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朕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想拿回去，给你族兄用？”
钟珏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祯。
“额......是！”
赵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以为钟珏不太愿意，连忙道：“你放心，你这东西若是让某......某族兄家里的生意起了大作用，某定帮你讨些好处回来。”
“你倒是个识货的！”
钟珏笑着点了点头道：“东西，你可以拿去，不过，先帮某把这个抄完！至于好处，算了，朋友之间互通有无要什么好处？”
朋友么？
赵祯的脸上露出了感动的笑容，埋头开始抄了起来。
也亏得浪潮刚刚起步，绩效考核方案的字数并不多，若是换成后世那种动辄上万字的制度，小赵同志只怕是要把手抄断！
可即便是如此，抄完之时，已经临近正午。
“不留下吃个饭？”
“不了，还有事！”
赵祯揉着手腕走了，钟珏却在腹诽：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点屁事儿？
......
“任守忠，去请两位王相公和张相公来一趟。”
赵祯回宫之后，立马坐到了书桌面前，一边揉手腕，一边吩咐到。
“是！”
任守忠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没多久，王钦若便收到了任守忠的通禀，他笑眯眯地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本相果然算无遗策啊......
没多久三个人就进入了赵祯的办公室。
他们就是赵祯口中的三位相公：首相王钦若、次相王曾和枢密使张知白。
彼时的大宋两府相公只有四人，政事堂两人，枢密院两人，而张知白刚刚从枢密副使升任枢密使，新的枢密副使还没上任。
“官家！”
三人一同行礼。
赵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三位卿家请坐！”
“谢坐！”
王钦若三人都道了声谢，这才坐了下来。
“官家！”
王钦若目前便是正相，大宋朝廷文官第一人。他最先开口，笑着问道：“今日通传臣等过来，何事？”
“前几日不是说了三天内要定调嘛！”
赵祯直抒胸臆道：“朕思来想去，没甚头绪......”
听到这里，王钦若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他竟然忍不住出言道：“此事官家初次涉猎，没头绪很正常，臣等都理解，也愿意帮助官家。”
“卿等忠义，朕是知晓的！”
赵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袖口里掏出几张纸来，“不过，朕偶得一个东西，启发颇深，诸位爱卿都看看？”
偶得......
启发颇深......
王钦若脸上的笑容里多了些尴尬......
“能让官家深受启发的东西，定然不凡！”
王钦若这等人物，在官场厮混多年，面部微表情管理还是很到位的，他伸手将赵祯手里的纸接了过来，便开始研读：“《浪潮绩效考核制度》？
第一章总则】
【第一条适用范围
第二条目的
第三条原则......
第六条考核
一、各岗位考核要求......
1、漂塘工考核要求......
2、足火工考核要求......
3、取纸工考核要求......”
王钦若越读越心惊，王曾和张知白却是越听眼睛越亮。
这玩意......很有东西啊！
王曾和张知白对视了一眼，如果按照此制度制定本次京察的方案......那些冗官、庸官，必然会得到清理。
“三位爱卿，此物如何？”
等王钦若读完，赵祯这才问到。
“官家，您的意思是.......”
王曾行礼问道：“要参照这份绩效考核，进行京察？”
“是！”
“官家可与太后商议过了？”
张知白问道。
“未曾！”
赵祯摇了摇头，腼腆地笑了笑道：“就是怕想法不成熟，让大娘娘失望，所以想先与三位商议一番。”
哦！
王钦若松了一口气，手里的东西是个好东西，可按照这玩意京察......那还不得官场大震动？那得担多大的骂名，得多招人恨？
他将手里的纸张递给了王曾，却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嗯，还是本相袖口里的东西更实用，回头给皇帝？
“官家！”
王钦若道：“方法确实是个好办法，可是否激进了些？”
来的太陡，下面的兄弟们接不住啊！
张知白却道：“官家，此方案臣却觉得可行！京城，天子脚下，不应该藏有腌臜！若是京官都不能以身作则，那在地方的官员......”
那岂不是山高皇帝远？
王钦若轻轻瞄了一眼张知白，心中暗道了一句‘小张，你刚当上第三把手，就反对本相，你这是有些飘啊’。
“哦？！”
得到张知白肯定的赵祯脸上多了些成就感，对着王曾问道：“孝先先生以为如何？”
王曾曾当过一段时间赵祯的老师，这先生的称呼自然当得起。
“官家英明！”
王曾拱了拱手道：“正如张相公所言，应该认真查一次！京官是地方表率，身正不怕影子歪嘛。也正好，将此方式在京城做个试点，若是效果不错，明年的督查......”
孝先是王曾的字。
和王钦若的狡诈不同，王曾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不然也不会花费了巨大的力气去驱逐丁谓。在驱逐丁谓的第一时间，王曾并未有任何岗位上的提升。
王钦若眼睛微眯，认真看了一眼王曾和张知白，心中隐隐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王相公！”
赵祯适时叫醒了王钦若，只听他道：“不如，此事咱们就先定下来？劳烦三位回去后按照此制度，弄个京察方案出来，咱们再交给大娘娘审核？”
“臣是同意的，只是官家知晓，近些日子臣身子骨......！”
王钦若脸上挂着忠诚，嘴上却说着拒绝的话，“不如此事就让王曾相公牵头？”
王曾瞄了一眼王钦若，本能地对这种打太极的手段很厌恶。你一个首相，没点担当，想让某给你顶雷？
谁不知道这份京察方案弄出去，得把京城的官员得罪一小半？
可恰好，我王孝先不怕这事儿！
“官家！”
王曾没有接王钦若的话，直接对赵祯道：“官家，此事交由臣来做吧。”
“那就辛苦孝先先生了！”
赵祯拱手行礼！
王曾赶紧躲开：“官家，臣职责所在，当不得，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