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此时殇断行宫苑
听闻秦钰此言,秦昀心里一个咯噔,上午才发生的事情现在就知道了,看来秦钰应该是去了一趟刘楚龙家。
心知瞒不过,秦昀想着不如承认,若是拒不承认,搞不好得挨顿暴揍。
“是啊,他想着多挣点钱贴补家用,所以去黑市打拳才受了伤。”
秦钰倒是没有刨根问底,这也让秦昀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像往常那样训斥自己。
二人一路无言,在亥时之前回到了秦府,秦钰也不过多理会,径直各自回了各自房间。
今日秦钰着实有些反常,尤其是谈及刘楚龙受伤之后,并未如以往那般训斥自己,秦昀怎么都想不通,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干脆也不想了,想着一觉醒来还要去行宫报道,太累了,干脆先睡觉再说。
翌日清晨,秦昀简单吃完早餐便告别母亲出了门,秦明城常年驻守暨西北境,除了回京述职的时候能呆在家,基本上家中大小事务都是柳氏一手打理。
本来早上用过早膳的秦昀元气满满,可当踏进行宫大门之后就开始垂头丧气了,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看着身边人一个个晋升四品小宗师,哪怕是十几岁才开始修炼的刘楚龙都步入了三品武者,自己这几年却还停留在三品武者驻足不前。
行宫里,池长风依旧躺在前院的躺椅上悠闲惬意的半眯着眼睛小憩,秦昀到了也不曾抬头看一眼,仿佛并不在意。
“不错,今天还挺准时,去吧,这假山摆前院太碍眼了,移回原位吧。”
闻言,秦昀也不含糊,便开始重复昨天的训练,但与昨日相比不同的是身体酸痛依旧还要坚持。
院子里的鱼都吃过了两次食,池长风悠哉悠哉的左前院踱步,时不时瞥一眼看看秦昀的训练进度。
“他奶奶的,再这样玩下去骨头都要断了。”
此时的秦昀已是大汗淋漓,身体机能透支到了极点,一拳打在假山上,嘴里嘀咕着不满的牢骚,这样的训练强度已经持续了整整十五年,这十五年来差不多每天都是无限次的在透支着自己的身体。
但秦昀从来没有放弃,因为他想变强,他想成为强者,希望能够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南宫连城那样的绝世剑修,八年前于云澜城前一剑破千军,被后世口口相传至今。
想到这里,秦昀满脸的疲惫一扫而空,开始继续挪动假山。
今日的行宫可是一如往常的静谧,唯有院中鸟雀啁啾、鱼跃池中,池长风依旧是躺在前院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秦昀依旧不知疲倦周而复始的挪动着面前数百斤的假山,而在这般高强度的训练过程中,秦昀丹田中的内力也以一股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增长。
终于,在巳时临近的时候,秦昀惊讶的发现丹田中的内力已经不再增长,即使增长也会流逝而不存在于丹田之中,但流逝的内力会随着经脉游走在四肢百骸上形成一股锻体的效果。
此时池长风剑眉一挑,也是感受到来自后院的内力波动,知道这小子就差一步便可踏入四阶小宗师境界。
“臭小子,还不抓紧将假山移回原位,这个时辰还敢偷懒,怕不是午饭都不想吃了?”
秦昀闻言,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开始运转周身内力继续推动着厚重的假山。
此时秦昀内心不再埋怨这训练的强度,反而心中充满欣喜,照这般感觉进行下去,只待午饭后突破四阶小宗师境界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今日的秦昀饭量格外的大,盛了平时饭量两倍的饭菜,他知道,突破不是儿戏,多吃点才有余力尽可能成功。
“臭小子,我觉得你暂时不要突破比较好,你体质特殊,若不厚积薄发,一旦失败很有可能终身驻足不前。”
秦昀扒饭的手停了下来,艰难的咽下塞满腮帮子的饭菜,他知道外公是为了他好,但他真的太渴望突破了,这么多年来身边人陆续进步,只有自己停滞不前。
砸砸嘴,捡起手边的毛巾擦干净嘴,双眼目光如炬看向池长风,语气十分坚定。
“大外公,这次恐怕我要冒险一试,此番若不能突破四阶,我也认命!”
池长风看着秦昀,看他表情严肃认真,自小便教导他,他眼神如此笃定,恐怕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劝的了的。
“先吃饭。”
只是声音不大的三个字,就表露了池长风的态度,秦昀闻言甚是欣喜,便继续大快朵颐了起来。
“既然想清楚了后果,那便开始吧,我也十分期待你这臭小子突破到四阶的样子,别给老头子我丢脸。”
秦昀盘膝而坐,调整呼吸后,闭目凝神,运转内力向小腹方向游走,三阶突破四阶并不是如之前那般容易,四阶的内力外放依靠的是丹田,消除内力与丹田的排斥反应,让内力能在丹田之中运转,这便是四阶小宗师的标准。
豆大的汗珠从秦昀额角不断落下,一次次内力冲击着丹田,一次次的失败,无论是柔和还是刚猛,内力一旦进入丹田便被排斥,根本无法凝聚哪怕一丝一毫。
池长风来回踱步缓解着内心的焦虑,看这般情形恐怕很难成功,秦昀体质不同于一般人,一般人失败后休养一阵便可再度突破,而秦昀一旦失败,则终身无法修炼丹田!
尽管一次次的失败,秦昀按捺住内心的浮躁继续冲击,内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很快便只剩最后一缕。
秦昀此时将全部希望寄托在那最后一缕内力上,成败与否全在这一击!
终于,最后一缕内力还没到丹田深处时便已消散殆尽,秦昀猛的睁开眼,瘫软在地,如同一滩烂泥。
池长风连忙扶起秦昀,眼神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外孙,刚才秦昀一直皱眉的神态已经代表着突破失败了,这也意味着秦昀终身无法再开辟丹田,修行一途遭遇腰斩!
二人相视无言,仿佛悲痛全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