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攻宋（二）

燕山府是宋朝北方防线重镇，班子不团结，令北宋最高决策层非常头疼。

王安中是坚决不想干了，派谁去接班好呢？这可是个烫手山芋。

虽然凶险，但毕竟也是高官高官的位子，所以还是有人愿意去的。

蔡靖接替了王安中的位子（毕沅《续资治通鉴》：“安中惧，因力求罢，召为玉清宝箓宫使，以蔡靖知燕山府”）。

蔡靖到了以后致力于班子团结，和郭药师的关系逐渐缓和（毕沅《续资治通鉴》：“朝廷虑其交恶，命蔡靖代度。靖至，坦怀待之，药师亦重靖，稍为抑损”）。

但经过王安中、詹度等人这么一闹，北宋中央决策层对郭药师的印象变得非常不好。

谭稹当初在的时候，就设立了义胜军，目的就是牵制郭药师的常胜军（《三朝北盟会编》：“谭稹初至燕山，闻常胜军恣横，药师辈不为约束。稹虑生事，奏朝廷，乞於河东军别创一军，分作权势。如云朔之人以五万为率，屯於州县要径处，号为义胜军，令李嗣本、耿守忠为帅。欲俾常胜军有所畏惧。朝廷从之）。

而义胜军的兵力的来源主要是归顺北宋的辽人（《三朝北盟会编》：“既而嗣本、守忠选归朝人中少壮者，籍其姓名，其月粮衣赐倍於他军”）。

为了敲打常胜军，谭稹还特意提高义胜军的待遇，并从常胜军中挖人（《三朝北盟会编》：“後常胜军知其请给丰厚，往往潜来投附。郭药师等犹惧其亡，皆再涅其面，常胜军大怨，人人思乱矣”）。

这就是北宋灭亡的原因之一，也是可悲之处。

掌权的大人们在应对复杂问题时往往会犯看似高明实则愚蠢的错误。

如果真觉得常胜军是威胁，那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团结要么消灭。

团结分两种：一种是李世民这样的，自己是战神，手下都服的，带着投靠者打仗冲一线，那郭药师这种也服气的；另外一种是范仲淹这样的，在与西夏作战时，很多羌族都来投靠，就跟他们定规则、划区块，让其自食其力，类似于美国的唐人街这样的，那郭药师这种也可以的。

消灭也分两种：一种是效仿萧干做法，将常胜军打散，分到北宋的各个部队中去，以监军做思想工作，监视其言行，迫使其放弃叛乱的念想；另一种是从肉体上彻底消灭。

比较愚蠢的策略就是谭稹这种，既不信任又要依靠。既想依靠常胜军来对抗金军，又怕他们太强大不好控制。所以就另外弄一支军队出来牵制。

结果郭药师感受到了极度不信任，怎么可能再忠诚？怎么可能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去？

凭空多出来的军队，又增加了不少军费支出，这些都出在河北、河东、山东等地的老百姓身上（毕沅《续资治通鉴》：“自得燕地，悉出河北、河东、山东之力以往馈官军，率十数石致一石，才一年，三路皆困”）。

这种三输的决策，居然没人反对没人质疑？

为什么？

政治生态一塌糊涂的北宋，本身就是个大草房，不但四处漏风，还没人愿意出来修补，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没有主观能动性的。

升职加薪又不是靠工作做得好，那谁愿意去认真做工作呢？

那些在破房子里天天晒心灵鸡汤的人连自己都不信了，还如何让他人相信？

大家都在祈祷不要起大风，因为大风一来破草房就可能塌了。

考虑到燕山府的重要性，赵佶决定启用童贯，让其到燕山一带指导工作。

老同志不但有经验，退下来以后还天天刷存在感，让主要领导赵佶十分满意。

童贯名为指导工作，实则是看看如何驯服郭药师（毕沅《续资治通鉴》：“辛丑，贯自太原、真定、瀛、莫入燕山，犒常胜军”）？

童贯经过一番实地查看，最终给了朝廷一个建议：在河北再设置四个总管，设立四支军队，这样就有了牵制郭药师的足够军力（毕沅《续资治通鉴》：“奏请河北置四总管，中山辛兴宗，真定王元，河中杨惟忠，大名王育，令招逃卒、游手人为军，从之，盖用扩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