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这是谁开启的故事？
灰白的天空，燃烧的海洋，人影依旧仰望天空中那哭泣的月亮，但此时的他们也纷纷退让出一块空间，给那两个位于世界中心的少年少年。
“你是在拒绝我么？博人？”光低下了头，似乎不想让博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博人沉默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我必须拒绝你，拒绝现在的你。”
光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变得空洞了一瞬，她咬了咬牙，骤然抬起头，直视博人的眼睛，伸手抓住了博人的衣领，这次博人没有避开。
光压抑不住情绪，声音都在颤抖，大声质问着博人：“为什么？为什么啊？事到如今，你要反悔吗！？那我做的这些，又算什么！？”
博人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质问，而是环视了一下周围，看着那些站在黑火中望着天空的人们，他的眼中闪过异色，并向光反问道：“桃式说我们和他们都一样，是已死的亡灵，对吧？”
“呼……”光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内心的郁结全部排出，听到博人开口的那一瞬间，她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了。
她不该多说的，有些东西她不想说出来，而且更不该听博人说话，因为每一次她都不可能说得过博人，但自己又每一次都忍不住想听博人说出的一字一句，所以这次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让博人开口。
但……
她还是失败了，因为她已经没法不去听博人的话语，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必须要从博人那里得到一个答案，即便，有被博人说服的风险。
虽然光不得不与博人进行嘴上的交锋，但她希望能把握主动权，她强迫自己冷静，这个行为她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了。
“不要再转移话题了，博人。”光将博人的脸扳回来，与他对视着，她此时的冷静甚至让她自己都感到了一丝成就感。
“我曾说过的吧，我对你的经历和苦恼总是无法完全感同身受，这次更胜以往，所以我阻止不了你，也没有那个资格。”
类似的话，类似的情景，在博人的记忆中，这一幕的间隔，甚至不到一个月，但现实，却已完全不同。
光神色一冷，用手指堵住了博人的嘴，“平静”地说道：“已经说过的话就不用再说了，博人，你知道我想要的回答不是这样的。和那次已经不同了，我要寻求的答案，不再是站在废墟上的扪心自问，而是你啊。”
“我知道，但是，光，你想要的究竟是怎样的结果？”光想要做什么，这是博人必须要搞清楚的点。
光听到这个问题，不禁有些兴奋起来，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眼里仿佛有了光，向博人分享着内心的愿景：
“当然是你，我要你活下来，和我一起回到被你所选择的世界，然后我们就从小小的事情开始，一起生活，享受着暖风吹拂的生活，或者享受着雪中取乐的生活，啊，抱歉呐，我对正常的生活还是不怎么了解，但你会教我的，对吧？”
我们会一步步地游历这个世界，就像你曾经说过的，将以前未能去做的事都做一遍！用美好的回忆取代糟糕的回忆。你会答应我的，对吧？不，不这样可不行！”
说到后面，光是越来越激动，已经听不进，不，是不允许博人说出任何有关绝拒绝的话了。
“……”
博人也确实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只是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光。
他此时的内心很复杂，光打破了底线，既然如此，博人就很难将她视为寻常的朋友，他虽然对那个领域十分懵懂，但也能察觉到区别。
老爹和妈妈以前的事，他又不是没听过。
但比起那些异样的、懵懂的情愫，对光的愧疚更加侵占博人的内心，所以他斥责着无能的自己，向光道出了愧意：
“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对吗？因为我没来得及教会你独立的人格，因为我只能仓促地向你告别，只留下了不负责任的祝福，所以你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光见博人自责起来，首先便是感到怪异，因为她知道博人说的是另一个自己，所以她要否认这一点，她不希望博人被名为“歉疚”的感情所变质，这会产生隔阂。
“不对！博人，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出了补偿不是吗？”
而且博人已经带给她新的希望，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补偿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到，不是吗？既然结果变成了眼前这个样子，也就是说我已经失败了。”博人低下了头，光越是这么说，他越觉得自责。
光有些着急了，明明博人付出了这么多，但却如此亏欠的心理，这让她无法接受，这世上也不该存在能接受的人！
“不对！你做到了！你拯救了我，并给了我又一次机会，你为了我背负了一个消亡的世界！所以我才想要回应你的心意，我不要你的付出就此白费！”
所以她急切地诉说着博人的付出，让他明白自己对她毫无亏欠，真正亏欠的是她才对。
“果然是这样吗。”
博人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手掌，暗红的血液滴入墨色的海洋。
先前他只是基于现有情报和桃式与光的对话中的信息，推测事情的经过，但光的回答，无疑道明了最重要的部分。
“！！！”
光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大变，她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博人面前，她的破绽还是太多了。
她忍着想要哭出来的冲动，但她的声音却无法掩盖这一点。
“狡猾，太狡猾了，博人。”
冷静？呵呵。
博人深呼吸着，试图缓解绷紧的心脏，他忍不住地看着周围的人，他们眼神空洞，仿佛行尸走肉，就这么看着天空中的黑月，仿佛那是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
“唔！”
博人捂住了嘴，胃部痉挛着。
想吐。
那些不是光的杰作，而是你自己的，你明白了么？博人？
一眼望不到头，这究竟是多少人啊？
一切都已经消逝，这才是真正的现实。
“父亲呢？佐助叔叔呢？大家呢？他们也在这里吗？”博人沙哑地向光问道，这是他仅存的希望。
但光还沉浸在自己的“过失”之中，久久无法平静，大脑还是宕机状态，听到博人问题，她下意识地回答道：“太强的个体，我无法借用他们的力量。”
博人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这个回答无疑是坐实了他的猜测。
“呵呵呵，哈哈哈哈！！！”
博人突然发出的笑声惊醒了光，光只觉得如坠冰窟，一个她以为将来会与自己无缘的情绪突然回到了她的身边，那是……
恐惧。
“老爹！妈妈！葵！大家！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博人狂笑不止，猩红的泪水从双眼落下，从苏醒的那一刻起，就存在于心的最坏可能，终于落实。
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