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表

章念珠恼着要去找陆之衡，堪堪走到前院，却见陆之衡扶着他的生母魏氏走了进来。

他乃陆家二房所出，陆鹤年正妻过世后，陆家府上大小事宜皆由这位魏姨娘做主。

章念珠以为他们是来退亲的，笑容满面迎了上去。

恰好听到下人的通报章氏也从后院走了出来，她忙扶着章氏一道跟他们进入厅堂。

见到章念珠，陆之衡神色隐隐透出些慌张的意味。

但他按捺住心神，宛若翩翩君子般坐在魏氏身侧。

“亲家母。”

魏氏开口便是这个称呼，听得一旁的章念珠眉梢紧绷。

章氏显得有些惊诧，但还是应了下来，亲事没言明要退，他们便还是亲家。

“陆夫人和陆公子今日过来，可是为了小女的亲事？”章氏见下人们都将茶水奉上，才得体地问他们。

魏氏点点头，随后道：“我膝下就衡儿这么一个孩子，自绾儿从宫里回到凌家后，他便在我耳边直念叨，让我到令府来下聘礼。如今两个孩子既然都无亲事拖累，等他为他嫡母守的三年孝期一过咱们两家便定下日子如何？”

章念珠算是听明白了，陆之衡是怕凌绾绾另许配给别的男子，这是带着魏氏来先将人订下来了。

她恨恨盯着陆之衡，气得身子直发抖。

章氏高兴得很，没思量便答应下来。凌绾绾还能嫁进陆家，对她来说已是不可多得的好归宿。

两家人正热热闹闹聊着天，借口替孝恒帝抄完祈福经文的凌绾绾才从后院慢悠悠过来。

“陆夫人，陆公子。”

她给两位客人行礼。

魏氏满意地看着她，夸赞道：“这受了宫中礼教的就是不一样，比高门大户里的贵女仪态都要好。”

章念珠在场，陆之衡不敢明着看凌绾绾，只能偷偷瞧。

“夫人过奖了。”

凌绾绾举止大方落座。

听了章氏的话，她才知道陆之衡和魏氏今日过来是定下与她的亲事来了。

凌绾绾笑着与他们聊天，眼角余光却有意无意看向章念珠，只见她坐在章氏身边脸都要气绿了。

末了，章氏和魏氏让他们两个年轻人到后花园里去逛逛。

凌绾绾起身时，将章念珠也一齐叫出去，说她沏茶的功夫好，能伺候好陆公子。

来到后花园里，趁着章念珠给自己递茶，凌绾绾佯装没接好，让茶水泼到自己裙摆上。

“有没有被烫到？”

陆之衡紧张地握住她的手。

“没事，我回去换件衣裳就好。珠儿，你先替我陪陪陆公子。”

凌绾绾将手抽回来，提起裙摆从后花园离开。

“陆公子，你很在意我表姐嘛。”

“砰——”

“说什么退亲，全都是骗我的！”

章念珠将茶壶重重搁到案面上，她忍了好久，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怒火。

“珠儿，你说什么呢？这门亲事是我娘执意不让我退的。再说了，我说娶她又没说让她做正室，正室这个位置是留给你的。”

陆之衡伸手将她搂入怀里，她挣扎几下最终还是被他紧紧扣在怀间。

“你少糊弄我，你娘说话的时候我也在……”章念珠委屈哭泣。

“长辈嘛，在外人面前都好面子。凌绾绾是弃妃，她怎好意思说是她的主意。你就先忍忍，等她过了门我就娶你做正室。”

陆之衡贴心地替她抹泪，温声软语地哄。

章念珠咬咬唇，别扭几下后没敢再闹腾。

“珠儿表妹这是怎么了？哭了？”

凌绾绾换好衣裙，不动声色从后面走过来。

他们俩人急忙拉开些距离。

“陆公子，是不是你欺负珠儿了？”

凌绾绾轻摇罗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陆之衡尴尬笑笑，解释道：“我哪儿敢啊……”

章念珠着急将眼泪抹干，替陆之衡解围：“表姐，不关陆公子的事，是我看到表姐被茶水泼到，心里自责罢了……”

凌绾绾不慌不忙抿下一口茶水，方抬眸冰冰凉凉看向他们俩人：“珠儿似乎很在意陆公子嘛，不如你来替我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