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使

回凌家的路上，凌绾绾的心空荡荡的。

全家上下除了章念珠，都在为凌瑾霄的事担忧。

几日后，章念祁总算从兵部回来了。

他告诉他们一审齐冉没捱过刑罚，将罪行供认不讳，还说是凌瑾霄出的主意。

这下，大部分罪行就都落到了凌瑾霄头上。

章氏听完，又差点晕过去。

“老爷，这可怎么办？”

她双腿瘫软，抹泪问凌天朝。

“我在朝中官微言轻，能有什么法子……”凌天朝攥紧双拳，懊恼打在自己双腿上。

凌绾绾抚着章氏后背，咬唇道：“要不我进宫求求太皇太后吧。”

虽然曹太后看自己不顺眼，但凌绾绾还是想斗胆一试。

“绾儿……”

章氏愕然看她。

“爹娘，你们让女儿试试。”

凌绾绾神色郑重。

“只能如此了。”

凌天朝面如死灰。

第二日，凌绾绾以一身官家小姐打扮，带着孝恒帝生前给的令牌再次入宫。

“走的时候没跟哀家打招呼，这会儿巴巴的来，难不成是来跟哀家道别？”

曹太后拂着茶盖睨她。

凌绾绾回了句“不是”，堪堪抬头，才发现苏云卿也在殿内。

“太皇太后，凌小姐的哥哥涉嫌贩卖私盐，被捕入狱了。”

苏云卿的嘴比她还要快。

“哦，就是邺儿主审的那件案子？”

这几日苏云卿日日过来，时常跟她聊的就是慕容邺忙办案的事。

苏云卿微微点头。

“那你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曹太后神色紧绷，皱眉看向凌绾绾。

“太皇太后，我大哥他为官清廉，绝不会贩卖私盐以谋私利。绾儿过来，是想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替我大哥在圣上面前求求情……”

凌绾绾朝她跪下，硬着头皮将想了一夜的话说出来。

“你说你大哥有冤，那便是指责四王爷办案不利了？”

曹太后本就心向慕容邺，凌绾绾的话让她心生不悦。

“绾儿绝没这个意思！”

凌绾绾给她磕头。

硬生生看着她忍辱给自己磕下三个响头，曹太后才不耐烦道：“你大哥冤不冤，邺儿会有判决。刑部的事，哀家管不着。”

“太皇太后……”

她这是在赶人了，凌绾绾紧忙又朝她磕头。

半晌后，苏云卿捏着帕子掩唇劝她：“凌小姐，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别闹得太难看。”

凌绾绾抬起头，看见曹太后正闭目幽幽品茶，对她的做派视若无睹，她心下一沉，认命地从地上爬起来。

蹒跚着来到殿外，她挨着宫墙慢慢走出万寿宫。

路过御花园时，堪堪见到新帝慕容阳的身影，忽然有人抓住她手臂，将她往后一拽，俩人霎时隐入花丛中。

“还不死心？”

赵怀羿跪坐在草地上，凌绾绾横躺在他怀间，双腿弯曲靠在他身上。

她挣扎两下：“我要救我大哥。”

他不愿松手：“齐冉将罪行推到你大哥身上，他不死也得流放边疆，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彦儿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父亲。”凌绾绾不自觉攥紧他衣袖。

他慢慢松了手：“你先回去吧。”

“你会帮我吗？”

她水眸清澄，眸中倒映的是他温润的面庞。

世间万物犹在耳边，可她此时此刻能倚靠的仿佛只有他。

“先回去。”

他仿佛在哄她一般。

凌绾绾抽抽鼻尖，从他怀里起身。

片刻后，赵怀羿从花丛里站起来。

“福晋，那个不是首辅大人么？”

苏云卿从万寿宫里出来，在宫廊上恰好撞见凌绾绾和赵怀羿。

“他们怎么会碰到一起？”

苏云卿收回疑惑的眸光，朝身侧的丫鬟开口道：“别大惊小怪的，走吧。”

浑浑噩噩睡了一下午，就在凌绾绾以为自己无力回天时，慕容邺的府上忽然来人给她递了道帖子。

上面写六月初八是苏云卿的生辰，她想宴请京中各门各户的女眷到府上相聚。

妥妥的名媛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