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破碎
天空乌云密布，遮挡着每一处天空，一直绵延至天边，遍布这片犹如无月之夜的黑暗。
只有微微红光透过了云层，为云层之下那无边的漆黑海洋铺上一层淡淡的红泽。
海水是清澈的，但水面之下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红光无法触及到深海之底，幽深将海洋染成了漆黑。
无数黑影漂浮在这片漆黑之海的海面上，巨大的、渺小的，一切都与这片漆黑宛如整体。
巨大的标牌漂浮在水面之上，上面的钢铁被铸成一个大字——火。
无数高楼自无尽幽深的水底伸出，冲出水面，就像是溺水者挣扎而出的手臂，残破的玻璃和遍布裂痕的混凝土仿佛是手臂上的道道伤痕。
不只是这些，还有各种像是雷车、飞空艇，破碎的房屋、衣物等等东西都漂浮在水面上。
无数人类文明的产物在这片海面之上，但唯独没有人影，只有无边死寂。
咕噜噜。
死寂黑海那微小的某处突然产生了动静，汽泡上浮，在水面作响。
竟是一道人影自深海上浮！
他的双眼紧闭，呼吸平稳，身穿黑粉相间的衣服，头发金黄，面容稚嫩，十分年轻。
……
“好困，好累。”
疲惫，就是他所能感受到的所有。
【这■■你■感情■，但■不■你选■自毁■理■！■手吧。■！】
突然感觉远处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
“别吵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但他无心理会，只想好好地休息。
【总■■天，■绝■会■拯■你！】
那道声音似乎稍微变近了，让他突然感觉自己被一种急切的感情所感染，仿佛是在呐喊着什么。
“呃，胸口好闷，脑袋好疼，像是有什么在脑海里拼命嘶吼……”
【快■■！没■■了！】
声音变得更近了，那种急切的感觉仿佛是要爆炸了一样！
“好吵，好烦！能不能闭嘴啊？”
但那道声音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醒来啊！魂淡！】
犹如耳边的怒吼，将他惊地浑身汗毛竖起。
“！！！”
哗！
水花飞溅，金发少年双目猛睁，身上的潮湿不知是否含有自己心悸的汗液。
他捂紧双眼，并揉了揉眉心，耳边的声音不再，顿时寂静了下来，但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只有一片空白。
“我这是在哪里？”金发少年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竟漂浮在水面上，他连忙看向了周围。
漆黑的大海、乌云密布的天空、死气沉沉的残垣断壁。
他下意识地感觉到了恐惧，黑暗和孤独仿佛要侵蚀他的理智。
咕。
金发少年吞下一口唾沫，并僵硬地强颜欢笑。
“真的假的？这是幻觉还是现实？”
他仔细搜索着记忆，试图理解现状。
但……
空白。
只有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能维持现在的人格，或许都需要仰仗大脑的“肌肉记忆”。
“可恶！我到底是怎么了？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金发少年努力搜索着周围的环境，试图寻找线索。
他锁定了距离自己不算特别远的倾斜高楼，并向那边游去。
虽然距离不远，但依然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身上传来的疲惫感从来都没有消失。
金发少年艰难地爬进破败的楼栋，倾斜的地面和潮湿让他难以站稳，但他还是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坚持了下来。
他自己也有些意外，对自己的执着感到意外。
或许，过去的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轻笑一声，简单休息一下后，开始一步步地爬上高楼。
站得高，看得远，只有知晓自己的处境，才能考虑将来的方向。
玻璃的碎碴划破了他的双手，倾斜的地面让他一次次地下滑。
渐渐地，他越发感受到了一股不自然。
自己总是下意识地调动着什么，但又什么都感觉不到，这种错位感经常让他不注意地对身体操控失调，险些发生意外。
但这种下意识地行为很难克制，仿佛是肌肉记忆一般。
不过他也没得选，只能拼命地克制自己的习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这么缓慢地往上爬。
不过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身上的水份也在减少，这让他不像刚开始那样难以保持平衡，能够更加轻松地往上爬，而且自身的身体素质也相当不错，就这么一路坚持了下来。
不知花费了多长时间，他终于爬上了楼顶。
没有顾得上心中的成就感，他连忙俯瞰周围和远处。
“……”
他失望了，原本炽热的成就感像是被冷水浇灭了一般。
黑海的尽头什么都没有，依旧是漂浮着的破败。
迷茫与无助充斥着他的内心，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没有方向最是令人不知所措，而能指引他的人更是不存在。
他突然有些想念之前脑海里的嘶吼声，虽然听不清，也听不懂，但至少不会让他感到孤单。
“可恶！”
倾斜的高楼之巅，只有金发少年无助的怒吼。
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漆黑海面的某处。
那是一块标牌，上面有着一个大大的“火”字。
仿佛大脑被锤子敲了一下似的，金发少年感觉自己的思考一片混沌，无数的情感似乎要从脑海里喷涌而出。
思念的家乡、温馨的家庭、快乐的日常、失去的悲伤、还有那高大身影背后的安全感，碎片般的画面从脑海里涌现出来。
眼泪止不住地自他的双眼流出。
可他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有一片模糊。
他崩溃了。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拥有自己的权力都没有么！？”他痛苦地怒吼着，也不知是在向谁寻求答案。
周围的环境逐渐变得明亮，吸引了金发少年的注意，他双目无神地望向天空。
密布的乌云竟突然散开一个大口子，一块巨大的深红碎片仿佛是要撞开他内心的迷茫一般，自天上而来，突破了乌云的封锁，就这么坠落在漆黑的海面上。
看见这般景象，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巨大的浪花被掀起，好在他早已来到了高处，否则肯定无法避开。
但浪花还是对高楼产生了一定的冲击，在剧烈的震动下，它似乎变得更加倾斜。
不过少年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云层那片洞开的口子，只有手上还是抓紧栏杆，让自己的身形稳定。
在云层之上，是另一处海面，同样的幽深，但与这边不同的是，那一处的海面有着一个巨大的洞。
洞里是一颗红色的月亮，红光自它而来，仿佛是一颗眼睛盯着这里。
它的整体是圆形的，但表面上却遍布着多处缺口和裂痕。
而刚才突破云层的碎片似乎也是来自于它。
金发少年直勾勾地看着红月，仿佛失了魂一样。
“……”
“我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他的右眼瞳孔突然变成了青色，眼白变成了黑色。
泪水再次充盈他的双眼，但他并没有悲伤，反而更加坚定，眼中的迷茫也消失不见，面带笑容地喃喃自语：
“我没有忘记你们，也绝对不会忘记你们。”
他从楼顶跳下，落入水中，然后在水面上拾起了一个护额。
看着护额上那象征叶子的符号，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并将护额别在额头上。
……
……
“嗯？”
正在远处观察战场的宇智波光似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内心一阵悸动。
那不是恐惧或者别的危机预感，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刚才的是？不，先专注于眼前吧。”她摇了摇头，将注意力拉回。
啪嗒。
一滴水珠突然滴落在她的脸上，刺激到了她那有些紧绷的神经。
“汗？我居然出汗了？”
啪嗒，啪嗒。
地面的泥土被迅速打湿，散发出潮湿的气味。
“不，是雨，下雨了么……”
她的衣裳迅速被打湿，但她不为所动，身上传来的冰冷反而让她更加冷静。
“呼，差不多了，是时候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