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愚者”
“““……者”””
意识尚未完全苏醒的西格听到了含糊不清的呢喃声。
“““愚者”””
意识到不对劲的西格猛地睁开双眼，唤醒迟钝的身体看向四周，他现在身处一片虚空之中，周围能够目视到的只有远方散发着淡淡微光的星辰。
而在西格面前是一团远比晦暗的星空更加深邃的黑暗，里边传出的声音仿佛无数个冤魂在齐鸣，分不出男女老幼——或者说有无数个男女老幼的声音叠加在一起。
试图激化魔力却不出意外的失败了，和体内的魔力失去联系的西格没有继续尝试，出声反问道，
“……叫我吗？”
似乎是听到了西格的疑问，黑影回应似的低鸣道，
“““愚者……继续……挣扎。命运……变数还是定数……只有……”””
话说一半，黑影就逐渐消散，本就含糊不清的声音也慢慢消失，最后个字已经微弱到西格根本听不清了。
转眼间，黑影直接消失在这片星空之中。
于此同时，体内的魔力喷涌而出，在黑影消失的同时西格立刻动用自己终于重新连接的魔力开启魔眼。然而不出意外的，西格又失败了。
这片星空西格知道是哪里，打一开始西格睁开眼睛就认出了这是占星术师启动占星术时的“星图”。
他身处的这片星空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据占星术士的理论，躺在这片“星图”中的星辰只不过是天外之地万千星球的投影。
既然这“星图”是假的，那么和西格的双眼高度绑定，依托身体器官运作的魔眼自然也无法点亮。
至于如何从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星辰排布中推演出有用的信息？这只有占星术士们知道——至少西格是不知道的，在他的知识储备里没有占星术方面的东西。
但如何退出占星状态西格是知道的，占星术是一项非常考验魔力操控技巧的技术，远比炼金术士严苛。毕竟炼金术士出了什么岔子可能阴差阳错的做出某些和初衷不符的有用道具，而占星术士出岔子只会和投影断开连接。
所以退出的方法很简单，激化魔力扰乱这片由魔力模拟出来的“星图”。
……
躺在沙发上的西格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紫光亮起，暴动的魔力反而逐渐平息下来。
西格面上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叉腰的蕾蒂西亚和躲在蕾蒂西亚身后的“香菇”，淡定的向公主大人问好，
“……这不是我们王国最美丽的公主殿下吗？”
这样的赞美蕾蒂西亚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而这句话在西格嘴里还有另外一个意思——也就是王国只有蕾蒂西亚一个公主，最美丽那是当然的。
蕾蒂西亚则用一幅母鸡护崽架势挡住身后不起眼的豆丁，质问道，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看，小拉姆都被你吓到了。”
打了个哈欠，西格心不在焉的说道，
“不好意思，在野外露宿惯了。你知道的，露营的时候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要认真警戒。不过话说回来，小拉姆的占星术确实好，这‘星图’里星辰比这个百无一用的公主多太多了。”
听了西格明褒小拉姆暗贬大公主的话，蕾蒂西亚气的胸腔起伏，直咬牙道，
“这和你乱放魔力有什么关系？！”
薇妮见两人有越说越凶的趋势——主要是蕾蒂说着说着就想上前揍人了。安静的起身来到蕾蒂身边，轻抚了几下蕾蒂的后背。
这在西格眼里妥妥的顺毛行为效果拔群，公主殿下的呼吸平缓了不少。
试探无果，看来我们的公主大人并不知情。得出结论的西格扭了扭脖子，随口解释道，
“主要是小拉姆这片‘星图’比我上次看的壮观不少，第一眼没认出来。我还以为有人想用这么低级的催眠魔法阴我呢。”
气顺了的公主也觉得自己站不住脚，毕竟这“恶作剧”的主意还是她出的。
这边回忆起先动手的是自己，根本就不占理的蕾蒂西亚陷入一种进退两难的尴尬之中。之前已经准备动手救人却被西格突如其来的魔力爆发和公主殿下的“护崽行为”打断的艾瑟依拉姆终于反应过来，刚想出声询问，话到嘴边却被西格一眼瞪了回去。
见西格在“恐吓”小拉姆，蕾蒂西亚才反应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是我让小拉姆这么干的，不准凶小拉姆！”
西格摆摆手，朝艾瑟依拉姆说道，
“没什么，说来也巧，我这次看‘星图’好像受到了什么启发，有种说不出来的明悟感。我觉得我要抓到成为占星术士的机会了。再来一次？”
对刚才西格的状态仍抱有疑虑的艾瑟依拉姆不禁问道，
“真的要再来一次？”
西格斩钉截铁的回复道，
“再来一次。”
……
片刻后，西格退出了占星状态。
对西格的借口将信将疑的蕾蒂西亚看见西格睁眼立刻问道，
“成功了？”
西格之前并不是没有试过掌握占星术，但占星术比较看缘分，蕾蒂西亚曾带西格进入过一次“星图”，西格什么也没察觉到。
而西格毫不在意的说道，
“失败了，果然占星术与我无缘，这是占星术悠久历史上的一大损失。”
看西格又开始臭美，蕾蒂西亚扶额无语道，
“要不我们去吃饭吧薇妮，我不想和这个自大狂说话了。”
见蕾蒂西亚败下阵来，薇妮也点点头，顺着蕾蒂西亚给自己找的台阶送公主下去。
瞄了西格一眼，薇妮带着公主离开了办公室，两人却没有招呼艾瑟依拉姆一起离开。
“砰”
随着关门声响起，憋了许久的艾瑟依拉姆才严肃的看向西格，问道，
“你看见什么了吗？”
见艾瑟依拉姆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西格也不再墨迹，问道，
“你平时占星的时候能听见声音吗？”
艾瑟依拉姆摇了摇头，
“进入‘星图’后是听不见任何声音的，你刚才……”
说着，艾瑟依拉姆抬头看向西格，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刚才西格的状态。
带其他人进入占星状态是占星术士们培养下一代的手段，通过高位占星术士的带领，具备占星才能的新人可以很快跳过寻找那一丝飘渺灵感的阶段。
这样的手段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种被阉割过的“催眠术”，不可能对被施术者造成任何损害。尤其是西格还是一名第四等级的魔导师，本身魔力抗性就不俗。
西格揉了揉眉头，问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可以操控别人梦境的生物？”
艾瑟依拉姆摇了摇头，她平时喜欢看书，什么样的书她都看。艾瑟依拉姆在研究院里的房间就是一个小型图书馆。
可她从没在哪里见过有记载这样的生物，艾瑟依拉姆疑惑的问道，
“你知道有这种生物存在？刚才你看见了另一个生物？”
“我不知道。”
西格给出的依旧是优质解答，梦魇这种东西硬要说他只在前世的小说里见过，他也不知道这片大陆上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说罢西格也拍拍睡皱的大衣起身，说道，
“确实看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生物”，先不要声张，我有点头绪了。对了，你说的星辰暗淡我好像看出来了，但这和寒潮有什么关系我也说不好。找个借口多待几天，我们再试试。”
艾瑟依拉姆还是有点不乐意，但她也不好强势的阻止西格，只能极力建议道，
“现在你的安全更加重要，我建议还是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西格想了想，小拉姆说的也对，刚才第二次进入占星状态也没看见“黑影”再次现身。想来这“黑影”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它有什么话想说自己会来说的，西格催也没用。就连它现身是不是因为占星术也说不准，万一还真是某种类似梦魇的生物操作了他的梦境呢？
朝艾瑟依拉姆点了点头，西格答应道，
“好吧，那不试了。先去吃饭吧。”
说罢西格想着“黑影”寥寥几句似乎别有用意的话语，推开门，和艾瑟依拉姆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