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将计就计5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向后面招了下手,一个黑影从阴暗处走了出来,立即下跪。
“去,查下长公主发烧前后这段时间发生了何事!”
黑影立即恭敬答道:“是,属下领命。”
顾渠斜眼扫了扫身旁桌上的茶盏,想起这是她发烧前用过的杯子,他双眸迸出冷光,一把挥袖一扫而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粉碎得散了一地。
难道,李长盈,已经快脱离了他的手掌心了吗?
鸣凤令,他势在必得。
李长盈,他也绝不放弃。
“月行,何事如此动怒?”
顾渠听到身后传来那温润的声音,刚上头的怒火,一下子消散无遗。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面前面容俊朗的男子,不由得语气放柔了许多:“阿疏,你不该此时出宫,多少眼睛都在暗处盯着你,正找着你的错处。”
男子却是摇了摇头,白皙无暇的脸庞,仿佛一副娇弱病态,却在看到顾渠,忍着疼嘴角硬是扯出一丝笑容。
顾渠拗不过他,便扶着他往凳上坐下。
待将他扶坐好,顾渠转头往后一瞧,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顾渠回过脸,看着男子,冷声问道:“你一人出来?”
男子听到顾渠那清冷的声音,随即低下头去。
顾渠还想着发问两句,却看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知道,定然阿疏听到了今日他在毓清殿被轰赶出来的事了,所以才这么急匆匆地谁也没带出了宫。
想及此,顾渠心里原本对李长盈升起的一丝好感,瞬间变得厌恶起来。
顾渠看向男子,目光刹那柔光,平静了一会儿,他才带着怒斥地教育起来。
“阿疏,你是霁王殿下,贵妃娘娘把你托付给我,你的病我自然也会关照一二。”
“你既然说我救过你,那你这条命也算是我的。你放心,连同原本属于你长子的荣耀,我也会一并帮你拿回来。”
男子便是沈贵妃所生的二皇子,霁王殿下李仲疏,与李长盈同岁。
李仲疏却是摇了摇头,抓着他的袖子,轻声道:“我不想要那些,我只想要月行好好的。”
顾渠一愣:……
他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救过阿疏,阿疏便一直记着他的恩情。
可李长盈这个女人……
顾渠想起今儿个见的李长盈,看到他浑身上下竖起了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忽然有些失神。
她确实变了,变得他快不认识了。
“月行……”
李仲疏见喊了顾渠多次,顾渠都没回应。
他才慢慢抬起头来,却看到顾渠此时皱着眉,似乎想着什么不开心的事。
他伸出右手,慢慢抚平顾渠的眉头。
过了许久,李仲疏放下了手,试探性问道:“月行,是否还在想皇长姐呵斥你出宫的事情?”
顾渠听到李仲疏提起李长盈,眉头又再次皱起。
这下,李仲疏算是确定了心里的疑问。
“皇长姐痴情你五年,这次发这么严重的高烧,月行都没亲自去照顾,皇长姐难免有些心灰意冷。”
“等下,月行就吩咐厨房多做些皇长姐爱吃的,你送我回宫的时候,我顺便带过去给皇长姐,皇长姐看到月行的心意,没准就气消了呢!”
顾渠听到李仲疏的提议,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阿疏说的法子,姑且可以一试。
顾渠立即招来小厮,吩咐小厮让厨房做些李长盈平日爱吃的桂花糕,以及装些少量的果酒。
李长盈跟别的女人都不一样,她就喜欢倒杯酒,晃动着酒盏,不紧不慢地小抿一口,再咬一口桂花糕,最后一口饮尽杯中果酒。
他曾问她,为何这样吃?
她告诉他,因为她觉得这样吃喝很解愁。
“月行,你对皇长姐可真上心,连皇长姐的习惯都记得一清二楚。”
顾渠一愣,看到李仲疏那一脸的羡慕样,不禁扬起嘴角笑了笑。
“以后,阿疏也会遇到一个对阿疏特别好的娇娘子。届时,阿疏,可莫辜负了人家……”
李仲疏却突然对顾渠这话中的伤感,心中霎时猜疑了起来。
顾渠看到李仲疏朝他瞥来打量的目光,他这才惊觉自己言行失态了。
李仲疏看着他,忽然问道:“月行,你喜欢皇长姐吗?”
顾渠被李仲疏这么一问,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李仲疏看他没回答,以为他犹豫了,有些失望地叹气。
“皇长姐是好人,若月行心中对她无意,便不要对她下手。”
顾渠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李仲疏的话,他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对于李长盈,他突然涌上了许多说不清的情愫。
她对他态度不复往日温顺,仿若他是陌生人一般,这让他很是气急败坏。
难道生了一次大病,她便不喜欢他了吗?
可他这些喜怒哀乐,不能在李仲疏面前暴露出来,他还有些事没做。
“阿疏多虑了,我自然是心悦殿下的,此生非她不娶。”
正巧,小厮带来了装吃的篮子,顾渠接过去便递给李仲疏,李仲疏接在手中,顾渠便与李仲疏一同回了帝都。
顾渠在帝都门外,眼睁睁地看着李仲疏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他才转过身离去。
可在顾渠走了以后,李仲疏却突然走了回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底闪过一丝冷光。
他招来一个侍卫,把手中的篮子递交到他面前。
“这篮子,赏给你了。”
侍卫有些惶恐不安,但还是伸手颤抖着接了过去。
“多谢霁王赏赐。”
李仲疏看着篮子,嘴角拂起一丝冷笑。
继而,他背过身,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侍卫拿着篮子,又看了眼帝都门外已然走远的顾渠,心中疑惑生起。
李仲疏回了昭白殿,便向坐在美人塌休憩的美貌女子,弯腰抱拳行了个礼。
女子听到脚步声,便已悄然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来人,连忙起身小跑着过去。
“疏儿,你不在寝殿里歇着,怎么跑了出来。”
李仲疏站直身子,才笑着回道:“儿臣无事,只是刚刚听闻皇长姐将月行赶出宫,有些担心他,去看了下月行而已。”
女子还想说什么,李仲疏便推说自己累了,执意地回了自己的寝殿。
只见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枯树,眸光微微一闪,看着黑影跪在他面前,冷声吩咐:“计划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