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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志在权位

“虎哥之忠义令人钦佩。”

摸清楚王虎此时的心态,方梁心里便有了底,先是不吝夸赞,随后才道:“不过虎哥你们也无需为此事纠结,我本也有去帮里的打算,待周叔丧事办妥便和你们一起回帮。”

“方少爷你也要回帮里?”

王虎闻言一愕。

先不说方梁在帮中根本毫无职务并不算帮中之人,依那邋遢老道之言现在那些个分堂主可指不定有几个想着让方梁死呢。

这时候还要回帮中?

“没错,周叔既然已有遗嘱,那我自当依言,回去继承这堂主之位。”

方梁的脸上渐渐绽放出笑容。

而再听这话的王虎可就不止是愕然,而是看方梁的眼神都渐渐带上了一丝异样。

这时候回帮里就算了,还打算继承堂主之位?

莫不是……这方少爷受不了打击,真的疯了?

叔父骤然身死,自己也被人打成残废,遭逢如此大变,以己度人,心性大变倒也是常理,疯癫虚妄亦非不可能。

“虎哥不必相劝,我自有考量,只是还请顾好这周叔的丧葬之事,另外还得劳烦替我办几件小事。”

方梁自然注意且猜到了王虎的反应,不过却没有多做解释。

王虎赶忙拱手:“方少爷心里有底便好,至于办事,你尽可吩咐,我等只是回帮,并非要弃您与夫人而不顾。”

“嗯。”

方梁微微颌首,未再多言。

青蛟堂他是肯定要回的。

这青蛟堂是生死之劫的源头,但在他看来却也是现如今唯一的生路。

而且哪怕没有这生死危机,这青蛟堂的堂主之位他也志在必得。

诸天星宿榜需要一定的势力与人马才好发挥功用,他必须要一个足够的身份去招揽所需要的人,这青蛟堂的堂主之位便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远的不说,就说这王虎,王虎他有忠心,但这忠心却是对周奎而非对他的,现如今也不可能对他诞生所谓的忠诚。

若是王公之后,父死子继,其余臣属自然顺势效忠,可周家却没这个身份权位,甚至连一个有合适名义追随的人都没有。

他一个毫无功名的平民书生,别说权贵乃至寒门,哪怕在下九流里都称不上多么尊崇,又如何去招揽他人?又该以何名义招揽?莫不是家奴护院?

可要是能成为青蛟堂的堂主,虽然在权贵面前可能仍然上不得台面,但对那些穷苦而又想拼一把的年轻人而言,对青蛟堂下面那些个脚夫漕工而言,帮派堂主,那可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罗山县五帮四会之一的帮派堂主,放在本地江湖上都是能叫得上号的。

能得到这种人物赏识,纵使是那些个底层江湖人都只会以为自己一飞冲天了,哪管你现在处境如何,其中有何弯弯绕绕。

对王虎等人而言则更是尤其如此。

若有堂主的身份在,哪怕只是个傀儡名义,王虎等人也有了盼头与未来前景,反正就在帮中,原本的招揽问题也变成了更简单的站队问题,而不再是放弃前途当一个小瘸子的家奴护院。

周奎遗留心腹,站队于他也是理所当然。

……

又是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葬礼来到第六天。

伴随着宾客们陆陆续续吊唁完毕,周家逐渐变得门可罗雀。

不过这一日,方梁却将婶婶张云华与王虎唤到了自己房中。

“梁儿,可是饿了?”

张云华这些天一面操持丧事,一面也将方梁给照顾得无微不至。

由于不信任下人,因此衣食皆是亲自动手,现在被方梁遣人唤来,便下意识有此问。

不过再看一旁同样被叫来的王虎,她便知自己猜测错了,当即疑惑的看向方梁。

一旁的王虎自然也是同样如此,见张云华都这般模样,自当更加一头雾水。

“婶婶,请看此物。”

方梁也不卖关子,只是微微一笑,掀开一张灰布,展露出自己这几日所打造出的物件。

“这是……”

张云华见后,还是有些疑惑,不过却也认出了灰布底下盖着的东西。

这便是自家侄儿这几日用木工活计亲手打造,原材料还是卸了家里的马车,从上面拆了两个木轮与一些个木板木梁,又经过诸多榫卯刨削才形成眼前这物件。

可看自家侄儿这献宝般的模样,莫非此物还有什么独特功用?

“此物侄儿取名为轮椅。”

方梁示意王虎搭把手,撑着他的臂膀将自己挪到了那朱漆轮椅之上,又用双手推动着两个木轮,在这房间内活动了一番:

“有此椅在,只需垫一垫门槛,侄儿便能在家中乃至这城中行动自如,虽不比双腿健全,但也能恢复几分行动力,生活亦能自理。”

“太好了!”

张云华听完,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不自禁的拥住了方梁。

丈夫之死已成定局,这侄儿的残疾便是她心中最大的痛。

此刻得见侄儿又能行动自如,虽不比常人,但也足以让其深感欣慰。

高兴于侄儿的恢复,惊叹于侄儿的才智与巧手,更欣慰于其表现出的自强不息。

能在当前境地尚有心思打造出如此奇思妙想之物弥补自身缺陷,可见其绝无气馁颓废或寻死之意,这便也能让她放下最大的担忧。

“方少爷果然才智过人,此椅属实奇思妙想,鬼斧神工。”

王虎此刻也由衷的拱手赞扬,旋即便惊奇的打量起方梁坐下轮椅的构造。

他们这些江湖人日常厮杀,断手断脚的可不少,却没见有人竟能打造出如此巧妙之物。

若是早有这轮椅存在,帮中那些缺了腿又举目无亲的便也能自理生活了。

“不必如此,我唤婶婶与虎哥你过来却并非要吹捧卖弄此物,而是有一事需要你们配合……”

方梁早有医师特质恢复康健值,双腿恢复只是迟早之事,费尽心思打造这轮椅自然并非只是贪图一时的行动能力。

他莞尔的等待婶婶心绪平复,这才说起正事。

殊不知,此刻却还另有目光投注于此处。

“如何?我言此子不凡,应当不为过吧?仅凭此物,此子便足以青史有名。”

远在数百米外的一座观潮高楼,一白衣书生侧卧于雕龙画凤的琉璃砖瓦之上,闲适的仰头灌着朱红大漆葫芦中的美酒,目光也时不时的落于一方,其定格所在赫然便是位于周家的方梁卧房。

“哼,奇淫巧技罢了,凡俗之物,再惊奇的也不知有多少没于史中长河。”

白衣书生旁,手持竹竿白布旗幡的邋遢道人闻言便是冷哼,辩道:“再者便是其恢复行动能力又能如何?凡俗书生一个,怕是等不到青史留名的那一天便要化为齑粉,此物也唯有蒙尘朽尽。”

“老道啊老道,我早说过,这世上不是只有武力的,文笔如刀,智计亦可伤人。”

白衣书生摇头哂笑。

“文人墨客,奸臣忠臣,纵是智计百出,可敌贫道一剑?”

邋遢老道傲然顿幡。

白衣书生心知其幼年遭劫所造就的执念并非辩驳可解,因此闻言只是又仰头灌了口酒,作笑谈状:“那你又可敌我一剑否?”

“……”

邋遢老道当即语塞。

“若他使我杀你,该当如何?”

白衣书生再问。

邋遢老道愈加语塞。

片刻才嘴硬道:“他又如何能使得动你?”

“你又如何使得动我?”

白衣书生笑问,旋即不再多言,老道也随之陷入沉默。

“咦?”

忽的,白衣书生又惊咦一声,原本玩世不恭的模样一收,转而化作不解与冥思苦想的模样:“这又是何缘由?我竟也有些看不懂了。”

“你竟也有不懂的时候?”

邋遢老道也顾不得斗气,看到白衣书生那惊疑的模样他比白衣书生都要惊异,问道:“发生了何事?可是说了些什么?”

他的修为不比白衣书生,目视数百米不难,但想听见谈话声却还有力未逮。

“此子制作这轮椅竟不是为了自身,而是要送人……”

白衣书生微皱眉头,冥思苦想而不得解:“此举必然是有谋算与目的,可到底为何如此我却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