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下馆子
张晓还不知道他又被盯上了，这时候他还在和丁掌柜商量生意的事情。
“丁掌柜啊，这个插图虽然花钱，但是绝对不能省钱咧，特别是阿兹特克人的装束，佛郎机人的装束，还有里面的武器，里面的器具，还有阿兹特克人的金字塔，大家肯定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张晓说。
“那这要画多少图啊？”丁掌柜有点心疼地说道。
“也不一定要画很多张，但是有几张经典画面一定要画出来。”张晓坚持道。
“这个画画好说，可是张老爷你说的什么意境我真的听不懂啊，我们插画一般也就是画画书中人物，你这还要画金字塔，上哪给你找那么好的画师啊。说真的，要不张老爷你自己找吧，自古书画不分家，翰林院这么多大才，总有会画画的吧。”丁掌柜说道。
“那好吧，不过请我的同僚来画画，那花费可就不好说了。”张晓打了一个预防针。他心里已经想好要请谁了，只是这个人自己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动。
“能请到翰林老爷作画，出多少钱我丁某都认了。”丁掌柜豪气地说道。
“好吧，那你先准备好东西和人员，特别是要找技术够好的刻工，要不然画的好，刻的不好也白搭。”张晓提醒道。
“那是自然，张老爷今天可否有空，丁某想请你下一个馆子。说来惭愧，认识张老爷这么久，也没有好好请张老爷吃一顿饭。”丁掌柜向张晓发出了邀请。
“我这几日得空，既然丁掌柜诚挚相邀，张某定然要去。”张晓答应道。
“那就现在，就在聚仙斋如何？离小店不远。”丁掌柜提议道。
“好啊，那就劳烦丁掌柜带路了。”张晓应道。
饭馆里水雾萦绕，散发着羊肉的诱人香味。
“张老爷，这个店虽然看起来门面没有那么壮观，也算是京城老字号了，里面的羊肉都是好羊现宰的，羊肉火锅吃起来也暖和，他们店里其他的酒菜也不错。”丁掌柜说道。
“好，那我就尝一口。嗯，可以，要是有辣椒做调料吃起来更带劲。”张晓夸赞道。
“在《征墨西哥记》里看到那些动物植物，也就是脑袋里想像这些东西的样子，真的也不知道怎么个味道。”丁掌柜说道。
“没事，丁掌柜你会见到这些东西的真样子的。”张晓说道。
两人吃的正开心，只见楼下有了响声。
“诸位客官，今日是孙先生接着讲佛郎机人西征的故事，大家听的好的喝声彩，保佑各位升官发财啊。”
话音未落，一位说书先生已经站在了桌子前，开始了说书。
“话接上回啊。却说科氏听闻美洲大陆有一座巨大的城市，里面遍地黄金，便要探索路径，那就必须要路过特拉斯卡人的地盘。特拉斯卡人为阿兹特克人欺压甚久，被阿兹特克人赶至山中，莫说吃鱼吃肉，连吃盐都困难，那和阿兹特克人是生死大仇。科氏要借道特拉斯卡人人的地界，特拉斯卡拉大酋长固然不答应，还以为佛郎机人要和阿兹特克人联合起来，于是设下重兵要灭了科氏一行人。”
科尔蒂斯率军行至半路，忽然四面埋伏，特拉斯卡拉大酋长率军四路围了上来。科氏丝毫不惧，命令手下列阵，火铳齐射，特拉斯卡拉的部族勇士身无铠甲，虽然冲的快，奈何火铳弹丸更快，一下子倒下一片。余下的人冲了上来和科氏的军队对砍，奈何科氏的人装备精良，盔甲牢固，战阵根本未乱。正在战阵焦灼之际，科氏的骑兵杀了出来，特拉斯卡人没有见过马匹，看到人骑在马上，还以为是什么大怪物，纷纷溃散逃去。特拉斯卡人的酋长见手下已乱，大喊一声苦也，也转身而去。只是酋长身着华丽，科氏的骑兵很快就发现了他，把他抓住，献给了科尔蒂斯。”
“那酋长虽然被擒拿，可仍未服气，对着佛郎机人一阵大骂不停。科氏不识美洲土语，索性此次行军带着新纳的如夫人玛丽娜。玛丽娜天资聪慧，墨西哥之地的语言大抵都会，又被科氏教会了佛郎机语，于是便自告奋勇充当起翻译。”
“科氏有了翻译，终于明白了对面破口大骂非常激动的酋长是在说啥，想干啥。他下令释放了酋长。酋长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正在激动破口大骂，结果自己就被释放了。然后听到了一个女人呱唧呱唧的声音。女人说，我们科氏统领说了，我们无意和你们部落敌对，我们来这里是奉着佛郎机国国王的命令，给你们带来和平和真理……”
说书先生还在说着，张晓一边也在津津有味听着。不过旁边桌已经开始议论起了剧情。
“这美洲土人看样子还不如三国演义里面的孟获呢，好歹人家还有藤甲军，虽然马匹少，还能把大象拉出来。这美洲土人武器也太差了。”
“是啊。科氏打这样的土人，也是有点胜之不武了。这还要把人送了，难不成还真是学诸葛孔明七擒七纵？”
“诸位此言差矣，你们是不是太贬低了科尔蒂斯，说不定是科尔蒂斯太厉害了，而不是土人太弱。想想当年秦始皇攻占百越，死伤了多少人，第一次派去的大军可是惨败而归，几乎全军覆没。后面让任嚣、赵陀带了几十万大军，才堪堪拿下了这百越之地。孙权派舰队登陆夷洲，也是损兵折将，气的孙权要处死主帅。若是让你们去美洲，估计你们还没找到美洲大陆在哪就死在海上了。要是真上了岸，你们又能找对方向吗？”旁边一个反驳的声音响了起来。
“也是，这个科氏立下的功劳，放在国朝，就算不能封公，起码也是个侯了。”
“要我说，科氏的这个如夫人才厉害，一下子会这么多语言，还能把科氏的意思翻译准了。”
“我倒是觉得科氏的口才才厉害，本来就是一路打劫的强盗，愣是被他说的在干什么正义凛然的事情似的，还带来和平和真理，他以为他是孔夫子？”
张晓看了过去，看样子是一群年纪还有些稚嫩的书生。张晓轻轻笑了一声，接着和丁掌柜吃喝。
不过惬意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张晓吃的正香，只见楼下传来了太监那有些尖锐的声音：“张侍读可在此处，快些下来了，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