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苟活
黑山盗，是一股活跃在青州境内的流寇。
青州知府刘毅多次调兵清剿，都被他们逃掉。
这伙流寇，杀人掳掠，无恶不作。
“玉姐，你知道桑志胜这个人吗？”
接过姜红玉手中的吊坠，赵言问道。
在他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得罪一个叫做桑志胜的人。
“我知道，这个桑志胜是35小队的小旗，凌风阁的内门弟子。”
姜红玉没有说话，倒是孔小泉接了过去。
“凌风阁？”
这个名字，赵言倒是知道，青州的三大门派之一嘛。
只是，自己什么时候，与这凌风阁有过恩怨了？
“老大，这几个人怎么办？”
“你处理吧！”
赵言随意道。
在这两人的身上，并没有受到任何与桑志胜有关的东西。
仅凭这黑山盗的一面之词，想要让身为夜影司小旗的桑志胜俯首认罪，那是不可能的。
赵言把桑志胜这个名字记在了心中。
宋黑牛也不手软，刷刷两斧头，将茶棚之中的黑山盗送走。
众人嬉笑着把这次收获的战利品搜刮一空之后，再次踏上了路途。
......
赤山城。
往日热闹的县城如今变得如同鬼蜮一般。
整个县城，除了县衙还有人声之外，其余的地方，死寂无比。
“夜影司的援军还没有来吗？”
城中的一个大户，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傲气，此时正披头散发的坐在县衙院中的地上，目光呆滞的问道。
偌大的县衙之内，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惊恐的民众。
此时，哪里还分得清谁是大老爷，谁是泥腿子。
他们现在不过是那妖魔口下瑟瑟乞活的苦难之人。
街道上，突然传来了鞭子抽打的声音，还有那压抑的哭声。
县衙之中，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声音顿时一静，个个面露惊恐的捂住了嘴巴，好像那鞭子是抽打在他们的身上一般。
“大人，出去拼了吧！”
邢燕须发怒张，仅有的右手紧握着长刀，两眼通红道。
“邢捕头，怎么拼？上次的死伤还不够吗？求求你，看在县衙中这千人的份上，再忍耐一番吧！”
方文光身上的官袍已经破裂了几处，此刻正焦急的抱住邢燕。
三天，仅仅是三天的时间。
赤山城便已经死伤了上千人。
街头的道路铺盖上了一层泥泞，仔细看去，这哪里是泥土，分明是一块块的血肉。
两道城门上，巡守的士兵早就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数头妖魔，正盘坐在城头，口中嚼着血食。
城头上，成百上千的人头，整齐的堆列，昭示着这赤山城的归属。
整个赤山城中，弥漫着一股恶臭。
那晚邢燕断臂之后，赤山城中便出现了十数头妖魔，他们聚集在赵书生的院中，听候赵书生的派遣。
他们封锁了赤山城，凡是想要逃出去的人，都死在了他们的魔爪之下。
城中的所有凡人，皆成了这些妖魔口中的粮食。
邢燕曾带着城中的武者，对那些妖魔发起了进攻，可结局却是以死伤数百人为代价。
将那些武者白白的送到了妖魔的口中。
邢燕只能与方文光困守县衙，苟延残喘。
没有能躲进县衙的人，只能瑟瑟的躲在家中，等待着某一天死亡的降临。
“嘎嘎嘎，快些走，不要让大王等久了。”
一头猴妖正直立着身子，手拿一条长鞭，鞭笞着面前排着队，麻木的走着的凡人。
猴妖的手中，拿着一截血淋淋的不知是谁的大腿，正啃得起劲。
这几天猴妖的日子，简直过得如同神仙一般。
饿了，只要随便闯进一座房屋之中，便能抓一些活口来吃。
什么时候，血食成了这般容易得到的。
在经过县衙的时候，猴妖挑衅的看了一眼，正躲在墙后的那些人一眼。
这些所谓的武者，也不过如此嘛。
猴妖丝毫不担心，那些武者手中的长弓。
因为猴妖知道，要是县衙中那些人一箭将它射杀的话，城中便会有成百上千的凡人死去。
“嗤。”
猴妖嗤笑一声，收回了目光。
“咯咯咯咯。”
站在县衙院墙后的武者一个个红着眼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们上一次射杀了一头小妖之后，县衙中整整被丢了两百个头颅进来。
投鼠忌器，说的便是他们现在这种境遇吧。
“我受不了了。”
待到猴妖带着四五个百姓离开县衙门前以后，院墙后一个武者忽然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用拳头捶打着地面。
“又能如何呢？”
看着这个人痛苦的模样，其他人都低下了头，不忍再看。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轻轻的说道。
赤山城中有些实力的武者，基本在上一役全部战死。
曾经武道境界最高的邢燕，现在也失去了一条手臂，战力去了十之八九。
他们能够苟活到现在，是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了妖魔圈养的‘牲畜’了。
人最恐惧的是什么？
就是面对绝境，看不到一丝的希望。
赤山城中残存的人们，诸如邢燕、方文光等人，他们的心中还有希望。
那就是影卫已经将求援的信息发出去了，现在只要忍耐一番时日，或许就能等到黎明的到来。
“夜影司的援军来了，恐怕......”
邢燕的眼神一黯。
当时影卫发出去的求援信息，只是一般情况下的求援，并不是紧急求援。
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赤山城中，竟然出了一个能够让邢燕断臂的妖魔。
“不，执夜人是圣上钦定的斩妖先锋，是我大梁的基石，他们一定会战胜妖魔的。”
不等邢燕说完，方文光打断了他的话，斩钉截铁道。
说完，责备的看了邢燕一眼，出去院外安抚人心去了。
看到方文光有些微微佝偻的身影，邢燕摇了摇头，但愿吧。
“老大，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在离赤山城还有数十里距离的时候，姜红玉策马来到赵言的身边。
“什么问题？”
赵言有些好奇。
“按理说，这官道上，即使是人少，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咱们走了几个时辰，也不见一个路人。”
姜红玉说出了她的发现。
“嗯，我也看到了。
不好，恐怕是赤山城出什么事了，快，加快速度。”
赵言略一思忖，忽然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