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对剑以诚
赵琰提剑道：“弟子求之不得。”
魁爷哈哈笑道：“横竖全身都淋湿了，就在这雨中对剑吧！”
赵琰退开数步，来到魁爷的对面。
这么久以来，他几乎没有跟真正的剑客过招过，因此也非常珍惜这个机会。
当下手提长剑，略施剑礼。
作为成名数十年的一代剑客，魁爷手提着他的佩剑白虹’，就算未曾拔剑，也自幼一股强悍的气息，称得上是渊渟岳峙。
“拔剑吧！”
赵琰说话之间，拔剑出鞘。
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剑身之上，缓缓流淌而下。
“来吧。”魁爷站在对面淡淡道。
赵琰皱眉道：“师父不拔剑吗？”
魁爷道：“先看看你值不值得我拔剑。”
这老东西有时候很喜欢折辱打压弟子，赵琰看得清楚，这属于PUA的老套路了。
“好，得罪！”
“看剑！”
赵琰轻喝一声，跨步之间宝剑疾影化作一团青芒挥洒而去。
这一剑，纯作试探，使得中正平和，刺向的是魁爷的胸口。
“你这剑，使得太拙了！”
老头洒然一笑，长剑根本没有出鞘，连着剑鞘的长剑运劲一弹，正中赵琰向前刺出的剑脊。
当！
金铁交击，赵琰顿时感到虎口一麻。
这人的名树的影，这老头成名这么多年，果真了得，这随手一弹，便正中他长剑七寸，令他攻势全消。
不过，赵琰可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不济，甚至远超他认知当中的强大。
当下健腕一抖，长剑一个疾挑，轻松的卸开魁爷的压剑，旋即在一个极短的瞬间里，剑尖便在狭窄的空间之中沿着优美的弧线，点往魁爷的咽喉。
这一下的小小招数，已经体现出赵琰的剑术绝不是稀松，虽然非是什么妙招，却能体现出赵琰的强悍基本功。
魁爷果然轻咦一声，眸中精光一闪，赵琰这几剑用得平实有力，虽然没有令人赞叹的妙手，却胜在基本功扎实。
当下脚步移动，横移半步，连鞘的长剑回收少许，精准的扫中赵琰的剑身，完美的保护了剑鞘，却又击退了赵琰的攻击。
赵琰明显感到这老东西在装杯，却不能不让他装个痛快，脸上颇为配合的露出惊讶，震惊无比的神情。
魁爷看在眼里，不由得小小得意了一下。
赵琰正要收剑，猛然察觉那带着剑鞘的长剑早已贴着他的剑身穿空而来，他皱眉之间正要抽剑，但魁爷的长剑似乎沾了五零二胶水，根本摆脱不了。
果然，魁爷洒然一笑，掌中的白虹宝剑开始压着赵琰的长剑在空中搅动。
赵琰立即明白他的意图，这是要将赵琰的长剑绞飞。
作为一个剑客，若是让人将掌中长剑卸了去，这绝对是一生中的奇耻大辱。
赵琰保持一口真元，掌中宝剑随之环绕数匝，猛然一震，硬将魁爷的长剑迫开，旋即剑势彻底展开，人随剑走，在一阵青光闪闪当中步步向前。
魁爷终于收起玩乐的表情，开始面色凝重的接招。
赵琰在一阵青光闪烁之后，长剑猛然间洞穿雨幕，朝前攒射而去，雨水随着剑身激洒，煞是好看。
——飞雨剑法第四式：穿林打叶！
这下，魁爷再也不敢用带着剑鞘的长剑去接了，因为赵琰的剑招迅比激雷，剑身之上灌满了力道，若用剑鞘去接，一定会造成毁伤，这是他这等爱剑之人无法接受的。
一念及此，魁爷的长剑以一个想象不到的速度出鞘，剑锋以赵琰意料之外的速度轻轻的啄在他的剑锋七寸之处。
叮！
空中火星迸溅。
赵琰持剑倒退两步，感到一股强悍的力道正在攻击自己手臂，整个身子不得不摇晃一下，以消解这股力道。
“好好好，能令我拔剑，看来你的天赋果然也不差！”
魁爷依旧面色轻松，手挽一个绚烂的剑花。
雨水在剑尖攒射出去，竟然在空中画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可见魁爷的剑劲是何等的集中。
“看剑！”
魁爷暴喝一声，猛然间身形暴涨，一身宽大的衣袍在空中哗啦啦作响，而他掌中的白虹长剑则在空中迅捷的移动。
剑芒在扩大。
空气之中，不断传来尖锐的呼啸，四周雨水飞溅。
——飞雨剑术第十式：雨点如麻！
赵琰吐出一口浊气，蹲身坐马，掌中剑挥舞不断，刺，劈，点，撩，挂，截，挑，无所不用其极，两柄剑仿佛乐器，此起彼伏的应和。
空中不断有溅射开去的火星子。
当！
最后一剑疾点，是魁爷剑势的爆发，剑尖吐出一股高速集中的狂力，竟然将赵琰掌中的疾影宝剑压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
赵琰险些长剑脱手，险险控制身形，整个人到翻出去，却一个筋斗回身卸劲，轻飘飘落在地上，道：“师父真是好剑法，弟子佩服！”
说真的，他的手有点抖，确实感到手臂一阵麻与疼。
虽然他还能再战，但再打下去也是个输，所以到此为止是最好的。
“你小子，当真有些门道。”
老头儿瞪着赵琰，“你的剑术虽然不甚巧妙，但基本功之扎实，实为老夫生平仅见，看来你的确没说谎，勤奋极了。”
他说着，竟有些赞叹起来。
作为一个过来人，老头儿自然懂得所谓基本功，若不付出巨量的汗水，绝对难以纯熟掌握。
以常人论之，非得长年累月的打磨才能达到如此层次，但赵琰却在这么短的时间达到，令他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是否是真的荒废了，因为这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的基本功甚至不如这个毛头小子来的老到沉稳。
基本功乃是一切的基础，若能将其练到了家，一切进步都只是水到渠成。
“不错。”老头捋了捋胡须，再度给出一个肯定的评价。
“都是师父教得好。”赵琰含笑符合。
“好好练。”老头拍了拍赵琰的肩膀，将长剑返回鞘中。
赵琰又与他说了不少话，受了许多指导，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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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飞洒。
“师父。”
林尘来到魁爷身后，看着那个年轻的身影在长廊里远去。
魁爷淡淡道：“此子性情沉稳，做事踏实，为人勤奋，最难得是其不争不抢，谦虚谨慎，待将来你执掌镖局，一定要与其交好，此子绝对是你的一大臂助！”
林尘沉声道：“师傅所言甚是，此人的确有些能耐，若能为我所用，绝对是镖局之福。”
魁爷笑道：“你小子，就是不懂得谦虚谨慎，他的身上有许多你应该学习的地方，须知人在江湖，小心驶得万年船，唉，我老了，现在只能尽力为你铺路，不要令我失望，好吗？”
林尘的眼角不经意的闪过一丝不耐烦，口中依然道：“师父说的是，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魁爷却敏锐的察觉到林尘那一闪而逝的不耐，心中不禁一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言果真不假。
“对了，你是不是快要突破到第四层了？”
林尘洒然道：“幸不辱命！弟子即将可以升任镖头！”
魁爷捋须而笑，对于这位弟子的许多毛病的不爽又全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