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们的爱只存在模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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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仍是皓月

乔似道静静的站在城隍庙宇外,眼睛微微瞥向紫文漪鲜血洒落的地方。

“乔似道,事已毕,为何还不离去,还是说你已经厌烦了时不时替人接生孩子?”

乔似道轻轻左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厌烦?见证生命迭起跌落如何能厌烦。”

“死生之道就在其中啊。”

“呵,假仁假义。”

乔似道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移到了庙宇之外。

他看见了正在抱着紫文漪一刻不停往回赶的宁树,看见了兄弟之间的别离。

看见了自己接生过的孩子正在哇哇大哭,看见了那群将军摇头晃脑的各回各家。

看见了离去的文贤二人时不时不甘心的回头,看见了太平山当中清扫太平道时揉腰歇息的小道士。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老道不明白你们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除了徒增波折外,所求又是何物?”

乔似道说完后便转身离去。

唯独留下了庙宇当中散发着阵阵幽光的漆黑人影,以及人影手中那漂浮的红色的血液。

“道长啊,我们何尝不知道这只能徒增波折,可我们需要的正是这作为缓冲的波折啊。”

“成则天下太平,败也总有一方能坦然的活下去。”

“我们至今仍不敢忘东王公所嘱咐之事。”

.......

紫文漪不知为何感觉自己的手指尖好疼好疼,可她却怎么也无法睁开眼睛。

脑子里整个都是乱乱的,只能在模模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呼唤着她。

正在抱着紫文漪赶路的宁树见状,慢慢停了下来。

他们现在也就刚刚过了皖溪,但还好一旁有着柳树可以倚靠。

就在宁树准备让紫文漪靠在柳树上时,他停下来想了想,选择了褪下衣裳将紫文漪包裹住。

在小心的将其放在较为干净的地面后,他这才先靠上去试了试。

很冷很硬,尤其是屁股,坐一地泥的同时还要咯屁股。

没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舒适度。

就在宁树想让紫文漪先忍一忍,再往前找个干净的路面时。

他看见了紫文漪不知为何又流下了眼泪,嘴里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宁树微微皱了皱眉头,最后叹息了一声选择自己靠在了柳树之上把漪儿抱在怀中。

他轻轻的用手安抚着紫文漪的小脑袋。

同样只有三岁的两人,体型本该差不多。

可此时的宁树却似乎变得更加高大了一点,本来只能覆盖紫文漪小半脑袋的手,此时却能覆盖住了大半。

宁树一边在心中数着时间,一边看着紫文漪渐渐放松下来的脸庞。

不知为何,此时的他心中颇为宁静。

天上仍旧皓月当空,但月下的宁树却并不觉凄凉。

大约小半刻钟后,宁树看见脸上已彻底平静的紫文漪选择将其抱起继续赶路。

随着两人进入街道,宁树发现周遭似乎多了些人味。

与早些来时的宁静全然不同,可他并没有选择求助他人。

今日不宜再多生事端,他除了手臂微酸外,其他并无不适。

摇摇晃晃间,宁树来到了那条求助于道爷的桥上。

那条小船仍停留在远处,而他也看见了正在垂着头打瞌睡的船家。

只是他没发现的是随着宁树注意力的转移,怀中那人悄悄睁开了眼睛。

醒来的紫文漪想要开口,却又害怕开口。

只能一个劲的悄悄偷看宁树,那是她熟悉的面容,尚未消去的婴儿肥肉嘟嘟的。

但不知为何,她感觉那些肉似乎在慢慢褪去。

而且,她知道的宁树哥哥额头本无那一红点才对。

她害怕自己看见的是幻觉,手指不自觉的用力捏紧。

可,她发现自己的发簪不知去了何处。

一时没控制住,紫文漪发出了声响。

而宁树看见有些如惊兔般的紫文漪只是轻轻笑道:“醒了嘛。”

可紫文漪却是在愣了一下后选择了摇头。

“还没醒嘛,那接下来就算是我的自言自语吧。”

宁树见此也并未戳穿,而是抱着紫文漪在周围走了起来。

“这座桥是我们走散的地方,当时你嚷嚷着要坐船,结果下一秒就被桥头的糖画吸引。”

紫文漪悄悄的打量着周围,似乎在担心什么似的。

宁树一字一句的从出门开始,说着他们看的花灯,吃的元宵,看的舞龙。

“好了,该回去了。”

自顾自说完的宁树刚准备抱着紫文漪往回走。

就感觉怀中遭受了如同兔子出笼般的撞击。

挣脱开来的紫文漪直愣愣的看着宁树。

“宁树哥哥,这次你是真的吧?”

不解的宁树只是笑话道:“你可以想办法试试看我是不是那假六耳猕猴。”

紫文漪怀疑的看向宁树,随后猛地冲向前用那带着口水的大嘴像水蛭般吸附在其脸上。

宁树脑子一晕,就连先前经受各种事件也不曾倒下的他,这一次感觉信念崩塌。

那口水快滴到他嘴里了,真的让人接受不了一点啊!

索性这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宁树赶忙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后,他咬牙切齿的质问道:“我没叫你使这招!”

“嘿嘿,这是真的宁树哥哥,往日一副好先生的模样,一碰到这种事情就会被点燃情绪。”

宁树无话可说,谁碰到这种事能忍得了?

他能接受很多事情,但唯独这一点,他真的受不了。

这关乎着他作为人的基点。

紫文漪笑着转了一圈,只是,那身衣服终是被各种污渍以及鲜血浸染,失去了原本的灵动之色。

就在宁树以为紫文漪回归往常之时,却见紫文漪又是忍不住握住了双手跪倒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

因一时激动而忘乎所以的紫文漪在寒风中又一次想到了她忘记遵守的承受。

宁树走上前安慰道:“没什么,我不是说过要像紫鸿卓叔叔那样对你好嘛。”

“可我却弄丢了发簪,没有在元宵之日给宁树哥哥,宁树哥哥说过人应当以诚为本的。”

紫文漪本就红肿的眼睛此时又不自觉的掉下了眼泪。

“是这个嘛?”

宁树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把血色发簪,他不知道发簪有多重要,只能放在衣服里防止丢失。

随着发簪的拿出,紫文漪眼前一亮取过了发簪。

可原本金灿灿的发簪,此时因为染上了血的颜色,却是失去了那几分像金箍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