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自责
“大嫂，穆家有三个兄弟，大家各有所长。虽然三弟现在还没出去找差事做，但三弟用的也不是大哥的钱，而且三弟自己在外面也有一些营生。至于穆钰，他是将军，领的是朝廷俸禄，从未用过你们一分钱。”秦音儿淡淡地说。
“怎么可能呢？大家分明都住在一起……用的甚至都是一个账房。”
“那你有没有问过账房先生？虽然大家用的的确都是一个账房，但三个人的账都是分着算的，这些你肯定都不知情吧？”
“怎会如此？从来没有人家是这样的！”
“穆家就是如此。父亲和母亲之前见过不少人家的兄弟因为家产打得头破血流，他们不希望我们三兄弟将来也是如此，所以从我们成人开始一切就分得非常清楚。父亲和母亲对我们三兄弟都非常公平，只有你觉得我们是被欺负的那个。”
“可是，可是当初母亲要把她所有的东西都给秦音儿，这是我亲眼所见，也是我亲耳听到的！”
“那些都是母亲自己私留的一些嫁妆罢了。”
“不，那也不行！即便是嫁妆，那她也应该平分！”
“可是在我们成亲的时候，母亲就已经给了我们许多良田，那都是从她的嫁妆里拿出来的。母亲嫁妆中的所有良田都分给了我们，将来母亲会把宅子给三弟和三弟的妻子，至于母亲的那些首饰则都是二弟的。”
“不，可是我当时明明也听到母亲说有什么田地之类的……”
“那都是穆钰之前送给母亲的。”秦音儿说。
“什么？”
“的确如此。之前穆钰一直在战场杀敌，得到了陛下不少的赏赐。可是穆钰也不擅长管理这些，就全都送给母亲，母亲就帮他管理那些田地，可本质上那些东西一直都是穆钰的，从来都没变过。你想要抢的一直都是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是你疯了。”
言诗崩溃地跪坐在地上，眼泪从脸上控制不住地落下。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是在害我对不对？”
言诗突然拉着穆锋的衣领摇晃道：“你肯定是故意的！你就是想看我出丑！你想让大家都知道我的嫉妒心有多强！你就是不想要我了，所以你才这么做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样？就为了赶我走，你怎么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秦音儿都听不下去了，过去把言诗给拽开。
“你闹够了没有？大哥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之前那样闹，大哥对你也是一味地忍让。就因为大哥喜欢你，大哥心里有你，对你还有感情，所以大哥才能一再地容忍你做这些荒唐事！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回报大哥的？”
“回报他？我都给他生了两个儿子，这还不够吗？”
“是，你的确给我生了两个儿子，所以我更不能丢下你不管。”穆锋叹气，“也怪我，之前我一直出去做生意，总是四处奔波。我承认那个时候我对你的确少了许多关心，毕竟我人都不在家里……我对你一直都有歉意，我也一直想弥补。”
穆锋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可是我从来没想到你竟然为了钱能做出这种事来。但是我想不管你做错了再多事，因为我之前亏欠你，所以我也要帮你，我不能让你走，也不想让你走上歧途。可你……”
“可我觉得这都是借口。”言诗突然笑了起来，“我觉得你懦弱无能，我甚至有一段时间怀疑你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我甚至还怀疑过你和秦音儿是不是也有一腿……所以说到底都是我自己发疯了，对吗？”
穆锋深吸一口气，看都不愿意再多看言诗一眼。
言诗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孩子，然后苦笑道：“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容忍我，可我却觉得你们是在害我、看不起我。为此我很不服气，所以我就放火把大宅烧了。因为我不想把大宅留给秦音儿，不想让她得逞。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可毁掉，我也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秦音儿摇了摇头说：“你太糊涂了。我之前就劝过你……”
“你闭嘴！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做这些事！如果不是你讨好母亲，把母亲哄得团团转，我又怎么会做这些？都是你！都是你！”
言诗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秦音儿担心照着言诗的喊法，一会儿会惊动很多人一起过来，于是她拉着穆钰匆匆离开。
她和穆钰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确定没有人跟上来，这才隐入人群。
“应该没人发现我们。”秦音儿谨慎地又往后看了看。
“的确没人。”
“现在穆锋和言诗都知道你还活着。你大哥我倒是不担心，不过言诗……她现在看上去一点都不冷静，虽然我们已经和她解释过了，但能不能相信我们的话，这也不好说。”
“应该无碍。言诗只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我观察过了，她没参与到更多事情中。她只是想要钱，想要让你不痛快罢了。”
“那你说现在言诗和大哥闹成这样，他们两个人还能和好如初吗？”
穆钰没说话。
“只是可怜了言诗……当初我们的关系分明那么好，可现在却什么都没剩下。言诗的头脑恐怕都未必能清醒得了，而且她和你大哥之间的感情肯定也再也不能回到从前。”
秦音儿抬头望天。
“其实有一句话言诗说的是对的。如果当初我没进门，我没嫁给你，那对言诗肯定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是我破坏了她的安宁，毁了她的一切。她变成这样，我的确要承担一些责任。”
“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言诗和我大哥之前的事他们自己会处理，他们都不是小孩子，将来该如何，他们自己能决定，你自责也没用。”
言诗把脑袋靠在穆钰的肩膀上，轻声说：“不知道以后大家的日子是不还能恢复到往常那般平静。不只是我们，还有整个南阳国的百姓……”
“会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