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请收起你的傲慢，接受残酷的真相吧！（六）
“我想去找小诗。”小静声音还很柔弱。
相比之下，小静妈妈戚亚珍语气就显得更外严厉。
“快别提那个孩子了呀！这孩子也是真不懂事儿，也都是为了她好为了她的前程，这都快高考了还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玩儿！你也快别和她玩儿了！”
“时间不早了，妈妈先走了。妈妈爸爸明天再来看你，自己在医院要乖呀！”
话罢，凌靖初就听到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凌靖初实在无处可躲，情急之下竟学会了隐身咒。
欣喜之余，见小静的爸妈离开，凌靖初这才推门而入。
怕打扰到小静，凌靖初动作很轻。
屋内就小静一个人，只见她背对着自己，那背影在窗外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外弱小且孤独。
原本都还好好的，可小静忽然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就那么一回头，竟吓得凌靖初当初暴露。
相对于凌靖初的凌乱，小静却是出奇的安静，人如其名。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
“你是谁？”小静冷冷问道。
“我……”
凌靖初不知该怎么和小静解释自己的身份，于是犹犹豫豫的缓缓走到小静身边。
“你父母是我的客户，听说你今天醒了，我特意赶过来看看你。打扰你了。”
“我好像见过你，但不是在这儿。”小静在月光下衬得肤色更加惨白，“好像是在……什么魂归之处，我原本呆的好好的，结果你一来没多会儿我就被从一个什么地方推了下去，再从天花板掉进身体里。”
凌靖初不禁有些震惊：难道说这就是命符的副作用？竟还能留存灵界时的记忆。
“你不会把我当成疯子吧？”
“不会！怎么会？”凌靖初否认道。
“可他们说我是疯子，说整天胡思乱想、一惊一乍的。可我真的能听到那些声音，看到他们乍现在我面前。”
“你不是我幻想出来的人吧？”小静歪着脑袋看着凌靖初。
“不是。”
听罢，小静竟终于露出了微笑：“我想也不是，至少你会回答我肯定的答案，而不是让我去猜、去揣测。”
见气氛有些不对，凌靖初忽然换了话题。他见病床边柜子上放着保鲜盒，保鲜盒里的水果都被切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放着药盒和零星水果。
“你很喜欢吃水果？”
“我妈说吃水果能补充维生素，所以总是会给我准备各种各样的水果。还有蔬菜、肉、蛋、奶，哪怕再贵也会买。哪怕他们三个都没得吃，也得供着我吃。”
小静爬回床上随后摆弄着水果上的叉子。
“你喜欢吃水果吗？”小静平静反问着。
“还好吧。不过比起新鲜水果我更喜欢吃果脯。”
这时小静忽然拿叉子扎上一块儿已经销了皮不知道是什么的水果，随后递到凌靖初面前：“你帮我尝尝它甜不甜。”
“这个……”
只是面对小静的目光，凌靖初有些犹豫的从叉子上接过水果，随后放进嘴里。
瞬间，经过咀嚼，梨子迸发出的汁水充斥着口腔。
忙活了一整天，这还是凌靖初吃的第一个东西。或许因为这个原因，这似乎是凌靖初吃过的最好吃的梨子。
“甜吗？”小静再次追问道。
“嗯，这梨还挺甜的。”凌靖初连连点头。
小静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微微一笑。
“真羡慕你，我就吃不出甜味。哪怕是糖。你吃糖是纯甜的吗？”
凌靖初有些疑惑小静为什么这么说，糖不是甜的难道还有酸的、苦的不成？
“我吃糖就能吃出苦味，而且吃的越多越苦。或许是吃的良药苦口的东西太多了吧，哪怕面前放的是糖我也辨别不出甜味儿了。”
“我没有选择吃什么的权力，就给什么吃什么，什么好就只能吃什么。”
“你为什么要救我？”
小静问题跳跃得太快，一时让凌靖初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凌靖初也有样学样。
面对这样的问题，小静陷入了回忆之中……
其他都不记得的，只记得好像有人牵着小静的手，不知不觉中小静就到了河边。面对河水，小静一时间脑袋发懵。就在这时，有个声音和小静说了些什么，小静疑惑之际，河水竟变成了人行道，还是五颜六色。在明亮的“街道”两侧竟是盛开的花朵，那花朵也是五颜六色的。
可能没有人知道，小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眼睛看到的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暗的滤镜一样。起初只是一块橡皮便灰、随后便是一支笔、一个座位，再到后来一块儿角落、所有人……
那条“人行道”让小静重获久违的色彩，它是那么迷人，她又是那么迷恋，就这样，小静踏出一步、两步……
回到现实，看着凌靖初渴望知道答案的眼神。
“我不记得了。”
“那你为什么救我？”小静再次反问道。
“起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你父母那么伤心我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再然后，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什么？”
“帮你带来希望。”
听了这么半天，凌靖初多少也是有些明白了大概情况。
“或许我们经历不同，但那种痛苦和挣扎我也曾经有过。那时我就在想如果身边有那么一个人，能够重新给我一次机会，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
从小静的病房走出来后，凌靖初忽然心情舒畅了许多。
或许先前痛苦的经历积压在凌靖初心里太久，如今借着劝慰小静一同发泄出来顿时让凌靖初轻松不少。仿佛之后的事儿也不叫事儿。
凌靖初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不禁幻想着如果一切都没发生，自己是否会选择来新界历劫？自己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又或是一下悟出了什么道理一念得道。
只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多想无益。
如今借着澜崖山和陈妃澜的力量帮助了一个人，今后还想再帮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
不管怎么说，此时凌靖初内心又重新燃起了斗志和希望。
不过在此之前，总归还是要面对那道坎儿。
在新界逗留了不知多久之后，凌靖初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施法回了澜崖山。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此时此刻，陈妃澜正在质库“恭迎大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