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肆拾玖回：马作地卢飞快去，弓如霹雳弦惊来（终）
祖大寿此时手挥弯刀，连斩数名二鞑子，鲜血喷涌之下，早将他一身甲胄染得猩红。
一脸血红的祖大寿一边率军冲杀，一边还看到佟养性后面正在徘徊的正白旗。
“反击！但凡退者，格杀勿论！”
佟养性自然知道多尔衮打算，当即拔刀而出，接连斩了几个被关宁军冲溃的逃兵。
八旗汉军的局势终于稳定下来，面对越来越近的多尔衮，二鞑子们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再度冲向关宁铁骑。
“不好！”
祖大寿看着二鞑子们冲杀上来，关宁铁骑一时间也杀不出去，而多尔衮的援兵却是越来越近了。
“放箭！”
多尔衮振臂高呼，满蒙骑兵顿时接连发箭，一时间箭如雨下，倾泄向还和二鞑子混战在一起的关宁铁骑箭雨之下，不管是关宁军还是二鞑子都被射落在地，至于二鞑子的生死，自然是不在多尔衮考虑之中的。
女真人是游猎民族，射箭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他们虽然火器不发达，但用的弓箭可是一绝。
清军弓箭的普遍特征是长度超过一米，箭杆长、箭头重，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型标枪，八旗军的骑射技术重点还是抵近射击。
清弓在八旗军手中发挥了惊人的威力，入关时的八旗军以用八力硬弓射灭远处的灯火为基本功，八个力的清弓可以击穿2.5mm的钢板。而明军的铠甲厚度恰好是2mm左右，广州出土的明代残甲厚度就在1.5到2毫米之间。
八旗军士兵用自己的骑射技术和弓箭相结合，用弓箭打出惊人的战损比，夺取了天下。
由此可见，满清野战不可胜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随着箭雨倾泄而下，纵使最为精锐的关宁军都抵挡不住。
“撤！”
不甘心的祖大寿只好放声痛呼，比起被皇帝老儿问罪，还是保住袁督师看若心血的关宁铁骑最为重要。
“不要放明军跑了！”
佟养性也看了出来，此时战事到了关键时刻，只要能拖住关宁铁骑，让多尔衮及时援助，即使不能彻底打垮关宁铁骑，也能让他们伤筋动骨。
“完了！”
祖大寿刚刚率领几百精兵冲杀出来，便看到白衣白甲的正白旗金兵已然近在咫尺，多尔衮此刻一马当先，手中弓箭拉倒满弦，高声说道：“放箭！”
虽然八旗汉军的奴才还和关宁军混战在一起，但后金鞑子们怎么会把汉人的性命当一回事？
于是在多尔衮一声号令之下，几千八旗兵纷纷张弓引箭，眼看就要射向关宁铁骑！
随着城下的关宁军发现宝纛冲杀出去，城上的朱由检也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孙承宗爬了起来。
“陛下，微臣忧心陛下安危，故有失礼之处，还请陛下责罚。”
孙承宗自知失礼，此时拜伏于地，哪里还敢多说。
朱由检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弹坑，心中暗暗计算了一下弹道，当即又将炮口朝向调整了一些，再度说道：“拿炮弹来！”
“陛下！祖大寿已率兵冲杀出去，两军混战，大炮会打到自己将士，不能再放炮了！”
孙承宗此刻老泪纵横，要不是这位皇帝陛下横插一道，怎么会让城下的关宁军落得这么被动的局面？
“朕说了，拿炮弹来！”
朱由检此刻却是面色不改，见几番下令都没人去动，当即亲自抱了一枚炮弹，装填进了火炮之中。
“砰！”
随着一声巨响，一枚炮弹再度喷涌而出，径直向冲杀向前，距离关宁军不过百步的多尔衮飞去。
大炮响起，城下的多尔衮吓得惊慌失措，自己距离关宁军已只有百步，为什么明军还敢放炮？
多尔衮抬头一看，正见天空之中，一枚炮弹呼啸而至，那八旗女真、八旗蒙古士卒个个面面相觑，硬是想不通明军怎么敢突然开炮的。
随着炮弹在金兵中央落下，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几十个骑兵瞬间就被炸得七零八落，无数的残肢断臂飞扬于天空之中，溅起一道道雪花。
这样精准的打击看呆了所有金兵，受到巨大轰击声的影响，距离弹坑最近的大部分马匹都高高扬起马蹄，当即四散奔逃开来。
“不要乱！不要乱！”
尽管多尔衮声嘶力竭的呐喊，满清的骑兵们只能拼了命的勒住缰绳，却终究无法重新整队。
“打中了？”
孙承宗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的战场，由于多尔衮受到炮击，攻击受阻，关宁铁骑的将士压力顿减。
所谓战事，战力相同的情况下，胜负便在一瞬之间，祖大寿看在眼里，顾不得心中疑虑，当即挥刀又斩下一个二鞑子头颅，并骂道：“杀光建奴！”
受到鼓舞的关宁铁骑个个激昂，纷纷拔刀而出，冲杀进了佟养性的军阵之中。
“装弹！”
朱由检并未感觉到高兴，尽管多尔衮的攻击受阻，但现在也在整理队伍之中，八旗兵的战斗力彪悍，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发起冲锋，一门红夷大炮带来的威慑力终究是有限的，看来在新军中训练炮兵该提上日程了。
“快为陛下装弹！”
这个时候的孙承宗虽然不知道皇帝陛下自哪里学来的炮术，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孙承宗一声令下，守城将士当即把弹药拿了过来，随着炮弹重新装填，朱由检再度用手测量起了距离。
“整队！整队！”
多尔衮不停的挥舞着弯刀，身旁旗手不断打出旗语，不过片刻之间，八旗兵便重新集结完毕。
就当此时，炮火声再度响起，一枚炮弹径直砸在了建奴身边。
“砰！”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满清鞑子再度被炸得七零八落。
“该死！”
这次的炮弹距离多尔衮很近，轰隆隆的声响震得他双耳发聋，好不容易整队好的金兵铁骑也再一次被打散。
“撤！”
多尔衮没能及时增援，连甲胄都没披、手中武器也五花八门的八旗汉军哪里能是关宁铁骑的对手。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便被祖大寿杀了几个对穿。
再也招架不住的佟养性自然不愿平白送了性命，当即率兵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