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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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的人

“听说父亲把鲁思成的那个副将招到咱们府上来了!那种不顾主帅和君将性命,大灾之前自己先跑的人,能堪何大用!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的!”

江弦气鼓鼓一口吞了江云姚新沏的茶,但显然没有浇灭他的怒火。

江云姚:“兄长说的可是韩矩?”

江弦:“没错,就是他。”

江云姚娇俏一笑:“听说是个极英俊帅气的少年将军,兄长,他已经来府里报到了吗?”

江弦嫌弃地看向江云姚:“你现在不是和太子走的极近,还打别人的主意?”

“兄长懂我,我可不是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我得去见见这位韩将军。”说罢,江云姚站起身就要走。

“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将军了,父亲还让我给他安排些活儿干。”

“兄长给他安排什么活儿了?”

“我让他去后院刷马了。”

“刷马?”江云姚冷笑一声,“兄长真是浪费人才,不如把人送我吧。”

江弦的眉毛一下子倒立起来:“江云姚,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个女孩子!”

江云姚:“我劝还是兄长你别总记得我的性别,毕竟你在朝堂上当一名正值朝臣时,敬诚侯府的脏活儿都是我在干。”

江弦:“……”

江云姚得意地笑了笑:“好了,就这么说定了,韩矩归我了。”

敬诚侯后院马厩,韩矩拿着刷子安静地给马匹们刷毛。

周围一些下人见他一身暗蓝轻甲冷面少言,都不敢主动靠近。

江云姚蹦蹦跳跳地来到马厩,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自己背着手轻快地走到韩矩身边。

“韩将军,好久不见。”

韩矩停下手里的活儿,回头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女,一时间似乎没有认出她是谁。

江云姚看出他的疑惑,笑道:“韩将军真健忘,那日我们一起看过大水冲小人呀。”

“啪”的一声,韩矩手中的马刷掉在了地上。

韩矩定睛看着江云姚。

那日深夜大雨他心中惦记其他事,并未看清江云姚面貌。

此时艳阳高照下,可即便江云姚就站在这里,韩矩也无法相信眼前天真烂漫的少女竟会是那日引山洪灭三万军的砀山阁阁主。

“韩将军?”江云姚在他面前摆摆手,“怎么了?”

韩矩回过神赶紧抱拳行礼:“阁主……”

江云姚伸出食指比了个“嘘”:“府里人都不知道。”

韩矩立即明白:“是。”

江云姚笑笑:“韩将军还记得那日和我做了个小小的交易吗?”

“……”韩矩回忆起那日在长子峪,看似她给了他机会去救鲁成思和那三万大军,但实际上她早就料到他会失败。

“而且我没有将将军和我说了什么告诉侯爷,将军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韩矩无话可说。

“所以,脱衣服吧。”江云姚期待得看着韩矩,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放心,周围没人。”

韩矩脸比乌云还要暗,他不情愿地解开衣带,脱掉轻甲外衫,接着是中衣……

终于江云姚如愿看到了他宽肩窄腰和八块腹肌。

接着江云姚伸出手指慢慢碰触他的肌肉,沁凉的指尖令韩矩感到一阵酥麻,使他差一点忍不住出声。

“不愧是习武之人,这身材绝了!”

江云姚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一金铜印鉴,上面印着一个“姚”字。

接着她将那印鉴放入熔炼马蹄铁的炉火中,望着它被火烧得通红。

她与韩矩的交易是,无论韩矩成败,他都必须成为她砀山阁主一个人的忠犬。

当印鉴烧的彻底红了,江云姚用长钳夹出,站在韩矩面前。

“韩将军,别怕,我那儿最好的烫伤药已经备好了。”

砀山院的廊下,江云姚手拿软玉小棒冰冰凉凉地给韩矩上着药。

她手劲极轻,边上药边吹着风。

“韩将军真的勇猛,一般人被我这么烫一下,大多都嚎地嗷嗷直叫,没想到韩将军竟然一声不吭。”

她笑盈盈地夸着韩矩,天真的语气,灵动的表情,让人根本无法想象她就是这触目惊心的伤口的始作俑者。

她靠得很近,毫不避讳,举止若让外人来看,绝对是情人间的亲昵。

韩矩眉头紧锁:“阁主每次都是这般对待下属吗?”

江云姚收起药,弯着嘴角说:“怎么会呢?我这是第一次把我的名字烫在人多心口,也是我第一次给别人用我这个药。”

“……”

“好啦,这几天不要碰水,七天左右就完全好啦。嘻嘻,这样你韩将军就彻头彻尾是我的人了。

“……”

江云姚简单几句话,韩矩忽然对她的恨意减了几分。

他原本觉得她下手狠辣,心肠必定歹毒。

可此时再想,那长子峪峪口的七个村寨的人全部撤离,或许与她有关。

“长子峪峪口那些百姓……”韩矩没有忍住心中疑问,开口问道。

江云姚收拾起药膏,回答道:“嗯哪,早就把他们都送走了。”

“可是那么多户人家,怎会轻易就同意搬迁。”韩矩问。

江云姚笑笑:“恩威并用,同意搬的有钱拿,不同意的就杀,老百姓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怎么选。”

“可是那些土地……”

“长子峪本就容易爆发山洪,他们留在这里也清楚风险。我给他们寻了新的住处,也给了他们更好的工作。”

韩矩望着江云姚,忽然问道:“其实你本就想给鲁成思机会,才会允许我去通风报信。不过你也预料到了我不会成功。”

“啊……好像是这样没错。”江云姚坐在廊下的木沿上,晃着双腿道,“鲁成思如果听你的带大军去疏散村民,这证明他还有点脑子,也算是忧国忧民,那么支持鲁后废太子或许是一时糊涂,说不定找人与他聊聊,他就能清醒过来。”

韩矩:“但是他没有。”

江云姚:“如果他不管老百姓死活,只是带着军队撤离,那么到时候,朝堂上自会有人上书,说他只顾自己不顾百姓。到时候长子峪山下村寨尽毁,铁证如山,他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到时候他没了兵权,这三万大军很可能就是你韩将军这个副官的了。”

韩矩:“……”

江云姚摇着头长长叹了口气:“鲁成思就是个刚愎自用的蠢货了吧,很明显如果他这样的人带着兵入京,太子就危险了,如果鲁皇后真的废了太子立自己的儿子,到时候鲁成思这种人外戚当权,天下就危险了……”

忽而有蝉落在砀山院最大的一棵梨花树上,“知了知了”叫个不停。

江云姚歪着头笑道:“知了都知道了,韩将军明白了吗?”

韩矩沉默了许久,听那蝉鸣声。

他忽然不再对江云姚有恨意,更无怨气,甚至对她有了一丝好奇。

“阁主,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韩将军请说。”

“阁主想要让我做什么?”韩矩郑重地问道。

江云姚没急着回答,她跳下木沿,站到韩矩对面,沉下面容,以非常认真的语气道:“我想让你秘密练一队死士,他们要绝对效忠太子商少章,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奉献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