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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不知道在赌博的机灵和数学的天才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但无论如何,赌博和数学本身总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在这二者中间,倘若抛开命运给前者带来的不测,或者将其比作抽象给数学带来的不确定性,那么赌博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被视为在某些给定条件下的待解的问题的不定序列。没有任何数学问题是不适合这样的定义的,而论其本质,数学家眼中的对象也并不比赌博者操心的东西更有实存性。无论对赌博还是数学而言,这无非都是约定俗成的事。当几何学家诋毁形而上学家时,他们绝不会想到自己的科学也属于形而上学的行列。人们或许会问:“什么是形而上学家?”几何学家会答道:“那不过是一个一无所知的人。”然而,化学家、物理学家、博物学家以及一切从事实验工作的人,他们在判断此事时一定会同样愤慨,在我看来他们会为形而上学打抱不平,把同样的恶评还给自以为是的几何学家。他们会说:“这些玄妙的天体学说,繁复无比的理论天文学计算,如果不能免去布拉德雷和勒莫尼埃(2)实际观察天象的任务,它们究竟又有何益处呢?”而我则会说:那些精于抽象科学,却并不因此不善艺术欣赏,那些既懂得贺拉斯和塔西佗,也熟知牛顿,那些既能发现曲线的规律,也能品味诗人的美的几何学家,他们是有福的;他们的精神和著作将流芳百世,他们的贡献配得上世上所有学院的荣誉。他们绝不会湮没无闻,更无需担心自己肉体尚存而声名已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