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惋惜
翌日，清早。
李凡从手术室的冷藏柜里端出了昨夜包好的饺子，下锅煮了起来。
还有汤圆，也被李凡细心地放在了另外的锅里。
不过稍晌，饺子便在沸水里翻滚了起来。
李凡端着煮好的饺子和汤圆回到了餐桌。
此时苏川药三人已经板板正正地坐在了桌子边上，就像等待挨训的小学生一样。
天亮了没必要再开着灯，李凡也就关掉了开关。
墙上的那只眼珠子终于闭上了眼，这也让苏川药三人稍稍能承受这股压力了。
李凡将饺子放在了苏川药和王光典面前，又将汤圆放在慧觉和尚面前，调笑道：“他俩昨晚好歹出了点力，吃有馅儿的，你就吃这碗没馅儿的。”
慧觉和尚没有说话，本就沉默寡言的慧觉和尚在那只闭合着的眼珠子下简直如坐针毡。
反倒是苏川药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祂的荣焉平等、但不平均地照耀着每一个人。”——《苏川药笔录》
这些饺子散发着一种混乱、恶堕的气息，强大而又让人感觉到不适，应该是李医生将它们放进了那扇门后的原因。
苏川药夹了一颗放在嘴里，说不上什么味道，但却有一股磅礴的生命力席卷了全身，让苏川药忍不住呻吟了起来。
“好吃吧？冬至就得吃点饺子才有入冬的意思，赶明儿除夕再给你们做顿好的，千百年以后你们可就尝不到了……当然，如果你们能活到那时候的话。”李凡笑着说道。
“千百年之后就尝不到了？”
王光典一边往嘴里塞饺子，一边哈呼哈呼地吐着气，这股生命力太过强盛，让王光典的神明之躯都隐隐有些承受不住。
“除夕嘛，总有没有的时候。”
李凡随口敷衍了一句，有些意兴阑珊。
苏川药和王光典对视了一眼，识趣的没再问，埋头动起了筷子。
……
蜀州。
无生老母怒了。
如果说之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薛迟被杀了，还能解释说薛迟被自己派出去的目的本就不纯，惹恼了那位神明级是他该死。
但这次无生老母是出于示好的目的派出去的一位堂主，竟然也被对方扭曲了信仰，化作了对方的信徒，这就彻底地惹恼了无生老母。
无生老母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位堂主气息变得微弱，信仰之力也在一瞬间坍塌，这绝对是以极其暴力的手段将那位堂主置于濒死之际，然后再强行扭曲信仰所导致的。
对方就像一个来自莽荒之地的野蛮人，粗鲁无礼地抢走了自己的信徒！
无生老母决定惩戒一番这个新晋的、无知的神明，甚至如果有机会，无生老母也会毫不留情地吞噬掉对方。
必然是新晋神明！
血月诞生之初涌现的神明绝不会如此野蛮，就连皇宫里的那条蒲牢，也从没有过这样恶劣的行为！
这次，无生老母决定自己出手。
……
“李医生客气了，这是应该的，永乐大典还在中都，我已经传信回去了，相信不日即可送到李医生手里。”
嘉靖帝领着姚叔皋到了医馆门前，李凡担心苏川药看到嘉靖帝再次应激，便让慧觉和尚看着苏川药，只带着王光典迎了出来。
“没事，不着急，这位就是小姚吧？小药可是念叨了许久了。”
李凡微笑着看向嘉靖帝身旁的少女。
少女看着比苏川药大个两三岁的样子，眉头紧锁，低眉顺眼，却又心事重重。
“民女姚叔皋见过李医生。”
听到李凡说到自己，姚叔皋急忙福了一礼，李凡注意到姚叔皋行礼的时候手藏在了衣袖下方，但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示意。
往后的日子多了去了，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一旁的嘉靖帝则是借着这个机会，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在怀里摸索了一会儿。
“对了，李医生，你认识这个么？”
“嗯？”
李凡愣了一下，看向嘉靖帝手里握着的东西，“这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嘉靖帝手里拿着的，是一块木板，木板上则是插着一根注射器。
“李医生应该认识胡不为吧，这东西就是从他家里找出来的。”
“胡不为？”
李凡皱了皱眉头，反倒是一旁的王光典恍然大悟，一脸的难看。
“李医生，那天我送张軏的时候顺手丢那些医疗垃圾，胡不为就在边上看着！您那些东西，肯定都是被胡不为偷走了！”
王光典话音一落，嘉靖帝的眼神便微微闪烁了一下。
‘所以……那间房子是胡不为的化身么？区区一个祸灾级都不到的普通衙役，竟然在得到这东西后连化身都堪比神明……’
“胡不为人呢？他犯得着挖这玩意儿吗？”
李凡看向王光典疑惑地问道。
“这个……如今我已经不在锦衣卫里了，也不知道胡不为的下落。”
王光典脸色有些难看，自己太大意了，只以为当时在场的都是和医馆签订过契约的人，也没太过在意，却没想到被胡不为钻了空子。
“据此地郡守说，胡不为应当是逃了，具体跑到哪里去了就不知道了。”
嘉靖帝在一旁插嘴，心思却变得活络起来，听李凡和王光典俩人的谈话，这种东西似乎埋了许多，而且，张軏也知道这些东西的下落……
“逃了？”
李凡念叨了一句，神色间有些惋惜。
就为了一些材质不明的医疗垃圾，胡不为就背井离乡逃了？
这东西能值几个钱？
“哎，逃了就逃了吧，老郑既然你消息灵通，若是有机会见到胡不为便告诉他一声，他挖走的那些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甚至是有害的，让他千万别随意触碰就行。”
王光典看到了李凡眼里的惋惜。
也看懂了那是什么意思。
胡不为原本是有一条康庄大道的，一条李凡专门为他安排的康庄大道，但他却被一时的利益蒙蔽了双眼。
李凡这话的意思，应当是放弃胡不为了……
“嗯，此事我会留意，另外，李医生，不知我这下一个……那个疗程……何时开始？”嘉靖帝随口应下这事儿，有些憧憬地看着李凡。
这具蒲牢的身体限制太大了。
“嗯，看你手上的愈合情况吧，最好不要操之过急，等你手上的切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再来找我。”
李凡想了想回答道。
郑至身上的神经纤维瘤并不紧要，虽然看着恶心了一些，但其实只是一些良性的肿瘤，并不致命。
“嗯，既如此我便放心了，此间事了，那我也就走了。”嘉靖帝拱手告别。
“行，那也就不留你吃饺子了，老王你送送他，我也领小姚先熟悉熟悉医馆环境。”
说着，李凡便领着姚叔皋走进了医馆。
刚一进医馆，苏川药便忍不住跑出来，扑到了姚叔皋身上。
“姚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