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简单的商战，往往只需要一根头发
从格雷斯等人进入餐厅的时候，哲普就已经发现了他们。
作为曾经的‘厨师海贼团’的船长，这位老头子不仅有实力，眼力和阅历也比普通人更出色，所以一眼就从格雷斯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气质，认出了他的身份。
而巴拉蒂作为东海的知名餐厅，前来用餐的客人三教九流，经常会带来很多周遭海域的情报，其中自然也包括这段时间风头正盛的‘赏金小队’。
“多年不出罗格镇，但听说实力在东海的赏金猎人里数一数二的‘红披风’格雷斯，加上一对年轻的兄弟，这下三人都到齐了！”
“希望他们的到来，不会惹出什么大动静吧……”
格雷斯声名在外，哲普自然不担心他会捣乱，真正担心的，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如果对方只是慕名而来，简单过来吃个饭，那当然皆大欢喜，但如果他是收到了某个海贼团会出现在附近的消息，特意过来捕抓海贼，然后顺便过来吃饭的，那他的出现说不定就会给餐厅带来一些麻烦。
虽说格雷斯，加上哲普自己的能力，一般的小海贼根本奈何不了，但没有哪一家餐厅的老板，愿意看到在有人在自己的地盘捣乱。
“让他们吃完赶紧走？不不不……如果海贼找上门来，说不定还要靠他们击退呢！”
想到这里，哲普转身走进了厨房。
他的到来，让正在忙碌的山治有些诧异，不过他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边娴熟地做着饭菜，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臭老头，你怎么进来了？”
哲普脑袋一歪，用高高的白色厨师帽敲了一下山治的脑袋，随后系上围裙：“臭小子，给我起开，这几位客人的饭菜我来做！”
“哈？！”
山治闻言一愣，但还是乖乖听话地让过位置，走到旁边做起了准备食材的工作：“你说点了三份菜单的那一桌？他们什么来头？”
“这段时间最有名的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那也不至于让你亲自下厨吧？”
“你懂什么？这件事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餐厅来说却很重要，让客人吃得满意，会少很多麻烦！你以后……”哲普絮絮叨叨地教训起来，但说到一半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骤然停了下来。
“我以后怎么了？”
哲普没有回答，他刚刚原本是想对山治说‘等你以后掌管餐厅就懂了’，但话到嘴边，又突然想到，自己不应该把对方一辈子束缚在这里，而应该让他出去闯荡，实现自己的梦想才对。
“问那么多干嘛？这里交给我，你出去招呼客人！”
“嘁！不想说就算了。”
餐厅里，正上演着一出热闹的好戏。
“喂喂喂！！你们这家餐厅是怎么回事？！”
“我可是听说这里是东海最有特色的餐厅，特意从大老远的地方过来吃饭的，结果竟然在菜里吃出头发，你们要怎么赔偿我的损失啊？！”
闹事的是之前那个，看起来像海贼的，凶神恶煞的光头壮汉。
这位壮汉壮硕魁梧，怒发虬髯，手边放着一柄大砍刀，看上去就很不好惹，把一旁不知名的海军少校、花花公子和富家太太吓得瑟瑟发抖，其他客人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平白惹祸上身。
至于格雷斯这一桌，艾斯和路飞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依旧狼吞虎咽地吃着饭，两人动作又快又猛，似乎是担心自己稍微一分心就会被对方抢走面前餐盘里的食物。
只有格雷斯的动作稍稍慢了下来，和哈比一起默默看戏。
闹事的壮汉用筷子从他面前的餐盘里，挑出一条几公分长的黑色头发，向餐厅里所有人展示一圈后，继续叫喊起来：“大家都看到了吧，这里面真的有头发！这种餐厅，简直是给东海丢脸，我看不如直接倒闭算了！”
眼见事态越演越烈，既是厨师也是服务员的派迪撸起袖子，面色不善地走上前，厉声喝道：“这位客人，请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们的饭菜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头发的！”
“那这是什么？！难道是我自己弄出来的得吗？！”壮汉指了指桌上的黑发，又指了指自己的光头，一副得势不饶人的模样。
看到那条黑发，派迪直接气笑了：“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很简单，这一顿免单，并给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光头大汉洋洋得意，趾高气昂地说道，随后更是出言威胁：“否则我就把你们餐厅菜里有头发这件事闹出去！！”
不远处，格雷斯抬了抬不存在的眼镜，用看透一切的目光静静看着壮汉，“哈比，你看到了吗？”
“呃……你指的是什么？？”
“战争！准确的来说，是商战！”
“商战……谁会对这种餐厅发起商战啊？还是用这么简陋的手段？我觉得那个人只是想吃霸王餐而已吧？”
格雷斯摇摇头，故作高深起来：“你不懂，最巅峰的商战，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方式，对一家餐厅而言，只要店里出现老鼠头、菜里出现头发，后厨出现蟑螂，就足以把它搞垮。怎么样，这样的手段够肮脏吧？！”
“是是是……肮脏到我纯洁的心灵都被污染了！”
哈比无语地瞥着眼睛，目光在壮汉的光头上停留了几秒，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头发是那个家伙自己带过来的？你怎么那么肯定？”
“等下你看到里面的厨师就知道了。”
也就是在这时，山治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出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派迪手中举着铁勺和平底锅，冷笑道：“他说在你做的菜里吃出了头发……黑色的，然后要求免单。”
“……我知道了，吃霸王餐的对吧。”
店里的众人看向了山治的脑袋，一头金发无比惹眼，再看看那壮汉手里的黑发，瞬间恍然大悟，更有几人传出淡淡的嗤笑声。
此时山治只有14岁，面容稍显稚嫩，但已经有几分长大后嚣张的模样。
嗖！！
只见山治一腿高高抬起，黑色皮鞋的鞋底，在光头壮汉的大脸前几厘米的地方停下来：“这位客人，现在看着我的头发，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次？”
这小子的动作好快！
他是怎么做到把腿抬这么高的？！
光头壮汉心中一惊，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撼，沉默了两秒后，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地大声说道：“臭小子，给我听好了！我刚刚说，你做的饭菜很好吃，以后继续努力！”
“……？！”×N
一时间，整个餐厅寂静无声，所有人看向光头壮汉的目光，都从鄙夷变成了敬佩。
“这家伙将来绝对能成大器！”格雷斯感叹道。
哈比呆滞地点点头：“是啊，我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同样无语的还有山治，他收回脚，眼睛上弯曲的眉毛抖了抖，语气不善地问道：“那么，现在你能付账了吗？”
“完全没问题！”
光头大汉说着坦荡地从身上摸索出了全部的钱，细细数了两遍后，忽然腼腆地搓搓手问道：“能不能只付一半的钱？”
山治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他知道后面的事情已经不用自己管了，因为会有人出手教训这个壮汉的。
果然，下一刻，派迪便举着手中的铁勺铁锅就迎了上去：“没钱也敢在我们店里吃饭，还敢诬陷我们做菜掉头发？”
嘭嘭嘭……哐哐哐……
在摸走光头大汉身上的钱，并暴揍一顿之后，派迪便把光头大汉，连带着他的大砍刀一股脑扔了出去。
“可……可恶！！你们这些家伙，我们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光头大汉顶着一张猪头脸，从甲板上狼狈地爬起来，朝着餐厅里大喊道：“我的老大，可是名震东海大海贼……”
“‘提督’克里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