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59.王臻：郎君为何在此？！
这一晚，樊楼的顾客桌上都多了一张卫生纸。
八爷跟着还算满意的晏殊一行离开了樊楼，大掌柜总算是交了差，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放了下去。
只是，交差归交差，犯了错不能用交差相抵。
任何领导，都不喜欢下属在犯错之后，仅仅只是补救。
所以，大掌柜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定王府请罪。
像这种，工作上的被补救的错误。
认错的态度有诚恳，在处理的时候，就有多避重就轻。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领导喜欢知错改错的下属！
此处可以划上重点！
“八爷！”
定王府的书房，深谙此道的大掌柜恭着身子，态度很是诚恳：“是仆考虑事情不周到，不该意气用事，也是仆不该天天待在樊楼里，竟然不知道小贩们都开始赠送卫生纸，给樊楼蒙羞了！请您处罚！”
“处罚？”
正在看书的八爷合上了书本，冷笑着问道：“某要的是处罚么？”
“不是！”
大掌柜恭敬道：“昨夜，仆已和钟珏说好，今日起樊楼可以采购卫生纸。那钟珏没有拒绝！只是......！”
“说！”
“只是，那钟珏要我樊楼公开道歉！并且带上锣鼓和唢呐，招摇过市！”
大掌柜顿了一下道：“兹事体大，仆未敢答应，所以需请您定夺！”
“他这是要落我樊楼的脸面，来长他的脸面！”
八爷听完，脸色未变，语气却冷冽了许多：“呵呵，好手段！”
“八爷英明！”
大掌柜将头埋的深了一些，像极了一个办事不力的刚刚工作的雏鸟。
“呵呵！那娃娃，到底是年轻人，意气用事了些！”
八爷冷哼一声，略作考虑后道：“那就依他便是！做生意，那么在乎脸面作甚，能赚钱才是道理！”
“是！”
大掌柜躬身领命，道：“您看，仆这会儿.......”
“去吧！去吧！”
八爷摆了摆手，示意大掌柜离去。
大掌柜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躬身退出了房门。
却未看到八爷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他自言自语道：“多大年纪了，还玩这一出？要不是你答应人家，昨夜你弄得回来卫生纸？”
然而，八爷却也没听到大掌柜的心声：八爷啊，还是这性格！只要咱认错诚恳些，哪怕他猜到了一些事儿，都不会怪罪。
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亲人，往往是上司或者下属呢！
所以，谁拿捏谁......
真不一定！
......
下午，又有五辆马车招摇过市！
只是，今日这五辆马车都装得满满的！
大掌柜骑马走在最前头，带着五辆马车缓缓前行，马车上的箱子上都贴着表情：浪潮卫生纸！
却没有锣鼓敲响，也没有唢呐吹起。
这倒不是大掌柜的没说到做到，也不是钟珏良心发现故意放对方一马。
而是，那樊楼大掌柜就是最好的模特，不比吹唢呐差，所以本着得饶人处且饶人（主要是效果没啥区别）的思想，钟二郎让樊楼大掌柜喊来的乐队回了家。
“你看，那是不是樊楼大掌柜？”
“是！”
“那他拉的，是不是卫生纸！”
“是，上面写着呢！”
“不是说不买么......变这么快啊！”
“这说明，那卫生纸真的好用啊！”
“要不，咱们也去买点......？”
“......”
卫生纸啊！
就这么火得一塌糊涂了！
......
做生意还有什么能有红红火火，让人更开心呢？
反正钟珏觉得没有，赵祯也觉得没有。
二人坐在办公室内，简直笑不拢嘴。
可与钟珏和赵祯二人的开心不同，同样坐在办公室内的王臻却一脸愁眉。
愁啥呢？
对汴梁泼皮们的处置啊，王大知府，这些日子不是没弄方儿。
开封府的衙役被他派出去天天在街上巡逻，他还专门去了趟巡检司，请巡检司帮忙。但凡在街上看见泼皮惹事儿，就直接抓！
可是，泼皮之所以能在汴梁城里一直都存在，那也是有门道的啊！
连续几天下来，你派人巡逻的地方，肯定看不到泼皮！
巡逻的人一走......
泼皮们就溜了出来。
甚至于，衙役们及时出府，到了那条街，泼皮险些比王臻都还先知道。
这还是地面上的家伙，地下的，更别提了！
总不能，凭人说一句“他是泼皮”就把人抓起来吧？
没证据抓人，泼皮还没抓到，王某人就先下了课！
烦躁！
怎个烦躁了得！
就在王臻烦躁得想骂人时，外边竟然有人一边走路，一边聊天！
王臻转头从窗户望了出去，竟然是两个小吏。
好嘛，你们不思为上官排忧，竟然摆龙门阵？
王知府觉得这不能忍，黑着脸道：“在聊什么呢，说出来本府也听听！”
哦豁！
俩小吏心中一个咯噔，这下药丸！
知府老爷心情不好，谁都知道，这会儿被逮住，还能落下好？
小吏们的脸色难看至极，其中一人期期艾艾道：“回府尊，咱，没聊啥！”
领导最喜欢知错就改的下属，最讨厌什么呢？
当然是被逮住了现行还不知悔改的臭虫！
王臻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眼中包含的杀气，让小吏觉得后背发凉。
“回......回，府尊！”
另一个小吏道：“咱，咱们，刚刚在聊卫生纸！”
卫生纸？
那玩意有什么好聊的？
王臻搞不懂！
那小吏继续磕磕巴巴道：“今日......樊楼......卫生纸！”
简单的事儿，竟然说了好半天才说明白。
这下更惨了！
俩小吏觉得自己肯定死定了！
哪知，王臻却没管他们，而是自言自语道：“竟然让樊楼都屈了腰！这小子，有些东西啊！要不去会一会，万一兼听则明呢？”
也不知怎么就升起了这个想法，更不知道这想法怎么就压制不住！
王臻索性不再乱想，对着俩小吏道：“去备马，跟本府出去一趟！”
俩小吏连忙去准备！
没多久，三骑抵达了浪潮作坊。
见着作坊大门敞开，王臻也懒得让人通禀，直接进了院子，然后拉住一个人问道：“本府王臻，钟珏呢？”
在工人的指引下，王臻顺利进入了钟珏的办公室！
“钟......”
后面的字还没来得及吐出，就被王臻给咽了回去：“官......郎君怎么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