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沈卓

“东阳皇叔，卓儿好想你。”

新帝沈卓今年十三岁，登基那年才十岁。

登基三年毫无长进。沈卓刚要起身飞奔到下去，被身旁的老宦官拦住。

沈卓撇了撇嘴，十分不服地坐回龙椅，下面大臣轮番上阵，说东阳王的悖逆之举，可是这位陛下不为所动，就想着如何让他的福皇叔继续教他骑马、弯弓。

下了朝后，沈卓迫不及待地让人把皇叔领进后花园。

沈卓没心没肺的皇叔长，皇叔短，一时之间让沈安舜恍惚到了从前，那个时候他皇兄做太子困在皇宫里，他和阿姐一起闯荡江湖，偶尔回来一趟，会把外面的奇闻异事讲给皇兄听。

那个时候同心和睦，谁也没想到今日。

“皇叔，朕有些课业和相爷他们意见不同，可否请皇叔解答一二。”

“陛下有何疑惑？”

沈卓拿了一张很大的弓，以他现在的体格根本拉不开弓弦，可他不愿意换一张新弓：“何为君？何为臣？”

“万人之上为君，君下为臣。”

“朕万人之上？”

“是。”

“皇叔是臣吗？”

“是。”

沈卓继续问：“何为民？”

“芸芸众生皆为民。”

“朕也是吗？”

“是。”

“皇叔也是？”

“是。”

“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这…”

沈卓半天也没拉开弓弦：“既然朕和皇叔皆是民，那为何会有勤王之师？”

沈安舜倏地看向还在试图把弓弦拉开的沈卓，沈卓还是那般真诚，这句话是不是无心之举？

“元平兄长为何没有同皇叔进宫？”

“小儿顽劣，贪恋和县美景。”

“朕还以为元平兄长喜欢塞北。”沈卓放下长弓。

沈安舜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又听到沈卓的声音：“朕喜欢塞北，朕也想姑姑了。”

“朕还有一个课业，想请皇叔解惑。”

“陛下。”

沈卓喝了口老宦官递来的茶水：“何为君臣之礼？”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原来如此。朕累了，皇叔在京城的皇子府邸一直都有人打扫。皇叔就在京城等会儿姑姑吧。”

“臣遵旨。”

宦官领着沈安舜离开后花园，沈安舜刚走没几步，身后便传出刺耳的箭鸣声，回头一看，沈卓不仅拉开了那把长弓，箭头还正中湖对面的靶心。

原来他能拉开弓。

原来他知道自己的处境。

沈安舜回到了自己还是皇子时的府邸，时过境迁，很多事情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的府邸对面就是公主府。

什么想北莽，想姑姑？

他阿姐嫁去北莽时小皇帝的母亲还不知在何处，面都没见过，有什么念头。

“王爷都收拾好了，府中也换了自己人。”

“告诉吴将军，大军后退五十里驻扎。”

“王爷！”

“阿姐要回来了。”

“是。”

沈安舜看向宫城喃喃自语，以身入局，下下策。

“陛下，该喝药了。”

沈卓放下弓箭接过宫女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你回去告诉母妃，朕明日想在后花园办个家宴，请母妃允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