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袭
是夜，阿尔托利特正躺在床上做着美梦。
白天与大和的争论让他颇耗心力，最也没能拗过大和，她还是跟光月日和睡在了一个房间。不过阿尔托利特特意嘱咐侍女，给她们铺了两张床。
阿尔托利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早早睡下了，他要养足精神，明天再与那个绿茶女好好比划比划。
梦境中，阿尔托利特正左拥右抱地倒在温泉中。
那是典型的和式温泉，黝黑光滑的火山石构成了地面，上面铺着精心雕刻了防滑纹路的石板，绣着风花雪月的屏风将出口挡住，木匠们精心打造的立柱上雕满了各式花朵，又有金漆描绘的蝴蝶点缀其上。奢豪。这是唯一出现在阿尔托利特脑中的词汇。
而比这一切都更奢豪的，是在山石上挖凿的水池旁依偎了许多美人，她们每个都大名鼎鼎，耳熟能详。
长发温婉的娜美正举着一杯橘子汁，将吸管温柔地凑到阿尔托利特嘴边。
平时威严满满的女帝汉库克，则轻柔地将产自香波地群岛的肥皂泡泡打在他的头发上。
阿拉巴斯坦的公主薇薇，正头顶一只小黄鸭在面前的温泉中游泳，她那一头蓝发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让阿尔托利特食指大动。
考古学家罗宾则带起了眼镜，用她那干练的嗓音汇报着工作，用花花果实能力制造出的许多手臂正分别抱着好几叠文件，也不知道这些纸质文件到底为什么要出现在雾气缭绕的温泉中。
阿尔托利特志得意满地品尝了一口娜美递来的橘子汁，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他侧头看去，今天才刚刚认识的光月日和正跪坐在一边，双手捧着一个木质托盘，看来之前娜美的橘子汁就是从这里取用的。
然后阿尔托利特就听到自己问：“大和呢？”
为什么我要问大和？
阿尔托利特脑海中不禁闪过这样的问题。
那个笨蛋怎样都好，出现在这里只会煞风景。
阿尔托利特摇了摇头，想要把大和从脑海中甩出去。
然后他就听到了光月日和的回答：“大和殿下她，应该很快就来了……”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温泉的墙壁被什么人一脚踹开了，那绣着花鸟风月的精美屏风被砸进水里，温泉旁的莺莺燕燕则发出一阵尖叫。
“阿尔！！！”那是大和的声音。
……
阿尔托利特感觉身上很重，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努力将粘在一起的上下眼皮分开，就看到大和正用力摇着他的肩膀。
同时，他还感觉到一阵微风吹过。
为什么我的房间里会有风？而且还有大和？
阿尔托利特偏头看去，原本的墙壁已经破破烂烂地倒在了地上，仿佛正控诉自己遭受的悲惨待遇。
夜空中还有几颗好奇的星星从云层中探出脑袋，似乎不理解为什么房子里的人还不睡觉。
原来如此，是大和把我的墙壁踹开了啊……
个鬼啊！！
“明明有门你为什么不走！”阿尔托利特一下就从榻榻米上弹了起来，把压在他身上的大和掀翻在地。
“阿尔……”大和的声音带着哭腔，正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眼看鼻涕就要滴到被子上了。
“吸溜——”大和猛地吸了一下鼻涕，暂时打消了阿尔托利特的嫌弃。
看到她那副委屈的模样，阿尔托利特不禁自问，难道是我用力过猛，弄疼她了？
不对啊……凯多用上霸缠的雷鸣八卦都没把她打哭，我何德何能有这番本事？
“阿尔……原来我真的不能跟日和碳生孩子！”
原来是这个问题……
听到大和带着哭腔的呐喊，阿尔托利特颇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我白天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吧？啊？这就是你把我从床上拽起来的理由？等下……你为什么没穿衣服？”
天上的乌云散去了，月光从大和踹出的破口中照进屋里，点亮了一双硕大的探照灯。
探照灯反射的月光有些晃眼，阿尔托利特顿时感到一阵气血上涌。
“衣服？我有穿啊！”听到阿尔托利特的问题，大和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随即站起身来。“你看！我好好穿着呢。我又不是什么没常识的笨蛋，要好好穿上衣服这点事，我还是清楚的。”
确实穿了，穿的是兜裆布。跟没穿有什么区别吗？
“唉——”阿尔托利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大和这脱线的穿着直接把刚刚燃起的火焰浇灭了。
“艹傻子犯法……艹傻子犯法……”虽然大和胸前的车灯依旧晃眼，但在念了两遍咒语后，阿尔托利特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他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示意大和也跟着坐下。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一定要跟光月日和生孩子？”
“这个吗……”大和挠了挠脸颊，把头偏向一边。
“其实我都知道的哟……大家从鬼岛回来后都很拼命呢。阿尔改善了工人们的工作环境，还从大蛇那换来金银分给大家，努力让大家能过上好日……乌冬忙着搞定各种写满数字的书，每天都忙到深夜呢！”
“那叫账本。”阿尔托利特没忍住，出声打断了她。
“原来是叫账本吗？阿尔真厉害！什么都知道啊。”大和顺着阿尔托利特的话说了几句，很快就意识到偏题了，接着又转过头来继续。
“别打断我啊，阿尔！刚刚说到哪了？……哦对。大家都很努力！酒天丸和兵爷也忙着教大家剑术和霸气……身体刚刚有所好转的武士立马就投入了工作，有的去修整水渠，有的帮忙开垦新的田地，有的在整备道路……我知道这些都是阿尔你的规划哦！
就连隐居的天狗山老爷子也在帮大伙修理兵器呢！河松更是跑到铃后那么远的地方，搜集了一大批刀剑回来……我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懈怠了呢？
完成每天的修炼之后，我也会主动帮忙做些什么。有时候是砍树充当建材，有时候是处理阻碍垦地的巨石……虽然都只是些小事，但我其实很开心的！
可是我总觉得应该更努力一点才好。只要我更努力一点的话，和之国就能更早一点从凯多的手上得救了吧？
所以我就去问了问大家。酒天丸说我是大将，大将的职责是最重要的，只要安稳地坐在那里，那些自愿跟随的人就会感到鼓舞了。我觉得不太对，大将不是更应该冲在最前面吗？
于是我又去问了兵爷。兵爷说，对于武士来说，家名是相当重要的东西，为了继承家名武士通常会早早生下孩子，这样才能没有顾虑地走上战场。他就劝我说，趁着安稳，早点生个孩子继承家名。
但我其实搞不太懂家名是什么东西……于是我又去问了乌冬，他说家名即是姓氏，是许多武士为之豁出生命也要守护的东西。
我就想，我能豁出生命守护的东西是什么呢？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你，阿尔！还有酒天丸、乌冬、兵爷……所有帮助过我的人、跟在我身后的人，还有生活在和之国这片土地上的大家！我的父亲是凯多，是他造成了这片土地上苦难！我已经决定悖逆他的一切，因此不能继承他的家名。再说我们鬼之一族也没有姓氏。所以前代将军光月的家名就是我要继承的家名了！
正好，日和碳跟着河松来到了九里。所以要是能和日和碳生一个孩子的话，光月的家名不就能传承下去了吗？
可是刚刚日和碳告诉我说，仅仅是睡在一起还不够，还必须要是互相恋慕一对男女才行！
这下不就完蛋了吗？我要从哪找一个互相恋慕的女性啊？传承光月家名的任务，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说完最后一句大和痛苦地跪倒在地，双手扯着自己的头发。
“呵呵。”一声轻笑从墙壁的破口中传了进来。阿尔托利特能听出来，是那个绿茶女的声音。“大和殿下有没有想过，兵爷的意思，是让你和阿尔大人一起生个孩子呢？”
“进来吧。在外面呆了那么久，不冷吗？”阿尔托利特丝毫不吃惊，很早他就听见日和的呼吸声了，没怎么锻炼过的人实在没办法在见闻色霸气高手面前隐藏自己。
“失礼了。”身着华丽和服的光月日和端庄地从墙壁的破口中走进了室内，优雅地跪坐在了地上。可惜这份骄矜和优雅没能维持多久，因为她一眼就看到了大和那晃眼的车灯。
“啊！难道说……我打扰了二位的好事吗？”光月日和的脸一下就红了，眼睛只能四处乱瞟，完全不知道该往哪看。
不仅如此，嘴上也说起了胡话。“刚刚的自白难道是什么新奇的PLAY吗？唔……太开放……太不知廉耻……太刺激了！”
反而大和面色如常地跟她打起了招呼：“哦！日和碳，你也来了。我们刚刚正说到你呢！”
“还有……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是我和阿尔生孩子那句？”
“虽然我是很喜欢阿尔啦，但两个男人是没办法生孩子的啊？这种常识连我都懂的。”
“男……男人？”光月日和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下，又偷偷瞄向阿尔托利特。
看到日和的眼神，阿尔托利特面无表情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于是，光月日和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果然，大和殿下是被凯多打傻了吧？真可怜啊……竟然为和之国做到这种地步……”说到动情之处，日和还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泪。
“不。大和只是单纯的脑子有点……”听到日和离谱的推测，阿尔托利特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但很快他就觉得，似乎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以大和挨揍的频率来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喂！太过分了！我就在旁边听着呢！”
“大和殿下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男人呢？”日和开口问道。
“因为我是武士啊。”大和没有任何思考，理所当然的说出了自己答案。
“什么？”日和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我是武士们的大将，所以我是武士。武士都是男人，所以我也是男人。就连凯多，也用‘儿子’来称呼我。所以我是男人，这很合理吧。”大和给出了进一步的解释。
“你还忽略了一点。”阿尔托利特补充道。“凯多叫你‘傻儿子’。”
“没错，就是傻……喂！就算我是胸怀天下的伟男子，你再这么下去我也是会生气的哦！阿尔！”大和差点就傻傻地跟着阿尔托利特重复了一遍“傻儿子”的评价。
“大和殿下。您是完完全全的女孩子哦。”日和在一边下了最终论断。“对于阿尔大人的喜欢也是作为女孩子的爱慕。要是还不信的话……请您回想一下，是不是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和阿尔大人呆在一起呢？”
“唔……确实……见不到阿尔就会有点心烦，不过只要有吃的也就不会去想阿尔了……说起了，阿尔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很棒呢。在变成人兽形态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要蹭过去呢……嗅嗅——”大和双手抱胸，开始苦思冥想，自言自语。到最后竟然趴到阿尔托利特身上闻了起来。
“就是这样！您是个真真正正的女孩子哦！对阿尔大人的感情，就是属于男女之间的爱慕！虽然不认识那个兵爷，但他肯定是看出了你的感情，才会建议大和殿下生个孩子的吧？”日和用右手握拳，在左掌中心敲了一下，一副把事情完全看透的自得神情。
“完蛋啦——”没想到大和竟然哀嚎起来。“怎么办啊——阿尔！日和碳突然把我变成女人了！这下完蛋了！我再也当不了大将了！也拯救不了和之国了！”
“唉！！原来是我把大和殿下变成女孩子的吗？”日和也跟着大惊失色。
“啪”×2
阿尔托利特挥出两记手刀，打断了两人的耍宝。
“能拯救和之国的是大和你。跟性别没有关系。你接受自己作为女性这个事实也好，想继续称自己为男人也罢，都对拯救和之国这件事没有丝毫影响。重要的是你，而不是别人的看法。”
“太感动了！阿尔！”大和又扑了过来抱着阿尔托利特晃来晃去，在胸前乱蹭的两颗大灯搞得他心猿意马的。
“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来生孩子吧！日和碳！因为我是第一次当女人，所以就拜托你对我进行指导了！瞧好了，阿尔！作为女人的我，也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不知道哪根弦又搭错了地方，大和又闹腾了起来。
“唉？我……我吗？虽……虽、虽然在游廓接受过相关的指导，但我也是第一次……明白了，大和殿下！我会努力的！”日和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坚定地说道。
“给我适可而止！”又是两记手刀。
“现在讨论生孩子的话题还太早了！大和！你的身体还没结束发育，生孩子很可能会损害你的潜力。面对凯多，我们要把每一分机会都牢牢把握住。”
“但是……”大和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
“生孩子的事情就放到你成为和之国的将军之后吧。在那之前，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吧。绝对让你生一窝。”阿尔托利特将自己的被子扔到了大和身上，将她裹了个严实。“至于现在，给我滚回去睡觉！”
“嘁——睡觉就睡觉。干嘛把被子扔到我身上！嗅嗅——还挺好闻的。”大和站起身来，冲着阿尔托利特撇了撇嘴，就要把被子一把扯下。
“不行哦。大和殿下。”日和阻止了她的动作。“女孩子的胸部只能给心爱的男人看哦？所以要好好遮起来才行。”
“啊——当女人好麻烦……”大和发着牢骚，跟日和一起从破洞中离开了。
两人的声音完全从耳朵中消失后，阿尔托利特才彻底放松下来。
“那个笨蛋！”
阿尔托利特绝不是什么柳下惠，虽然他很清楚生育并非一蹴而就的事，即使没有避孕的手段，偶尔的一次也大概率不会有什么结果。
然而拒绝大和，其实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大和那强健的肉体完美继承了凯多的基因，与现在的阿尔托利特相比，可谓有着云泥之别。而女性在兴致达到高峰时，括约肌所爆发出的力量是平常自主用力的一倍以上。
那么按照大和的身体素质来说，一不小心就会让阿尔托利特的小兄弟粉身碎骨了。
“看来习得生命归还的理由有多了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