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宁夏阴云
结束了一轮宴请，张晓回到了住所，拿起纸笔准备写点什么，刚写了几个字，又把纸张上的字涂掉，安静坐着思考起来。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张晓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是我，李如松。”
“请进！”张晓赶紧打开了房门。
“李都督怎么喝的这么多，喝了这么多有什么急事还要从城外赶进来吗？”张晓赶紧递上了水壶。
“喝些许小酒而已，十几岁时候早就跟我父亲他们喝了不知道多少，不知道喝了多少。只是深夜打扰张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了。”李如松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怎么样，今晚和哱拜父子喝酒，有聊出什么了？”张晓问道。
“哱拜倒是一副老成的样子，哱承恩已经开始胡言乱语，颇为狂悖了。没想到宁夏镇作为九边重镇之一，文武不合竟然闹到如此程度，那个党馨在干什么吃的，没本事就算了，还在火上浇油。”李如松有些愤怒地说道。
“还能喝酒就还好说，现在宁夏镇闹得快要人心离散，现在也不好搞太大动作，得给麻总兵一点时间。麻总兵好歹在宁夏当了十年的总兵了，威望还是有的。”张晓说道。
“诶，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哱拜父子是不能再留在宁夏了，张先生你是怎么个想法。”李如松问道。
“哱拜父子手下还有三千家丁，这些家丁也都是桀骜不驯之徒，如今又对朝廷不满。如今只能趁着犒劳军队和选拔精锐的名号，盯住军队中那些怏怏不乐、妖言惑众之辈。哱拜父子还是很有才干的，放在宁夏尾大不掉，换个地方还是朝廷猛将的，对付倭寇的话，还是需要他们这样的精锐骑兵。”张晓说道。
“就怕哱拜父子不满，又有什么波折。”李如松有些犹豫。
“没办法，事情已经闹得这么难看了。李都督这些日子就辛苦你盯住宁夏各军，我也负责盯住和敲打党馨这一帮人。宁夏镇是朝廷的宁夏镇，不能因为离京城远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张晓说道。
“张先生，我也要回去了，您这边保重。”李如松把水壶里剩下的水大口大口喝了干净。
“这么晚了还要回军营吗？要不就在城里安歇一下。”张晓问道。
“实在放心不下，我还是回去一趟。”李如松起身匆匆离去。
此时的巡抚府邸内，党馨和石继芳四目相对。
桌案上没有摆放什么公文，反而是摆放着张晓写的那几本书《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熙德之歌》。
“抚台，这几本小说现在还要翻吗？”石继芳问道。
“没有办法，我们对于张晓的了解太少了。我还专门问了在京城的朋友，他们之前也没听说这个人，突然之间就被圣上重用了，还说是皇帝看中了他的文笔用了他的。他其他的文章我们也找不到，能有这几本书也不错了。实在不行，到时候夸一夸张晓的书，总不至于还有什么坏处。这样的后起之秀怎么应对就很麻烦了，连找个中间人说话都不好说。”党馨无奈说道。
“抚台……”石继芳刚张了口，又为难地停住了嘴。
“怎么了，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还不好说的嘛?有话快说。”党馨不耐烦说道。
“抚台，我觉得朝廷这次来，虽说是犒劳军士，考课官员。但是张晓再怎么简在帝心，眼下算上他最高的官职佥都御史，也不过是四品官，至于要带着三千人的大军大张旗鼓这么远敢来吗？定然是圣上对于我们宁夏镇的文武官员都有了不满，而且下官斗胆猜测，这还是这个张晓进的言。所以下官斗胆建议，您不妨早点和张钦差谈谈，省的哱拜父子后面想出了什么说辞，倒打抚台您一耙。”石继芳接着说道。
“你也知道张晓也就是一个四品官，他一个佥都御史难不成还能扳倒我堂堂一个巡抚不成。我总不能堂堂一个巡抚，要屈尊到他那里去听他训话吧。”党馨直接打断了石继芳的话。
“抚台，眼下这不是情况特殊嘛，怎么样张晓也是代表天子颜面而来。”石继芳接着劝道。
“这样吧，要不你先去替我探探路吧。明早你到张晓办公之处，看看那边还有什么需要，看看他会漏什么口风出来。”党馨说道。
“好吧。”石继芳无奈点了头。
第二日早晨，石继芳就急匆匆找张晓去了。
张晓已经在巡抚府邸不远处找了屋子，临时办公。石继芳自然是知道这里的位置所在。
刚走到附近，石继芳就看到了一张大大的榜文，和一个大的信箱。旁边还有几位军士把守。
“特命钦差、御书房行走、特遣佥都御史、翰林院编修张晓告谕宁夏全城军民，本钦差于即日起在宁夏公干一月，凡军民有所意见建议、揭发检举者，递送至信箱。”
石继芳看完榜文和信箱，心里咯噔一下，深吸了几口气，接着往前走。只是刚走到门口，就被叫住了。
“请问是不是石兵备。”门口的兵丁问话道。
“是的，本官乃是宁夏镇兵备副使石继芳，特有事情禀报张钦差。”石继芳回道，一边拿出了凭证。
门口兵丁看了凭证，放了行。
屋内早有人通报，石继芳一路被引到了张晓的办公屋内。
“石兵备事务繁忙，怎么有空来到此处？请坐请坐。”张晓看到石继芳入内，客气说道。
“张钦差，刚才我进门之前，看到有榜文和信箱，这是要搜集谤书吗？”石继芳问道。
“察听风言风语，本就是佥都御史的职责。设置这样一个信箱，也是为了方便大家提意见、给一些线索，后续有什么问题需要宁夏府办理的，这边也会归纳总结好给你们的。对于不实之言，我们也不会捕风捉影，伤了诸位同僚的心。”张晓解释道。
“张钦差代表朝廷广开言路，真乃吾辈楷模。”石继芳夸赞道。
“倒也不至于，只是我们也是初到此处，也是想听听宁夏镇军民的心声。对了，石兵备今日来此，是有何公干？”张晓问道。
“昨日张钦差您提到要犒赏军队，说宁夏地方也要出钱出物。抚台就派我前来，就是想问问怎么个具体章程。”石继芳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