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白粥老师

星期二早上的第一节是物理课。

尽管已经早读了30分钟，郑果果还是感觉自己处在半梦半醒状态。前面的安璐同也好不到哪儿去，隔着口罩都能看出她在边打哈欠边流泪。

安璐同打完哈欠，朝郑果果伸出手：“水借我喝一口。”

郑果果把杯子递了过去。身旁的许半夏掏出小镜子，边整理发型边说：“你们听说了没有。咱们班的物理老师可是个……”

安璐同咽下一大口水，把杯子还给郑果果：“什么？”

话音未落，教室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大家循声望去。

清晨的一缕阳光随着门的徐徐敞开渐渐铺展，照亮了地面的一侧，也照亮了缓缓入室的身影：被晨风轻轻撩起的白T，微扬的唇角，乌黑的发上散落着无处藏身的光点，浑身散发着年轻的气息。他不急不缓地踱步到了讲台前，微微侧身面向全班同学。

郑果果举着杯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是他。

见同学们都是一脸呆滞的神情，他唇角的一抹笑意，忽然如柔和的光波般在整张脸上越来越快地流转。

年轻的老师将手撑在讲台上，声音清越：“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物理老师……”他咽了口口水，似是故意停顿一下：“周白。”

全班同学又愣了好半天，终于给出了反应。

坐在第一排的短发女生举起手来：“老师，你长得好帅呀！”

“老师，你的声音真好听呀！”

“老师，你真的是我们的物理老师吗？”

“老师……”

周白被他们逗笑了：“当然是了，我都站在这里了，还能有假？”

“老师，那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学物理！”

“对对对，往死里学。”

“我要进段前十！”

“好啦好啦。”周白笑着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忽然神秘起来：“其实，我有一个外号……”

“什么？”大家迫不及待地问。

周白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大字：“这是什么？”

全班拖声拖气地：“周白——”

周白潇洒地写了一个对调号：“这又是什么？”

全班瓮声瓮气地：“白周——”

周白放下粉笔，迅速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物理老师——小白粥老师！”

“喔！”全班掌声雷动。

郑果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没想到他这么有意思。

“上课！”

“起立！”

“今天我们就讲第一章的第一节：空间和时间……”

郑果果不知不觉地听入了迷。

竟然还有人能把物理讲得如此生动有趣。

期间有一次她抬头，恰好对上他的抬眼一笑。

郑果果活了十几年，头一次真切地领会到什么叫“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通通都吹散。

不过他应该不是冲着她笑的吧。

毕竟他可能早就不记得她了。

郑果果垂下头，心里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她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学物理。

可惜第一次的物理小测，她就考得一塌糊涂。

郑果果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暑假不是刚补过一二章吗？怎么还会错那么多？

看来她果真不是学理科的料。

周白拿着他们的物理小测卷，皱着眉头，半晌后缓缓开口：“王若琳，吴嘉烨，郑果果，放学后来我办公室找我一下。”

郑果果心里一紧。

丢死人了。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更让她沮丧的是，就这么给他留下了个“学渣”的印象。

放学后，郑果果没有立刻就走。她背起书包，犹豫了半天，还是慢慢走到了办公室前。

要不要进去呢？

郑果果徘徊了好一会儿，最终，她还是离开了。

郑果果还是没有勇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