。
但更多的，却是各种修行常识和洪荒见闻。
可无论什么样的知识，周远都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结合曾经作为混沌神魔时的切身体验，周远此时已经差不多明悟了修行的本质。
以前他总是先入为主，认为混沌是混沌，洪荒是洪荒。
现在他已经不再这么想了。
狭隘！
真论起来，洪荒与混沌有区别吗？
有。
但如果说二者泾渭分明，就大错特错了。
洪荒本就出于混沌，化身万物的盘古也是混沌神魔之一。
二者一脉相承，无论生命，还是大道，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也因此，两方世界的修行之道自然也有雷同之处。
或许过程和称谓不同，但最终追求都一样，都是为了掌控大道。
混沌神魔得天独厚，在被大道孕育之际就被同时赐予了道种，随着神魔的成长，道种与神魔真灵会逐渐融合为一体。
在此期间，神魔甚至不需要努力修炼，自然而然地就会掌控一方大道。
但是，天生掌控一方大道的混沌神魔，同时也被限制住了前路。
无论如何努力修行，无论天资再怎么妖孽，混沌神魔都不可能炼出第二枚道种，凝结出第二颗道果，掌控第二种大道。
简单来说，混沌神魔很强。
但强的代价，就是被划定了上限，永远都没有突破的可能。
相比起混沌神魔而言，洪荒生灵弱得不是一星半点，甚至比神灵和蚂蚁之间的差别都要大得多。
排除强弱的差别，二者最本质的不同其实是道种。
混沌神魔在孕育之时就被赐予了道种，从神胎阶段就开始本能的融合道种。
这是大道恩赐。
不过，当周远换个角度再去看时，却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大道给神魔选择的机会了吗？
没有！
生来是风之神魔，就永远都是风之神魔。
混沌再大，也是囚牢。
没有未来。
看不到前路。
混沌荒凉寂寥，而神魔又拥有永恒的生命……
这是恩赐，还是折磨？
洪荒生灵不同。
洪荒生灵想要融合道种，首先要有道种。
道种从何而来？
混沌神魔是大道赐予，洪荒生灵没这个福分，只能靠自己凝炼。
这过程很辛苦，很艰辛，不仅需要漫长的时光积累力量，还需要对大道有极深的理解……
可以预见，九成九的洪荒生灵终其一生都无法凝炼出道种。
要么力量不够，要么欠缺对大道的理解。
听起来似乎很惨。
但是，如果将眼光扩展到洪荒生灵的整体，再把时间线放大到无限远的未来……
再看过去，就会发现没有天生道种反而是洪荒生灵最大的优势。
因为没有，所以可以选择凝炼自己合适的、喜欢的道种。
甚至于，还可以选择凝炼更多的道种。
从这个角度来看，洪荒生灵无疑要比混沌神魔更具潜力。
周远怔住，他突然想到了自己。
当初他肉身陨灭，被洪荒天地镇压在剑丸内时，曾多次抱怨过大道莫名其妙剥夺了自己的道种。
当时周远常常会想，若有道种在身，区区神风和先天大阵又怎能困得住自己？
现在再想来，大道之所以剥夺了与他真灵融合为一的风之道种，恐怕并非出于恶意，而是爱。
大道爱他，是真的把他当成了亲儿子对待了。
要是没有大道这一手，周远就算依旧转生洪荒，也会因为真灵与道种融为一体的缘故，只能专修风之一道。
最终成就，无非就是重掌风之大道，重新成为风之神魔罢了。
依旧是前途无路，未来断绝。
但现在不同。
即便周远重新凝聚风之道种，只要不主动将道种与真灵融合，就不怕断绝未来。
这是彻彻底底的、没有任何隐患的新生啊！
感恩大道！
周远起身恭敬地朝天一拜，诚心正意，毕恭毕敬。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周远想通后躬身一拜，大道似乎有感，突然间风起云涌。
北海上空，一股在云端胡乱飘荡的无形神风突然原地转向，朝周远急速飞来。
周远隐隐有感，举目望向远方高空，只觉元神跳动，好似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机缘正在召唤自己。
周远目瞪口呆。
心道莫非大道是有灵智的？
再或者，是一道人工智能？
这种想法在心头一闪而过，周远不敢再去深想。
大道可以赐下赏赐，自然也可以降下惩罚。
无论大道是什么情况，都不是现在的他可以妄自揣测的。
机缘在前，周远自然不会放过。
他当即纵身而起，化作一道无形极光，顺着元神感应朝北海飞去。
……
光速有多快？
按周远前世科学的说法，是每秒三十万公里。
可当周远化身极光后，却发现自己此时的速度至少有每秒百万公里。
快，太快了。
周遭一切事物都在扭曲，万事万物都好像凝固了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周远有种穿越时光的错觉。
但是，他感觉很爽。
曾经周远驾驭剑丸从北海飞到极地，耗费了将近百年的漫长时光。
但这次不过短短半月功夫，周远就飞到了北海海滨。
三倍光速，就是这么给力。
海滨正下着滂沱暴雨，空中乌云如九天穹顶，笼罩亿万万里乾坤。
周远停下了身形，举目望向远方。
那里有一缕风，正朝周远急急而来。
风无形，仅一缕，却搅乱了漫天乌云。
周远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正是曾经试图将他炼化的那道神风。
“兜兜转转，原来是你。”
周远哈哈一笑，便动身迎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声龙吟从海中响起。
片刻后，一条鳞甲湛蓝身长万丈的神龙冲天而起，巧之又巧地拦在了周远与神风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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