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罪
树林之间，一只乌鸦默默地看着这处战场，杀戮似乎无法让它感到危险，而战场中的人似乎也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
泷抓起奈奈的围巾，将她提起几分，原本控制奈奈上身的罪族卫退下，留下另外两人钳住奈奈四肢。
“先前我就注意到了，这个围巾，之前不见你戴着呢，真是令人浮想联翩。”泷对奈奈的变化有种熟悉的感觉，有些惊异，但稍作思考后便了然。
说起来也和无名有关，毕竟当初无名在闹腾后身上也会多出一件两件物件，一开始泷还没觉得什么，但后来随着次数多了、物件数量多了他才恍然。
“是因为那个叫芥人的小子吗？”泷的语气里多出几分戏谑，但他的内心世界却是完全相反，脑海里每每想起那个少年，泷的心里就忍不住地感到恼火，毕竟那是他距离万花筒写轮眼最近的一次，可却失之交臂，对此，他也只能以“那本就是意外的收获，错失了也就错失了”来不断平复内心。
“啧。”
奈奈紧咬下唇，强迫自己撇开视线，眼不见心不烦，心如止水。
“围巾，嗯，围在脖子上，确实呢，第一次看到那种惨状，怎么都容易留下阴影，更何况还是亲近之人。”泷在奈奈的围巾上比划着，不断刺激着奈奈的内心。
“你就是想说这些？说够了没有？”奈奈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反而更想听泷说歪理的时候，而不是像现在这么“恶毒”。
“哼哼，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过去的无名，她的身上也经常会多出这样的物件，但是现在没有了。”泷轻笑一声，语气神秘。
听到无名的事，奈奈下意识地回头问道：“为什么？”
泷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因为太多了，多到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从小到大，十几年了呢，人一生能有几个十年？”
“你这个魂淡！！！”
奈奈忍不住了，止个球的水！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即就打算使用底牌和泷拼命，但泷一把撕开了她脖子上的围巾。
突然从脖子上传来的凉意勾动了奈奈脑海中的记忆，连同她的大脑一同冷却，就像是凉水一把浇灭火焰一样，她立刻冷静了下来。
无形之痛传来，下意识地，她连忙试图抚摸自己的脖子，仿佛要确认那里是否也刺入了一根长长的尖刺，但罪族卫还是强行控制住了她的举动。
奈奈连喘着粗气，几次的深呼吸才使自己勉强恢复了平静，泷并没有打扰她，而是在一旁晓有兴趣地看着她。
“怎么样，愿意听我讲’歪理’了吗？老师上课要认真听讲啊，奈奈。”
“嘶……哈……你说吧。”
奈奈仿佛要咬碎自己的牙齿，粗重的呼吸使她发出了犹如野兽般的嘶吼，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待时机来临，她知道自己先前的攻击是什么水平，知道无名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击败。
“很好，乖孩子总是惹人喜爱。那么开始吧，上课时间到了。”泷鼓了鼓掌，仿佛真是名师开讲堂一般。
“直接进入正题吧。奈奈啊，从一开始，你们就是错误的。你们的思想、目标，只会通往一条带上所有人走向毁灭的道路。”
奈奈想反驳，但忍住了，只当是王八在念经，不理不睬。
“你想改变宇智波一族，可你却没有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宇智波究竟是从何而来。”
“停止战争？不，我们根本停止不了，也没有停止的资格。”
上一句还使奈奈沉思，但下一句立马让奈奈皱眉，下意识出声道：“只要宇智波停止战争，向各家族讲和，就不会……”但她说着说着便住口了，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逻辑上的错误，但不知源头为何。
但泷反倒一愣，像是在看傻子，随后似乎又想明白了什么，神色怪异地看着奈奈。“你还真是对宇智波目前所处的现状一无所知啊，难道是兰那家伙特地隐瞒的吗？”
“现状？”
奈奈愣住了，这种说法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禁冒出了不详的预感。
“当然，火之国的无数家族一直都忌惮并觊觎着宇智波的血脉，写轮眼的力量你再熟悉不过了。”
“而宇智波的血脉又是何其混沌。唯有失去，才会得到力量，大多数人的内心又因失去而扭曲，这样不稳定的力量哪个家族能理解我们？”泷的话语一气呵成，连贯道来，仿佛自己只是一个观察者而非其中人。
“因此，所有人都只想控制宇智波一族，这就是这个忍界，这个社会对我们宇智波的定义，我们没有逃避的可能，战争没有逃避的可能。”
奈奈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冲击，但她仍然无法接受。“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你这是把错误推卸给别人！”
但实际上，奈奈自己也动摇了，因为她曾多次在外出任务中被其他家族的人称呼为——宇智波一族的恶魔。
她只当是对方临死前的咒骂与诽谤，没有多想，但现在看来，另有隐情。
泷嘴角上扬，对方破绽百出，已入陷阱之中，不枉自己特意回避了一些有关己方派系的问题。
“不要骗自己啊，你该意识到你们的错误了，那个叫芥人的小子和兰那家伙似乎给了你很扭曲的错觉啊。”
“呵。讲和？跟谁讲和？和千手一族吗？那个伪君子家族？改变？改变什么？改变宇智波的血统吗？开什么玩笑！你们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简直天真得可笑！”泷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最后眼中寒芒闪烁，气势逼人。
“因为自己遭受了不公、痛苦，所以就自顾自地哀嚎，将自己的哀嚎视为宇智波的哀嚎，对宇智波一族真正的痛苦与处境一无所知！”
“我才要问问你，你懂什么？你懂宇智波的什么了？浮于表面的矛盾罢了，却不知其根源。太肤浅了！小丫头！”
“只有绝对的力量！绝对的强大！才能打破不公的根源！”
“所以！为了力量！我们摧残爱！为了憎恶！我们摧残爱！为了爱！我们摧残爱！这才是——宇智波！”泷张开双臂，虔诚似的地宣告，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被自己感动到了。
不过他马上就回过神来，重新看向了奈奈，眼神中的蔑视丝毫不加掩饰。
“少数人的痛苦如何比得上整个家族的痛苦？失去了八千矛，我们宇智波将失去最大的优势；失去了白扇构成的忍者培养体系，我们宇智波将失去根基；失去了战争，我们宇智波将任人宰割！”
泷伸出手指，指向已然陷入自我怀疑的奈奈，仿佛是在审判罪人。
“你！你们！”
“你们的所做所为才是真正的内耗！反叛！”
泷呼出一口气，眼神冰冷，向奈奈伸出手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奈奈，归顺我们，偿还你们的罪孽吧！”
奈奈没有回应泷，她的双目被一团混沌覆盖，写轮眼已然闭上，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
……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只是，想和大家一起生活，健全的家庭、温馨的日常。这也有错吗？”奈奈像是失了魂一样，不停地喃喃自语道。
“不止如此吧？你也不是追求着力量吗？宇智波奈奈。你做的有点太多了。”泷的目光仿佛将奈奈整个人贯穿了一样，那双写轮眼，仿佛比深渊还要深邃。
“宇智波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它本该是火……是光……是……”奈奈的眼中滑落两行泪水，她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身体失去了力气，无法支撑着自己。
“我只是……想证明……仅此而已……”最后，她已是语无伦次。
听到这里，泷知道自己已经剖开了奈奈的一切，望尽所有，但最后这一句话却让他想起了一个故人。
“好熟悉的话语，是霞见么，有意思。看来那个老女人也给你灌输了一些多余的东西啊。算了，回头再找她算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