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除灵演示与另一种灵能的味道
幽谷香奈一边擦着止不住的眼泪，一边继续体验着从心底不断涌现出来的感动，以及与亲人永别时的淡淡哀伤。
哀伤里面没有痛苦，有的只是森下小姐无限对于自身无法继续陪伴母亲的惋惜，以及对母亲的最后祝福。
对方在消散前，就在祈祷期盼着自己的母亲在往后的余生中，能够健康长寿，而这个纯粹的愿望，卷走了一部分正在被少女吸收的灵能，飘向了病房里头的老太太身上。
“啊，这，我是不是不该吸收这些东西的？”
见此一幕，幽谷香奈用着哭腔问了出来。
“帮幽灵做事，收取幽灵的灵能，是一笔天经地义的交易，当然，你放心，在对方消散之时，我就已经分出对方的一半灵能给了病房内的老太太。
那些灵能是死者在守护生人的最后意念，而你的这部分灵能则算是我们应得的部分，你不需要对此感到内疚。”
“可是……”
“别可是了，有好处的事才有人天天做，要是没好处、甚至是要你损己利人，谁还愿意天天做啊。
适度收取一些报酬，才能让自身在帮助幽灵的过程中，感受到其中的快乐，如此事情才能长久。”
古月时作为助灵为乐的前辈，在教导着哭泣中的少女，自身是如何放好助灵的心态。
恰巧，这时有医护人员过来这边走廊上开灯，看到了在这里安慰人的少年，以及不管怎么被安慰，都在不断哭泣流泪的少女。
她又抬眼看了看走廊末端的妇产科室，却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就对着两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走掉了。
那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让不断安慰人的古月时，和不管怎么安慰都哭泣个不停的幽谷香奈，都有些沉默了下去。
想解释什么的两人抬起手，但最终对着走远的医护人员大妈背影，却无奈地放下去，什么也没有解释。
动作、表情、反应之同步，几乎都可以通过环太平洋电影里面，机甲驾驶科目一的同步考试了。
尴尬抵消了感动的时间，离开医院的二者步行在黄昏的街道上，古月时再次开口打破沉默。
“这是完成幽灵遗愿的情况，吸收了灵能，你现在感觉如何？”
“好像没什么变化。”
幽谷香奈还在抽着鼻子，她实话实说，却是真感觉不出来自身有何变化。
“可能是吸收的灵能少了，如果吸收多了，或许就不一样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古月时也没有藏着掖着。
“你有没有兴趣成为一个助灵之人？”
他直接问了出来。
“就像是你下午做的事情那样吗？”
幽谷香奈反问。
“对，就是类似的事情，但并不一定是传话，幽灵的遗愿各种各样，谁也不知道遇到的幽灵，会提出什么奇怪的遗愿来。”
古月时这算是经验之谈了，这些天他遇到的幽灵有说不出自身遗愿的，也有说出来的遗愿，却是他根本无法帮忙完成的
“帮助幽灵吗，我觉得可以试试。”
也不知是不是心中还留存着感动，幽谷香奈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给出答复。
“嗯，那你要不要成为我的人？”
古月时又问。
“诶？”
女孩瞪大眼睛望过来。
“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成为我帮助幽灵的助手。”
古月时更正了说法。
“随着帮助幽灵的数量增多，受我支配的个人时间却是越来越不够用了。
你看像是今天的事情，我就耗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里面虽然有带着你游览全过程，故意放慢了帮忙速度的原因。
但就算加快速度，其实也加快不到哪去。
所以，我就想，若是你也愿意帮助幽灵的话，要不就直接来当我的助灵助手吧。
我会给你挑选一些安全性有保证，遗愿完成难度又不是很高的幽灵，让你去帮着完成它们的遗愿，而收获到的灵能，我也可以和你分账，比如一九分之类的，这些都好商量。”
“咦，一九分？”
幽谷香奈捕捉到了重点。
“没错，就是一九分，但你可别觉得我是在占你的便宜，我分九，是因为我要承担分辨危险灵体的风险。
并不是所有的灵体，都像是森下小姐那么好说话的，有些灵体更是会不由分说地袭击人，只要你敢跟它们搭话。”
古月时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故意危言耸听，事实上，他至今遇到的灵体里面，除了极为少数的灵体在搭话后不袭击他之外，其他的灵体在他搭话后都会选择来袭击他。
里面有的能被棍棒打入和平交流状态，有的则根本不可能被打入和平交流状态，最终只能选择下狠手给帮忙物理超度了。
“你瞧，就比如现在在那边红绿灯等待区域的家伙，大概率就属于无法交流，搭话了就可能会来死命袭击我们的鬼怪类灵体。”
当然，由于有一些珠玉在前，古月时倒是不太好肯定，对方就是完全无法交流的灵体类型，所以他用的是大概率的说法。
“你们怎么不死，我不就是过马路看手机闯了红灯吗，为什么我就要被撞死？”
顺着少年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幽谷香奈就看到了一个非常不好惹的灵体，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等待区愤怒盯着那些遵守交通秩序，等待红灯过马路的无辜路人，嘴里在吼道。
而看其不断伸手想要去推搡活人的动作，要不是触碰不到那些路人的话，肯定已经有几个路人被推出去被车撞了。
“不信吗，不信的话，我现在就给你现场演示一下。”
“啊，别……”
“喂，那边的倒霉蛋，我看见你了，快过来啊！”
不待幽谷香奈阻止，古月时就喊话道。
在满脸是血的怨灵注视过来后，古月时就给了身旁少女一个【你安心看我演示的眼神】，就朝着逐渐走过来的灵体招手，自己则拐入旁边的一条无人巷子中。
幽谷香奈没敢插手，愣是看着那只凶神恶煞的鬼怪，从自己身边经过跟入巷子里。
“你能看得见我？”
一进入巷子里面，怨灵就对着古月时问道。
“没错，我看得见你，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名为……”
古月时正在介绍自己，突然就侧身躲过了面前灵体的攻击。
“我名为江川爱，是个乐于助灵的人，却不知道，哈……”
双腿跳起，又躲过了对方的扫堂腿。
“你有什么遗愿，是需要我帮助的？”
在听完古月时说完这些后，打不中他的怨灵才暂时停了下来。
“我有什么遗愿？”
它呢喃着。
“我的遗愿就是，你也拿着手机玩去过马路，然后被路过的车辆给撞死！”
接着，怨灵恶狠狠地说道。
“过马路玩手机本来就是一件不对的事情，你已经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又怎么可以要求我也这么做呢？”
古月时摇摇头，他可是个遵守交通……呃，好像他自己也不怎么遵守交通规则，但那也是在被鬼怪追杀的情况下，不得不为之的情况。
轻咳一声，古月时转而问向面前的家伙：“况且，你说的是想要我在玩手机过马路的途中被车撞死的吧，并不是让我玩手机活着过马路的对吧？”
“我都死了，你凭什么活着，过马路的人都该死，无论玩不玩手机！”
这只幽灵对于自身玩手机在过马路途中被车辆撞死的事情感到怨气深重，却是怨恨着每一个过马路没被车子撞死的路人。
“瞧，像是这种认死理的灵体，我们是很难去和对方说理的，一旦招惹了，就会迎来被对方疯狂攻击的情况。”
古月时一边躲闪着面前鬼怪朝自己发动的攻击，一边则有些无奈对着巷口处的幽谷香奈说着。
“这是不是很危险，我们要不要跑路？”
幽谷香奈不能淡定，看着少年在鬼怪的攻击中左躲右闪，虽然暂时还没有被攻击到，但她还是很担心少年的安全。
“跑路，倒是没有必要，对了，你今天是来跟我请教除灵的，正好我也借着这个机会，给你展示一下我的除灵过程。”
古月时再次躲过面前过马路怪的攻击，就单脚点地朝前冲去，一个飞膝撞顶在对方的胸口。
过马路怪直接被顶退了好几步，落地的古月时并没有停留，摆手就跟上一记右勾拳然后是左勾拳，再接着是右肘击左肘击，最后揽住对方的脑袋，抱着对方头颅就跳跃起来，来了一记死亡膝撞。
一套丝滑小连招打下来，过马路怪就有些软了下去，头晕脑胀的滑落，但还没有落地，就被古月时揪住了领口，少年开口了。
“喂，你这个看手机被车撞死的家伙，别说我没给你这个机会，现在你改口换一个比较容易完成的遗愿，让我帮你完成助你升天成佛还来得及。”
“你敢打我，我被车撞死了，你居然还敢打我，啊啊啊……”
过马路怪缓过神来，根本没有听少年在说什么，怨气直接爆棚起来，身上也随之冒出了大股大股的怨念黑气。
“啪~”
然而，还没等它发作进入二段变身的时候，古月时就一巴掌甩在对方的脸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我为什么不敢打你，我在好好跟你说话，你却装作听不懂人话，不就是欠收拾的？！”
古月时才没给这只鬼怪好脸色，说出令人完不成遗愿的灵体有不少，但像是这种遗愿蕴含对他人的恶意，还踏马在遗愿无法被完成的时候，就准备和自己动手的家伙，没直接锤爆它，都算是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了。
古月时最近有阅读那本手抄佛经，里面的一些讲述仁慈的佛理，让他觉得有几分道理，所以多多少少有些心慈手软。
“你得死……”
“啪~”
“我得死是吧，你再说一句。”
“你得……”
“啪~”
“啪啪啪……”
左右开弓，心慈手软的少年，直接就对这只怨灵的脸，进行惨无人道的巴掌攻击。
毕竟，佛也有怒目金刚的时候，何况他还是个阳光大男孩呢！
“这就是你的除灵方式？”
站在巷口的幽谷香奈有些呆滞，看着巷子里正在发生的残暴事情，这时候的她也终于理解了自己，为什么会没有所谓除灵资质，谁TM除灵是用这种方式的？
难道不应该是掐个诀，念个咒什么的吗，像是这种街头混混式的殴打灵体情况，到底又算是怎么回事啊喂？
“嗯，这就是我的除灵方式，但这只鬼怪有点弱，遇到强点的家伙，我可能就会用上防身武器了。”
古月时说着就从背着的挎包里掏出了一把撬棍来，展示给幽谷香奈看。
“当然，一般时候，我也是不会下死手的，只有遇到这种对无辜之人心怀恶意，且被我打成这样还死性不改的家伙，我才会真正的将除灵行为执行到最后一步。”
古月时说完，就抡起手里撬棍，比起幽谷香奈想象中的除灵大师，更像是一位街头暴徒，对着脚下嘴里还在念叨着【要他死】的过马路怪的脑袋砸下，给予了对方致命的一击。
过马路怪彻底倒下了，身影也是逐渐消散，原地留下一颗灰色的小光团，古月时把它捡起来，展示给少女看。
“而这就是除灵后得到的灵能光团，不仅灵能份量比完成幽灵遗愿得到的灵能少，就连味道也是比完成遗愿得到的灵能差上许多。”
古月时说着，就把手里的灰色灵能团一分为二，大的他留给自己，却是将糖果大小的部分，朝着幽谷香奈那边丢了过去。
“你可以尝一下这种灵能的味道。”
“诶？！”
“非常难吃，就像是用过的抹布，擦过了呕吐物一样，让人感到恶心。”
仰头，古月时把手里的灰色灵能放进嘴里咽下。
稍微yue了一下，以示对灰色灵能那糟糕味道的敬意。
才继续说。
“若是你愿意接受我用这种灰色灵能来支付收益的话，我倒是可以和你三七分账。
当然，还是我占多数灵能的那部分，毕竟，我承担了主要的，会被灵体袭击的风险。”
幽谷香奈看着手里的小块灰色灵能团，又看了看古月时那跟小孩子喝了苦味中药似的脸，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了想，幽谷香奈并没有丢弃手里的灰色灵能，而是将之放在嘴边，稍微舔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幽谷香奈就也yue了起来，那味道简直绝了，她甚至觉得古月时形容灰色灵能滋味的时候，说得可能有些过于保守了一些，好奇心不仅害死了猫，却也让她遭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