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兵到用时方恨少
翌日。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下方站着的威武堂堂的李如松将军。
“如松，朕已经决意委任你为提督蓟、辽、保定、山东诸军，克期东征。这东征提督一职，你可要担当起来。前线将帅，一律归你节制。”皇帝开门见山说道。
“臣必当奋勇杀敌，以报陛下厚恩。倭人一日不撤离朝鲜，如松绝不回国。”李如松说道。
“事情仓促，本来朝廷还想调动西军人马，还有南边的诸军。但是如松你也知道，西北边疆现在也不太平，南边杨应龙等土司不服王化，蠢蠢欲动，朝廷也迟迟没有下定决心，调集这两地人马入京。现在旨意虽然下达了，这两路人马也没有这么快抵达。现在朕能给你的只有五万人马，辽东军那边还要备战防御蒙古和女真各部，而且朕已经命辽东军派遣一部先行入朝，辽东军那边你就和董总兵商量好，看看能不能再给一些支援。你到了朝鲜以后，与朝鲜君臣通力合作，把倭人打回去。朝廷援军会陆续赶到的，不过可能就没有那么快了。”皇帝说道。
“陛下，只要臣有辽东铁骑作为护卫，五万大军足矣。只是不知道这次援朝，是朝中哪位大臣担任督帅?”李如松问道。
“如松你看看这一封奏疏吧。”皇帝指了指一封放在桌上的奏疏。陈矩拿起来递给了李如松。
“关白之图朝鲜，意实在中国。我救朝鲜，非止为属国也。朝鲜固，则东保辽东，京师巩于泰山矣……这是兵部宋侍郎写的？这都是金玉之言，臣也是这样认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丰臣秀吉如此狂妄，胆敢冒犯我大明。臣一定要把他生擒回来，把他交给陛下治罪。”李如松说道。
“所以朕已经决意，让兵部侍郎宋应昌担任经略，你要和宋侍郎通力合作，打出我大明天威。不过丰臣秀吉你是暂时碰不到他了。根据前线奏报，这次入犯朝鲜，丰臣秀吉没有亲自出征，只是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大将出战。你在战阵之上把倭国的大将斩杀捉拿几个，待到如松你凯旋之日，朕要亲率文武大臣给你接风洗尘。”皇帝说道。
“臣定当扫平倭军，擒拿敌酋，献俘于陛下。”李如松说道。
“你的兄弟李如柏还有李如梅，朕也会让兵部给他们加官，让他们带领本部人马随你征讨。你的父亲宁远伯当年可是威震蒙古女真，这次你出征，也要把我大明军队的威名打出来，让倭人感受到朝廷天威。”皇帝说道。
“臣代如柏、如梅谢过陛下。”李如松说道。
李如松领命告退，书房内又是只剩下了皇帝还有陈矩二人。
“陈矩，你看这小小倭国，派出了十几万大军。我大明幅员辽阔，人口众多，良将无数，如今要对付倭国，才能派出五万大军，朕去太庙的时候怎么跟祖宗交代啊。”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戳着敲着地球仪上的日本。
陈矩在旁边没说话。
“罢了罢了，这个事情来问你也是难为你了。不过这倭军十几万人，可有查清主帅是谁，分为几路人马，几路人马都由谁来统领？”皇帝问道。
“回禀陛下，按照最新情报，倭军分为九个军团，每个军团人数不等，大致是两三万人。主帅是谁还不知道，各个军团似乎都是各自行动的。只知道现在冲在最前面的是第一军团，首领是小西行长。还有第二军团，首领是加藤清正。其他军团的首领就暂时还没有搞清楚了。倭军在朝鲜可谓是势如破竹，朝鲜军队根本没有能够阻止日本军队北上。”陈矩说道。
“陈矩，这次厂卫的表现让朕很失望。到了现在，敌情到底如何，朕都还是听的一知半解的。这要是大军入朝，怎么支持。万一真的如张晓所言，朝鲜一个月就垮了，那我入朝大军的后勤谁来保障？如此就危险了啊。”皇帝说道。
“臣统辖厂卫失职，请陛下处置。”陈矩赶紧请罪。
“罢了罢了，只能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了。你要多派人马到各地去，不只是局限在大明境内，外藩内藩都要有人，甚至于佛郎机那边，也可以委托人探查一番，这次丰臣秀吉敢如此嚣张，万一是因为背后有佛郎机人的支持，这也不好说。不过如今最紧要的，你要多派人去蒙古、辽东还有朝鲜，倭国那边你也想办法怎么派人过去。”皇帝吩咐道。
“内臣领旨，一定把差事办的妥妥的。”陈矩说道。
“这京营，平日里兵部还有五军都督府还跟朕敷衍搪塞，说整顿了多次，整顿好了。如今大战将起，终于是掩盖不住了。这京营号称二十万人，如今能用战兵不说十万了，五万都没有，吃空饷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这要是蒙古大军进犯，可如何是好。从先帝开始就要整顿京营，可怎么整顿来整顿去，怎么还愈发不堪了？”皇帝说道。
“陛下，要不内臣去查办几个吃空饷捞回扣的，以儆效尤？”陈矩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算了算了，都是治标不治本。长安门那个事还没过去多久呢，如今又是朝廷用人之际，现在搞这一出不是自乱军心嘛。”皇帝说道。
“内臣思虑浅薄，望陛下恕罪。”陈矩说道。
“之前张晓写的那本奥斯曼篇你也看了吧，你看看，要是我大明也学组一个禁卫新军如何？”皇帝问道。
“陛下，当年土木堡兵败，京营伤亡惨重。于少保临危受命，也是招募精壮，甚至把地方军的精锐编入，组成团营。可是后面到了武宗皇帝那会儿，团营的战力也是朽了。招募新营，这战力又能维系多久？而且要是另组新军，现在京营二十万人又如何安排啊？而且，这招募新军，整顿京营的钱粮现在也没有啊。”陈矩回答道。
“朕也不是说现在就要弄，你可以帮朕想一个章程嘛。怎么朕登基这么多年，朝廷收的银粮怎么愈发的少了，这钱粮都是哪里去了。朕想开矿，内阁那边又不同意。那倒是给朕找些开源的路子啊。”皇帝也无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