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吊唁（1）
“什么？谭兄竟然死了？”
方东从外地远游回来之后，几个相熟的人聚在一块，才知道这个消息。
“是呀！听说是魔怔了，方兄你是没有看到啊！谭玄那天是直接将刀子插进了自己的脑袋啊！”
其中的一个读书人，说到这里，身上打了个冷颤。
谭玄死的那天他刚好在现场，目睹了谭玄的自杀行为。
当场他就吐得死去活来的。
之后更是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脑海之中便浮现出谭书生死时的惨状。
接连几天他都是无法入眠，后来还是去医馆开了药汤服用，这才逐渐好转。
现在方东又提起这茬，让这个书生顿时觉得那阴影又来了......
“你们......有没有去祭拜过谭兄。”
方东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
方东的这个问题，顿时让他身边的几个书生闭上了嘴巴。
先不论那谭玄死的那么玄乎。
谭玄本身在赤山城的朋友便不多，要说好友的话，眼前的方东才是他的好友，其他的书生与谭玄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看到身边人的沉默，方东的心中一阵悲凉。
“知道谭玄葬在哪里吗？”
他涩声问道。
“听说是城外义庄给下葬的，那应该是被葬在了句山之上。”
这个情况倒是有人知道，马上便给出了答案。
方东也不再继续和书生们交谈，轻叹一声之后，便离开了众人聚会的酒馆。
“方东不会想去祭拜谭玄吧？”
“管他呢，那谭玄死的不明不白的，听衙门里面的人说，恐怕是那邪祟......”
方东才离去，剩下的人便纷纷低声的议论起来。
其中的一个更是爆出了惊人的内幕。
“嘶！不会吧？什么邪祟，赵兄你莫要胡说，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邪祟。”
赵书生的话音才落，便有人反驳道。
“呵呵，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呢！”
赵书生也不争辩，只是瞥了那个反驳的书生一眼。
他的妻子的堂弟，在衙门里面当值，谭书生的事情，堂弟是亲耳听到那衙门里面的仵作说的，怎会有假。
想到这里，赵书生也失去了和众人继续交谈的兴致。
自从知道了有邪祟害人的事情之后，他便在家中日日诵经，祈求仙神护佑。
赵书生一口将杯中之酒饮尽，便向众人告辞，自顾回家了。
接连走了两人，剩余的书生们也是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致，纷纷的散去。
只是，谭玄是因为惹上邪祟的事情，却是开始传播开来。
“老周，老周，你去买些香火纸钱，然后陪我去句山一趟。”
回到家中，方东便吩咐身边的老仆去买东西。
“少爷，您这是要去祭拜谁啊！”
仆人老周有些疑惑。
这也不是清明，怎地这个时候要去句山。
再说了，老爷和夫人的墓地，也不在句山呀！
方东的家中殷实，虽然父母在前些年便已经过世，但留给方东上百亩的良田，每年的收成也不错，才能让方东有余力四处游学。
“去句山祭拜一个朋友，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去。
对了，义庄的坟场，你知道位置的吧！”
方东有些烦躁道。
“自是知道的。”
看到少爷有些发火，老周也不敢再多嘴，只是应道。
赤山城中的香火铺不少，老周出去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便拎着一兜子的香火纸钱之类的东西归来。
熟练的将家中的马车套好，拉着少爷方东，便往那句山而去。
句山的范围颇大，除了有官道通过句山，还有其他十几条道路可以通往句山。
句山山高林密，除了作为赤山人天然的坟场之外，还有许多风景秀丽的地方。
这也让许多的公子小姐，把句山当成了出游的好地方。
今天老周他们走的这条道，便是要经过句山一处景点，南恩瀑布。
这南恩瀑布其实是一处断崖，有溪流自断崖上倾泻而下，在崖下冲击成了一汪清潭。
清潭附近绿树成荫，还有人专门在潭边修建了供人休憩的亭子。
在瀑布周围，有一片杏林，在杏花绽放的季节，十里杏花一片红，惹得无数的文人骚客以及大家闺秀前往赏花。
一来而去的，在这南恩瀑布附近，竟然是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集市。
除去那些达官贵人之外，还有许多的平民百姓也在这里凑热闹。
当方东来到此处的时候，隔着老远，便听到了许多噪杂的喧闹声。
“老周，咱们从小道走吧，别去那里挤。”
方东挑起马车车厢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便皱眉道。
要是经过南恩瀑布的话，按照现在的热闹程度，说不得要花费好久的时间。
因为祭拜谭玄是方东临时打的主意，所以现在已经是到了午后时分，再有几个时辰天色便要暗了。
虽说他对于鬼神之类的东西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方东可不想夜里还在句山里面。
毕竟这句山之中，除了鬼神之外，可是还有剪径的匪类。
“少爷，那条小路上很是荒凉，没有人烟，以前还出现过匪徒，这......”
听到方东要绕路，老周却是有些迟疑。
“现在天色还早，咱们早去早回，没什么事情的。”
方东思忖了一下，做出了决定。
从这条小道上走，能节省很多的时间，绝对能够在天黑之前下句山的。
“行，那就听少爷的。”
既然少爷坚持，老周也不再说什么，只能掉头往旁边的一条小道上行去。
这条小道，可以直接去到坟场的附近。
就是道路有些泥泞不平。
马车在这小道上不紧不慢的走着，方东则是靠在车厢内打盹。
行了约半个时辰，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
“少爷，义庄的坟场到了。”
车厢外传来了老周的声音。
方东从瞌睡中惊醒过来，掀起了门帘，走出车厢，扶着车辕跳了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宽阔之地。
在这片空地上，一座座鼓包凸起，正是一座座坟茔。
有的坟茔之上，已经是长满了荒草，甚至有的坟茔，连坟前的木牌都已经歪倒。
所有的一切，无一都显示着这片坟场的荒凉。
看着眼前的情形，方东的鼻头一酸，没想到谭玄最后只能葬身于此处。
“少爷，谭公子的坟在这呢。”
正当方东感怀的时候，老周却是已经寻到了属于谭玄的那座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