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真相：利益趋势的黑色产业链2
武海洋全程神色凝重的听着，在高栩说完以后，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徐徐吐出，再睁眼时，眼里迸发着精光，面上又重新挂回了笑容。
“首先请你们更正一下，是头颅移植手术，不要用换头这种粗俗的词语去形容我们的技术成果。”
高栩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那不就是换头吗？换头这俩字怎么就粗俗了？
可他还是挂着笑意：“抱歉，是头颅移植手术。”
“我和博诺医疗是有一些合作，但都是在国外，我们在国外研究的项目也确实需要资金支持。”
“什么项目？”
“人类和动物基因互换进化研究、以及……组织结构互换进化研究。”
高栩又是一阵恶寒。
“研究结果呢？”
“这项研究的时间不比头颅移植手术晚，但后者研究结果却很糟糕，因为基因是可以提取的，但对于后面那个研究来说……没有人愿意让自己变成残疾人，或者牺牲性命做这样的研究。”
高栩在武海洋的面上看不到一丝对于人类本身的怜悯，只有对无法完成实验的惋惜。
这样的人，都很偏执。
因为偏执，所以他们只想达成目的，不会在乎法律。
高栩又问：“那为什么还要开展？”
“因为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总是对医学突破抱有想法。”
高栩点头：“恩，那关于头颅移植手术呢？你们的操作流程是什么？”
武海洋却是笑了：“我是给很多人做了这项手术，但这也不代表我违法了啊，我的大部分手术都是在国外做的，而且就是为了规避国内的法律风险，做手术的人必须都要先移民到国外，才能找我的团队做手术！其实这就跟很久之前的代孕是一样的，方才你自己不也说了，或许再过几年，国家也会放开这个政策呢。”
“那李伊伊呢？李伊伊做手术的时候还没有移民，而且她在做手术的那个时间段也并没有出国记录，这说明你依旧在国內违法做了这样的手术，而像李伊伊这样的案例，还有五六起。”
武海洋瞳孔一缩：“……没有移民？！”
“对，还有，据陈国辉的律师所说，陈国辉自己做了手术后还给你们的这个技术团队赞助了很多资金，但我们查了一下，这些资金大部分流向了博诺医疗，并没有流向你们在国外的医学会，和陈国辉一样的有钱人，也有五六个。”
武海洋陷入了沉思，此时他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高栩也明白了。
醉心于技术的人，对技术有执念的人，只会想着怎么去突破技术。
但那些心思不正的资本家却不同。
“在国外做手术确实可以适当规避法律责任，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国内给他们做这样的手术。”
武海洋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川”字：“有些患者情况特殊，确实没办法出国……我会带着我的团队过来，但找我做手术的人曾明确告诉我，这些人都提前办好了移民手续。”
高栩了然：“还有一个问题，博诺医疗，有独立的……哦不，是私密的、手术室？”
“恩。”
高栩的神色同样凝重。
“今天的审讯就到这儿吧，在这期间您依然可以对您的患者负责，这是我能保证的。”
武海洋微微颔首：“谢谢。”
回到刑警队办公室，何阳有些诧异：“队长，他都供认了，为什么不逮捕？”
高栩摇头：“把他的情况报到上头去，他们自然会对接处理，我们这边对他暂时只进行监控就行了。”
何阳看起来有些高兴：“那这个案子，就是破了？”
“破你个鬼啊！这个案子还得接着查！”
“啊？不是把博诺医疗的人抓了不就完了吗？”
高栩招呼了他一巴掌：“你脑子进水了？要抓的可不止他们！”
“那还有谁啊？”
“陈国辉啊。”
“陈国辉……啊！”
何阳恍然大悟，一点就通。
博诺医疗出资养着武海洋为代表的的专家团队，但这样的研究投入成本肯定一直巨高不下，博诺医疗虽然盈利，但非要算投入产出比的话，不一定有其他项目来的赚钱。
而他们既然做了黑色医疗产业，也一定不止头颅移植手术这么单一……但头颅移植手术一定是背地里最暴利的项目。
而20年前，比如陈国辉，他在自己做了头颅移植手术之后，如果发现了这将会是个非常暴利的赚钱渠道呢？
于是陈国辉和博诺有了合作。
全国范围內像陈国辉一样有需求的人都会成为博诺医疗的客户，而客户自己发展下线，一方面给博诺介绍客源，一方面抽取这其中的中间费用呢？
所以这最大的问题，不是武海洋这些搞技术的，而是资本运作。
至于武海洋为代表的专家团队，有些事情他或许并不知情，又或者，虽然知情，但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也不感兴趣……
高栩揉了揉太阳穴：“知道都抓谁了吗？”
何阳苦着一张脸：“知道了……所有与博诺有交易合作的人都得深入去查，队长啊！这工作量也太大了。”
警方全面开展了抓捕行动，陈国辉的律师可能是多年来亏心事做多了，为了给自己量刑，他将能拿的出手的罪证，全部都给了警方。
这其中就包括当给郑思签署的那份术前协议。
给郑思签术前协议的正是陈路远。
陈国辉的律师说，他们当时让郑思签的时候，诱骗郑思只要签了就给她3000万，但她要为别人捐赠一颗肾脏，郑思想也没想，甚至都没看详细内容，就按了手印。
当然，这是一份假协议。
而博诺医疗那边所涉及的交易太多了，更是经不起查的。
这天高栩正打算去接夏雉下班，路上，宋久七的电话打了进来。
“高队长，李伊伊现在在注射用一种基因稳定制剂的药物，说是手术必须要长期使用的药物，否则身体很容易出现排异反应，你们那边如果查处了博诺医疗，我想知道，这是否会对做过手术的患者有生命威胁。”
高栩将车子掉头，开去了医院。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高栩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武海洋的办公室门口，从监视武海洋的便衣民警口中得知，武海洋刚下了手术。
武海洋现身的时候，身边还跟了一个人，一个令高栩心心念念的人——夏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