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剑指南郑,静心守城。
数日后,魏军军械已达。
南郑城外,东、北、西三面各有敌军,围城三匝。
郭淮守西围,朱灵守东围。
夏侯渊亲率中军坐镇北门。
三万大军旌旗蔽日,威武魏军日夜在城外连声高贺,气势滔天。
大军旌旗飘扬,一杆夏侯大旗之下,装备精良的魏军严阵以待。
“禀报将军,城南有一支兵马正靠近南郑!”
话音方落,夏侯渊心中大震。
“莫非是刘备大军已至?”
那部将摇了摇头道。
“非是蜀中兵马,而是巴西郡的板楯蛮人。”
“其渠帅何彦,率两千人前来归附我军。”
夏侯渊闻声大喜。
“哈哈哈,天助我也。”
“素闻板楯蛮骁勇善战,如今我军军械齐备,再有外兵相助,南郑唾手可得!”
“速速请何彦入营!”
未过多时。
一群身穿虎皮大衣,腰缠灵蛇布袋的散发蛮人来到了魏军营中。
“小蛮,巴西郡宕渠人何彦,见过夏侯将军。”
夏侯渊心下大喜。
自官渡之战过后,魏军所向披靡,来投者不计其数。
别说些番邦小蛮,就是那带甲十余万的荆州刘琮,不也是倒戈来降?
夏侯渊对此并无怀疑,只当他们是来索要封赏的。
“诸位快快请起。”
“今日来投我大魏,实得天助!”
“待城破之后,我必奏请魏公,加封汝为巴西太守。”
何彦拱手而笑。
“谢过夏侯将军。”
夏侯渊打量了一眼何彦,看此人面貌憨厚,也没多虑。
加上四面围城确实损耗兵力,他也想借着板楯蛮冲阵,来减少己方损失。
“城东,朱灵处只有五千兵马,还请诸位前往城东助阵。”
那何彦闻言,道了一声:“喏!”
旋即领命而去。
待这蛮人走后,夏侯渊军中诸将方才哄堂大笑。
“将军,他刚才说什么?喏……果真是板楯野人。不知上下礼数。”
夏侯渊闻言也是脸色大变,冷冷瞥向帐外。
“这等蛮人,连个‘唯’字也道不出来,如此倨傲无礼。”
“等开战之后,便让他们当先锋!”
路昭点头称是。
“将军,云梯、冲车、高橹、霹雳车都已完备,子扬发动数万徒隶,连夜赶制,数量虽然不多,却都按时运来了。”
“何时开始攻城?”
夏侯渊竖起剑指,直指南郑。
“当下,便开始攻城!”
“吹角!”
嗡嗡嗡!
吹角连天,战鼓齐鸣。
三万魏军渐次逼近南郑城。
整个南郑如临大敌。
这也是二十多年以来,南郑百姓第一次遇到敌军带着攻城器械兵临城下。
整个城中弥漫着恐慌的情绪。
三万魏军,三面包围,名将云集。
这一次魏军给南郑带来的压迫感,比上一次张郃到来还要大得多!
“魏军开始攻城了!”
“城西守备,上城楼!”
……
“北面遭遇敌军,求祭酒增兵。”
“东面有敌军出现,城东告急!”
……
南郑城中羽檄交驰。
各级军官来回奔波。
这些人都是近来选调,士兵大都也是刚刚训练几天。
一遇到魏军仍是手忙脚乱。
各处狼烟四起,厮杀不断。
将士们在城楼上与魏军浴血拼杀,血积刀柄,滑不可握!
其中西门战况最为严峻,守将句扶兵器尽断,满身是血。
魏军三度冲上城楼,却都被句扶赶走。
趁此空档,句扶连忙入府求援。
可此时的刘云却仍在主府之中,与张琪瑛品茶斗棋,并不心急。
“祭酒,这都什么时候了,别玩了。”
“夏侯渊三面围城,你不出现,我军皆是人心惶惶啊。”
心急的句扶匆忙从府外赶来。
他身上满是敌军鲜血。
刘云望着句扶,给他端来了些茶水。
“城西境况如何?”
句扶将茶水一饮而尽。
“郭淮甚是不好对付,此人诡计多端。”
“先用高橹在远处压制,又派云梯准备登楼。”
“待我军弓弩手被压在女墙之后不敢冒头,这厮又开始填平护城河,安排勇士攀城。”
“再这样下去,西城迟早要失守啊。”
话音未落,庞德也从殿外闯来。
“升之,大事不好了,那夏侯渊造得霹雳车,不断轰击北面城墙。”
“靠近的魏军又躲在冲车板楯之后,不断攻门。”
“北城门已有裂缝,我军将士多半还是新兵,一旦短兵相接,是守不了的。”
刘云见众人皆是面有惧色,继续在棋盘落子。
“守城第一天,就觉得守不住,今后岂能应对夏侯渊大军日夜围攻?”
“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心急。”
“若是连我这个主将都急了,那将士们就更害怕了。”
庞德、句扶二人皆是面面相觑。
“魏军大军压境,该怎么对敌,升之,你倒是说句话啊。”
刘云紧紧看向棋盘,胜负已分,这可怜的小师妹,连输了一下午,脸都气青了。
刘云淡淡一笑,但他最后一子却全然不落。
“时候差不多了,魏军也已疲软,我出去看看。”
“师妹,这残局且先留下,等我回来再行布局。”
“你可别耍赖啊。”
张琪瑛嘿嘿一笑:“师兄,放心。我可是很听话的。”
刘云轻轻揉了揉师妹的脑袋,旋即起身离去。
望着刘云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庞德侧目愣了半响。
“嘿,你是真不急啊?”
……
西城外。
高橹台上,魏军弩手连翻压制,箭如雨下。
城头的守军被弓弩压制的不敢抬头,稍稍露头之人,皆是被弩箭爆射而死。
不少弩箭跨过城楼,砸向城内。
刘云沿途经过,周遭已是满地羽箭。
他穿行到城中一处小巷里,令人将早已备齐的霹雳车推出。
“师妹前几日,拦截了不少木材。我暗中令人组装,又备齐了石块。”
“有此霹雳车可攻破敌军高橹,孝兴无须担忧。”
“云梯、冲车靠近,则以猛油火烧!”
“城北方向,再给令明调一千守军,五万弩箭,待曹军靠近,多抱落石滚木,在行反击。”
句扶、庞德闻声大喜。
“既然准备充足,祭酒何不早言!”
“快快快,这就去反击敌军!”
……
西门外,郭淮在后督战。
望着高耸的云梯车架上城头,已是露出笑容。
职业军队和流民组成的守军只需一战,就能看出差别。
“南郑群贼,势单力孤,又不习战阵,果然一经交锋,败相已生。”
“我本以为,还需略施小计方可破城,可不料,今日一战,方知这守军当真不强。也不知那刘升之是怎么带着这么一群废物,斗败张郃的。”
郭淮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战车前抽出旌旗挥舞。
“传我军令,先登者赏!”
“杀啊!”
密密麻麻的魏军攀登云梯,朝着城楼攻杀而去。
正待此时,天穹一抹火球划过,宛如流星碎空。
顿时引得众将士扭头回看。
咻!咻!咻!
无数的燃烧的火石径直朝着远方高橹台抛射而去。
巨石砰砰砰的砸向楼中,脆弱的高橹台顿时被碎石砸穿。
这些碎石上包裹着桐油烈酒,在以火把点燃,投射而出真有群星璀璨之象。
“这是什么东西?”
那台上的魏军将士,瞪目唏嘘之时,只感台柱倾斜,连人带甲怦然摔倒,随后活活被断掉的木桩扎穿身躯。
满是桐油的火焰也溅射一地,点燃四面杂草。
“啊……橹台倒了,走也!走也!”
台下魏军稍稍闪避不及,皆是被一片落木掩埋。
哐啷的一阵响声过后,烟尘四溢,火烧死尸。
在一片浓烟之中,魏军高橹台下血肉四溅。
无数碎末打在了郭淮白净的脸上,他咳嗽了三声,旋即不慌不忙的擦去了脸上的污血。
别看郭淮年轻,他的心理素质,却是极强。
便是面前尸山血海,依旧能面不改色。
“我军督造的霹雳车,唯有子扬知晓制作之法,这米贼怎会刨制?”
“真是奇了。”
不由郭淮思虑。
只消得片刻,便听闻云梯车上也传来噩耗。
“米贼抛……抛火油了!”
“速退!速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