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世上无有完美事
第五十二回世上无有完美事
“我二哥是我们之中最刻苦的……当时他中了探花的消息到了边关，父亲又高兴又愁，他让我回京，告诉我，好好做凌家小姐……将来相夫教子，二哥看到我回来很开心……我却不开心，李嬷嬷给我定了一串规矩……接着二哥凌云就步步高升了……杜太师府上的小姐就看上了他，主动要求结亲……”
“师师那时候别提有多高兴，他来找我喝喜酒，我祝他平步青云，那天我们一起喝了不少酒于是就躺在一张床上畅谈心事，可是我的心事怎么可以和别人说，倒是你二哥想象着完美的人生，他看我心事重重问我，我说我也要为黄家开枝散叶，可惜无妻为我生育……”
“我二哥不会就许下把我嫁给你了吗？”
黄毕方点点头：“他说让妹妹为我生儿育女，他将来会照顾我们，让我们也富贵发达。他只要一点点小甜头……”黄毕方回想到这凌云的小甜头，似乎有点过分……
“没想到命运如此作弄他，富贵对二哥来说，简直是一片云，原本落草为寇是二哥最不耻的事，换了天子就二哥就换了运，真不知道二哥在那山寨里过得好不好，还有二嫂子衾，她和我一起长大，我那时是主子，她只是小奴才，她一心讨好我……很是机灵，但我知道她根本不服我，二嫂从小就不喜欢认输，不像锤子一样讨饶第一，她说她要做夫人，做人上人，出门就有车轿……我说要做人上人需要立战功，不过她很怕疼……她说她不爱打打杀杀，喜欢做个女诸葛，想来这几日，二嫂快生了，不知她会不会……”
凌云怨恨凌巧娘就是这件事开始，他对自己说自己被妹妹算计了。他没娶到杜心悦。凌巧娘也是，怎么就硬生生为个贴身丫头就拆了他二哥的姻缘。那一天凌云来找自己……是带着怒气来的：“死丫头……我要让她嫁给路边乞丐……断胳膊断腿之人……我要让人坏了她名节……”那城里说凌巧娘是傻子疯子的传言就是那么越来越多的，于是凌家小女相亲几番都没成功。只不过有一日凌云似乎又转了主意主动上门：“她毕竟是我妹妹，你娶了她也好……我爹来信了，说官媒把妹妹配给你。我不想让她过得太舒坦。”这凌云就是让自己给未来的娘子穿小鞋的，只不过既然是夫妻了就不由这个舅哥说了，娘子疼都来不及……
“娘子……她没事的，谁家不是娘肚子里生出来的，也许女人生孩子是疼，但是疼过了不疼，看到孩子的时候都会很开心，时间长了就会忘记，要不然为啥有人生了那么多……娘子我也要儿女双全……”毕方看着娘子说道，其实男女在一起，哪用穿什么小鞋，娘子要过生育关就是不好过，女人生娃娃哪能不疼？
这是什么话，巧娘翻了个身捏住了毕方的腮帮子：“你疼不疼……”
“疼……捏这里不行，明天让人笑话的，身上随便捏，我都能忍。”毕方说道。
“听说怎么捏也不会比生孩子疼……”巧娘放开了手，“你做梦……”
累了……巧娘很快就睡着了，还起了鼾声，隔壁那两老头也是散去了，毕方望着天花板，他……他却不知道如何圆这个场，巧娘再过三个月就要生了……要是孩子没有名分，会是很难过的。
说起名分……当年先皇嫡后生有一子后被封太子取名承乾，就在第二天，这院子里黄家小姐也生了一子，取名黄毕方，黄毕方是直接记在了外祖父名下，于是黄家就有了男丁，在这里有黄毕方的幼年的回忆，但是亲生母亲却一直满脸愁容……父亲那时经常来看自己和母亲，自己却只能叫娘亲姐姐，亲爹叫姐夫，一个儿子对黄家来说是很重要。娘把自己给了外祖父……外祖父从小就教自己是绣花的针法……这是祖传的手艺，黄家人吃饭的家伙。六岁那年，爹爹也母亲闹翻了，再也没来过……小小年纪就掌握了各种绣法，并开始学一些简单的文字，毕竟不识字是不行的，但是黄家人没资格参加科举，往往学完不会去学四书五经，可就在九岁那年，自己想继续求学。也就是那年，母亲带着自己离家出走了，因为外祖父不答应自己继续求学，他要自己继承黄家香火……
母亲带自己去的地方很大，墙很高，那是皇宫……在那边自己见到了钱尚宫，母亲和她曾是姐妹。钱尚宫答应收留自己，于是自己成了钱尚宫的弟子，钱尚宫学过诗书，她亲自教自己，名为学针法，那是自己还未成年……
变故就在十二岁那年的深夜……有人抱起自己走进了东宫……自己在此看见了父亲。他的身边站着一位与母亲容貌相似的女子，但她不是母亲……她是皇后，大黎的皇后，她的儿子被人毒死了……
“岳承乾……我不是岳承乾，我是黄毕方……”毕方喃喃道，“可我要做岳承乾的事……我无意发现了密道，于是跑回了黄家，我要找外祖父，找姐姐……我害怕……“我被父皇抓了回去……他用外祖父母来威胁我……让我乖乖听话……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冒充太子……我想不通，每日要死要活就像疯了一般，那天钱尚宫来看我，给我带了针线绣帮，让我安静地躲在角落里刺绣，不要分心想别的，她说只有进去才能忘记一切，那是个神奇的世界，你在那边只有一个目标，忘记所有的事真好……但是绣完后我还是要面对一切……父皇在我平静后告诉了我真相，太子大哥死于弟弟楚王承坤的娘亲罗贵妃之手，父皇在宫里只有两个儿子，他不想楚王成为太子，因为罗贵妃用自己的命想换来的就是这个，于是他想到了我，我本来不该卷入这场纷争的……但是罗家势力大……贵妃的父亲是当朝丞相，父皇喜欢的是皇后……他不想皇后伤心……他要给皇后一切最好的，他要我喊皇后母亲，我再去黄家时，黄家的人一夜消失了……京城人都说黄家发生了一场火灾。十五岁那年，黄家的旧宅被父皇修好了，成了我的秘密别院，他同意我在这里仍然拥有黄毕方这个名字，世人都知道我是黄家遗孤，没死于那场火灾，被宫里的钱尚宫收养了。父皇越希望我安分守己，我越为自己弄出点事，十五岁那年，我凭着自己的绣工得到了京城第一绣的名号……可偏偏那年我开始学习大学了……罗丞相一心想杀了我，那一次我运气好，杀手都烧了整个东宫，可那天我在黄宅绣参赛作品。父皇担心我，于是宣室殿边上的小院赐给了我住，这小院可以直接去黄家……娘子……你是毕方的妻子……不是岳承乾的妻子。”
“那岳承乾的妻子是王皇后……”凌巧娘正盯着黄毕方呢……黄毕方感觉自己一惊，浑身颤抖了下，“怕啥……我知道王皇后不是女人，宣室殿王公公用刮胡刀帮他刮胡子我都听见过。”
“娘子，我只有娘子你一人……”
“我的孩子不能送给那个王皇后……”凌巧娘说道，“我宁愿他姓凌姓黄也不想他姓岳……你……你是谁我管不着……我不想知道……”
“我是娘子的小夫君，娘子不要生我的气……”毕方说道，他紧紧搂住了妻子。
“就这点破事……用得了睡不着吗？”迷迷糊糊的凌巧娘说道，“叫什么岳什么好像比黄毕方好听，不过你那个外祖父会不答应的，黄家骨血好像有皇位要继承一样……睡觉……”
不对……娘子似乎只听了一点点，还没搞懂岳承乾和黄毕方的关系，再看娘子，她那眼睛已经又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