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登山而行
魔教是对魔道人物的总称，魔道不止是魔教，亦有采花贼，还有盗匪马贼，等各式各样的人物。
比起正道的仇视，碰面就是喊打喊杀，冲明对魔道倒是没什么偏见。刚刚冲明之所以动手，只是魔教长老的嘴实在太臭。
言语侮辱正道虚伪，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多年以来正魔对立，互相侮辱亦是正常。
可让冲明禁忌的是，反复提及十数年前，武当被魔教攻破山门。弟子遭受屠戮不说，就连祖师的武学手稿，还有那祭祀供奉的真武剑，如今也成为魔教的战利品。
既然说木剑不能杀人，冲明总要证明给人看。
魔教共有十大长老，这次却只来了三位，皆被冲明陆续斩下头颅。
魔道长老可能到死也不明白，为何如今的武当有这般出剑至简，杀伐战力却如此强大的剑道。
……
冲明嘴角勾起，不屑而又冷笑道：“嵩山脚下百米之外，现在头颅还挂在树上。若是即刻赶去，血应该还是热的。毕竟这三人皆是精通炼体，气血澎湃汹涌的后天六重的高手。”
“其他人被放回去报信，总要让魔教知晓。五年后我武当必去黑木崖，取回祖师手稿和真武剑的消息。”
冲明说出口的话很狂傲，自五年前魔教黑木崖大变。修行《葵花宝典》大成，第六年战败五岳剑派掌门后。继承魔教教主的东方不败，已是江湖上公认的天下第一。
可当冲明站在那里，如屹立山巅沐浴雷霆。这般傲然独立的姿态，反而给人言必果的必胜信念。
当年的那件事，早已成为武当派的心结，这么多年以来被视为武当的耻辱。武当如此重视，花费心思培养冲明，未必没有让其洗刷屈辱的意思。
不过谁也没有开口，更没有借用朝廷力量的态度。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的心思淡了，冲虚等人真的把冲明当成了师弟。
真正的亲人，哪里容得下算计！
如今冲明主动承担重责，冲虚等人感到欣喜的同时，亦是心中怀有愧疚和伤痛。终究是他们这些师兄不成器，敌不过那东方不败和魔教，将所有的耻辱压抑于心。
……
武当派的事情并不是秘闻，江湖上的人多多少少知道些。眼见冲明有这般英姿，众人敬佩冲虚的慧眼识人，又在心中感叹武当派的“大气运”。
此时嵩山剑派的弟子，也从山脚用信鸽传来消息，证实冲明刚刚所言非虚。
冲明之所以坦白，将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他不是给左冷禅面子，左冷禅在冲明面前，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他更不是给江湖正道面子，给的其实是武当派的面子。
总不能让冲虚下不来台，毕竟武林大会聚集这么多人。别的冲明可以不在意，但他却不得不在乎武当。
冲明镇杀魔教长老，让江湖正道面上有光，众人纷纷开始表达倾佩之意。
左冷禅因为江南的事情，正想着如何化解与朝廷的恩怨，此时也借着东风赞叹道：“冲明道长，剑术超凡，无愧武当在江湖上泰山北斗的名望。”
冲明等的就是这句话，江南的贪腐闹得如此民怨沸腾。他可以为了朝廷，为了江湖的安定，强忍心中的恶气，但不表示他没有火气。
“听闻左大掌门贵为五岳盟主，以嵩山剑术和大嵩阳神掌，独步江湖立下赫赫威名。冲明不才，愿意向左大掌门讨教几招。借着武林大会的契机，也好让在座的江湖同道，认识认识五岳剑派的盟主，究竟是何等惊世骇俗的风采！”
冲明的话音刚刚落下，他面前泰若自然的左冷禅。还有那身后高台上的余沧海，立时变得脸色阴沉如冰。
余沧海不难理解，毕竟冲明的那番话，就用在了他的身上。如今只是添油加醋，换汤不换药而已。
左冷禅的脸色难堪，为的是冲明的穷追猛打。明明因为江南贪腐案，赤威镖局和嵩山俗家弟子的势力，已经被朝廷陆续清剿一空。
嵩山派已然大不如前，如今冲明看似说话温和，左冷禅却能听出言语中的阴阳怪气和指责。
之所以举办武林大会，左冷禅也是在表明和解的态度。如今冲明不顾他的颜面，直接开口向他邀战，左冷禅立时冷声道：“既然冲明道长有心请教，左某人也多年未曾动手，正好也可以活动活动身子。”
冲明登山出口话，左冷禅反口就怼回去。
既然要动手，左冷禅也不是胆小之人。正好借机给冲明个教训，强龙终究压不过地头蛇。别以为是朝廷的藩王，就能在嵩山为所欲为。
真当他左冷禅是泥捏的，一点脾气也没有吗？
…
…
起身登上比武台，手持利剑的左冷禅，起手就是直袭胸口而来。既然能做五岳盟主，五岳剑派以剑为名。左冷禅对剑法的领悟和修行，早已突破某种桎梏封锁。单以剑道修为来说，实可谓五岳剑派第一人。
锐利的剑锋好似毒蛇，看似只用了剑招起手式，实则剑出即是狠辣杀招。
那道迎面袭来的剑锋，不止剑招变化多端，就连力量亦是雄浑。面对这杀伐之剑，真气封锁对手的闪避，冲明早已退无可退。
冲明轻声赞道：“好剑法，冲明破剑懒得迂回，请左大掌门看剑！”
木剑比起铁剑，先天处于弱势。先不说本身材质的问题，剑锋没有精铁锐利的杀伤力，就足以让持剑者失去所有优势。
可谁要说木剑不能杀人，刚刚死去的魔教长老会说。木剑不但能杀人，杀起人来比起铁剑更加恐怖且残忍！
手中木剑临空而行，剑锋处闪烁着紫光，这正是昊天紫日的霸道真气。冲明出剑即是横斩，与铁剑迎面相击，只感觉汹涌的力量奔袭而来。
脚步微微后撤泄力，木剑改横斩为刺剑式。木剑与铁剑再次击撞而行，木剑剑身微微振动时，左冷禅的起手剑术已然被破。
…
…
左冷禅持剑而立，神情似有兴奋之色。自多年前与任我行，还有东方不败一战后，好久没有这种浑身热血又酣畅淋漓的感觉。
仅仅只是交手一招，他就知道眼前之人，其天资必然是惊才绝艳。习武数年就能将剑术练得与他相差无几，这样的天资用天才来形容，简直是就是种“侮辱”。
“左某要认真了，冲明道长小心。”
左冷禅既然是剑掌双绝，那用的自然不会单单是剑。况且比起余沧海自吹自擂的名号，左冷禅的剑术和掌法才是真正冠绝江湖的存在。
五岳剑派皆是修行剑术剑道，但比起其他只重剑术的三派而言，嵩山和华山也相当看重真气的修为。
左冷禅的真气修为雄浑无比，每每出招皆是给人以厚重之感，就像野兽蛮横的力量。尤其是那摧枯拉朽的力量，似如万马奔腾于天地。
就像左冷禅势均力敌的兴奋，冲明面对如此战力强劲的对手，亦是感觉心中欣喜若狂：“嵩山剑术的果然厉害，左大掌门不愧为五岳盟主，不过冲明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说左冷禅是以纯粹的力量，驾驭剑术出招时正道刚猛的剑锋狠辣路数。那么冲明则是以霸道驾驭木剑，剑出即是至简之势，杀伐果断的恢宏盛景。
两人不多短短的片刻，已然交手十数招。看局势居然是势均力敌，平分秋色的态势。
…
…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那些修为境界不够的人，最多也就是看冲明和左冷禅打的热闹，招数之间的比拼极为强大。出剑时剑气横飞而行，将比武台打的支离破碎。
他们根本就看不懂，比拼时招数的演变，对于自身武道是否有触类旁通的感悟。
很多江湖散修修行不成体统，就是因为没有“视武成狂”的野心。
像青城派，江湖散修的宿老，五岳剑派和少林武当之人。他们看的却是冲明和左冷禅对攻时，各自展示出来的招数精华和武道演变路数。
将其融汇于自身时，是否能对自己有所进益。也可以趁着机会感受武当，还有嵩山派的武学特点特性。
毕竟这样的武道比试，数年都难得遇到一回。
莫大此时越看冲明的剑，越感觉那剑的凌厉。尤其是剑气凌空而剑意纵横的剑招，每每出手好似让人如吟好酒入口。
没想到当初顺口提点，冲明能有这般的进步神速。莫大的眼神越来越亮，不禁走到冲虚的身边道：“现在莫大真正理解理解，冲虚师兄当初为何要代师收徒。”
冲方和冲量神情骄傲，这可是他们的小师弟。
冲虚闻言则愣了愣，这才笑着对莫大道：“恰逢其会，贫道也没想到，小师弟能给武当这般的惊喜震撼。”
在座的众人谁看不出来，未来江湖扛鼎的人物，必然是出自武当的冲明。如今不过还不过而立之年，剑术剑道就有这般风采，能与左冷禅成互有胜负之势。
试问给他足够的时间，未来的江湖谁能挡他前行。冲明登山时说过要上黑木崖，他不是在开玩笑，更不是在放大话，而是真有这样的实力和绝心。
“冲虚道长好眼光！”
“冲虚师兄独具慧眼，武当可谓紫气东来！”
众人纷纷开口恭贺武当，当然究竟有几分真心，只有说话的人自己知道。
不过恭喜喝彩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各位掌门也存有妒忌之心。谁也没想到这辈弟子平庸的武当，骤然间冒起冲明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
江湖吗？勾心斗角是常态。
往往看似平和热闹的局面，深埋地下的却是杀人不见血的争斗。能坐到掌门的位置，谁也不会是心性单纯善良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