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程贲！果然是你！
红袖招的门口，站着几个穿短衫的男子。
其实不仅仅是红袖招，汴梁大多数青楼的门口都站着些穿短衫的男子。
他们可不是青楼的小厮，而是专门的商业间谍。
不过，他们所偷取的不是什么商业机密，而是一首首刚刚从青楼传唱出来的新词。
有诗才的人啊，每个时代也就出那么几个。
总不能每个青楼都去题一首词不是？
咱又不想让别的青楼专美于前，于是抄词人就应运而生。
他们将青楼传唱出来的新词抄录或者记下来，转身跑到其他青楼去售卖......
记忆力好些的，还能将新词相关的故事背个七七八八！
于是乎，孙侍读情理之中地在汴梁出名了呢。
......
翌日，又到了上早朝，皇帝和太后一起听政的时间。
皇城下的小贩们忙碌地做着吃食，有的卖汤饼，有的卖云吞，有的卖炊饼和粥，还有的卖烧饼和馒头。
总之，不能让大宋的相公们饿着上朝不是？
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云吞小摊，三五个官员正坐着一边吃早餐一边聊天。
甲道：“你们还别说，这一次性食盒，是感觉比碗要干净许多！”
乙道：“是啊，若是和本官共用餐具的是个美娇娘那还不错，若是个男的......”
读书人嘛，又叫骚客！
懂的都懂~！
没有使用一次性餐具的丙却不太赞同：“男的又怎么了，这汴梁城里，可不少男子长得比女子好看多了，而且......”
“住嘴！”
丁忍不住出言打断道：“你的个人爱好，咱们不管，但别在咱们吃饭的时候说这事儿！”
“......！”
丙有些无语，“你们这群不懂享受的家伙！哼！”
“......！”
恶感传来，甲顿时转移了话题：“嘿，你们听说了吗，就弄出这一次性食盒的小贩，打了孙奭的脸！”
“听说了！”
丁接过话头道：“那孙奭也活该，仗着自己治经学，去说别人没才华......”
“不说了，不说了！”
乙不等丁说完，指了指不远处道：“孙奭过来了！”
“几位，吃早饭？！”
走过来的孙奭一如往常地和同僚打着招呼。
“是啊，是啊！”
小摊上的官员们纷纷笑着回应。
咦......！
孙奭却敏感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大家伙看某的眼神......怎么感觉是在看笑话？
“一碗云吞！”
孙侍读喊了一碗云吞面，坐到了距离甲乙丙丁最远的桌子上。
那等眼神，真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难道......！
一边吃云吞，一边思索的孙奭很快就有了一个残酷的猜测！
不可......能吧？
“哟，老孙，你也在？”
就在孙奭狠下心来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时，一个熟人走了过来。
“老程啊！”
孙奭指了指身前的座位道：“一起吃？”
“好啊！”
老程同志很爽快，笑着道：“正好昨晚喝了酒，肚子不太舒服，吃碗云吞暖暖胃！”
昨晚？
喝了酒？
孙奭面色有些发白，有些忐忑地问道：“在哪儿喝的？”
“骑马倚斜桥！”
老程嘿嘿一笑，答道：“满楼红袖招！”
青楼！！
孙奭的脸更白了：“那你是不是又把某的事儿，给说出去了？”
“怎么可能！”
老程愣了两秒，然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咱老程的口风你还不知道？在没喝醉的情况下，定然不会吐露任何秘密！”
呵呵！
孙奭苦笑，语气更加忐忑了：“你昨夜醉否？”
“应该，大概......没有吧！”
老程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有些拿不定道：“记不清了~！”
呵呵~！
你都喝断片了，当然不记得了！
孙奭的目光如刀，在程贲的身上来回剐动！
老程同志自顾自地吃着云吞，眼神有些躲闪。
却在腹诽：谁让你不相信某来着？
一时间，二人的桌子有些冷场！
“哟！大兄，吃云吞也不叫上某？”
正是此时，一个和程贲有些面似的人走了过来，不是程继忠还能是谁？程继忠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这才道：“哟，孙侍读也在？”
“嗯！”
孙奭淡漠地点了点头，心里在发誓：某再也不想和眼前的俩人有任何交集！
“那啥！来碗云吞！”
程继忠喊了一碗云吞面，这才转头继续道：“孙侍读，也就你大度，要是换了某，定要弄死那个小......！”
“咳咳！”
程贲慌忙咳嗽两声，出言打断了老弟最后一个字。他道：“赶紧吃饭，早朝要开始了！”
程继宗指了指身前的桌面，哥啊，我的面还没来，吃什么，空气？
“呵呵！哈哈！”
一旁的孙爽笑了，他的笑声很冷：“程贲！果然是你！”
程贲觉得后背一凉，将手里的勺子给丢了就跑：“某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别跑，某要杀了你！”
孙奭见着程贲逃跑，握着手里的勺子便追了过去，仿佛那手里拿着的不是勺子，而是七星宝刀！
这是怎么了？
程继宗一脸懵逼。
小贩也有些懵，“二位相公，还没付钱啊！”
终究是程继宗承担下了兄长和孙奭的早餐费！
而孙奭和程贲却一路追逐着跑到了宣德门！
“干甚呢！”
站在最前头的王钦若险些被二人扳倒，他黑着脸呵斥道：“马上上朝了，你们两个成何体统？”
体统？
孙某人脸都丢尽了，哪里还有什么体统？
欲哭无泪的孙奭含恨看着程贲，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此时的程贲只怕已经被凌迟了上千刀！
程贲躲在王钦若的身边，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向孙奭投去了歉意的眼神。
仿佛在说：老孙，俺真的错了！原谅俺一次，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上！
老孙用手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只觉得手遮住的地方隐隐作痛！
痛的是交友不慎！
痛的是自己社死！
更痛的是自己昨天竟然相信了那个狗日的广口瓶！
“嘎吱......！”
沉闷的门轴声音响起！
皇城的大门正式打开。
文武百官们在王钦若的带领下，一边整理着仪容，一边走向了黑黢黢的城门洞。
程贲借着这个时机回到了自己应该站立的位置！
孙奭想作一曲《水龙吟》：汴梁城头，门轴声里，含恨侍读。把目光当剑，牙齿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