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见面揭老底
永乐十年。
应天府。
“咚咚咚……”
“开门……”
五城兵马司的衙役敲开了一家店铺的门。
打开门后,出现一女子,她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位衙役。
“各位官爷,有什么事吗?”
“皇上御驾亲征阿鲁台,今日凯旋返京,临街店铺都要张贴皇榜、手捧香炉、跪地接驾,听清了吗?”
“爹……”
女子赶紧回头喊了声爹。
片刻,从屋里走出一商人。
“官爷放心,皇榜昨晚我就写好了,香炉也备下了。”
“备好了就行。”
领头的官差一听,扭头就走。
“各位官爷慢走。”
这对父女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官差走远才把门关上。
父女回到里屋,掀开帘子,里面十几名“靖难遗孤”的成员正做着刺杀皇帝的准备。
刀、枪、剑、箭头上都涂满了剧毒,还有人化妆成五城兵马司的将领。
“来,都过来。”
“把药丸含在舌头下面,一旦任务失败就把药丸咬碎,绝不能落在锦衣卫手上。”
孙兴一边把药丸分发给众人,一边嘱咐。
“爹,之前都说过多少回,早就记下了。”
孙如云嫌烦,回了句嘴。
“锦衣卫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还不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有什么好怕的?”
“你知道什么,锦衣卫的诏狱,阎王见了都摇头,快含着。”
……
午时刚到,返城的队伍浩浩荡荡开进了城里。
朱棣的辇车居队伍正中央。
辇车周围,五十名最精锐的锦衣卫步行跟随辇车前进。
朱棣二子朱高煦、三子朱高燧,率五百军士跟在辇车后,虎目一直盯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城内,道路两旁,百姓跪地,将手中香炉高举过头。
五城兵马司的衙役负责外围,锦衣卫负责内围的护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凡有任何异样,就地格杀勿论。
当朱棣的辇车缓缓穿过城门,刚行至百丈,几道破空之声划过,转眼间,几只弩箭已经插在辇车上。
随后,两旁的巷子里,窜出数十辆点燃的推车,强行把队伍分割开。
有人高喊。
“奉建文皇帝旨意,诛杀逆贼朱棣。”
四周顿时乱作一团,百姓慌忙四散而逃。
所有刺客像是疯了一样向辇车冲过去。
五城兵马司的衙役和锦衣卫且战且退,死死围在辇车周围。
正当混战之中,一群刺客抛出几道勾爪勾住了朱棣的龙辇,然后用力一拉。
当车盖掀开,里面竟空无一人,连朱棣的影子都没瞧见。
“我们中计了,兄弟们,快撤。”
领头的大喊一声,但为时已晚,四周已经被官兵围的是水泄不通。
随着时间的推移,刺客纷纷被杀或是被俘。
躲在远处偷看的孙兴和孙如云见此惨况心如刀割,但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圈套,我们中计了,快走。”
孙兴二话不说,拉着孙如云急忙遁走。
他们刚离开没多久,上千名官兵从街道四周涌入,把周围彻底围死,剩下的刺客也插翅难逃。
……
应天。
吴王府内。
一年轻人手捧账本。
在他面前,一名锦衣卫正跪地向他汇报情况。
“那对父女偷看了一会,然后返回了药铺,我们的人正远远盯着。”
吴王,朱瞻堂。
父亲是朱棣四子朱高爔。
历史上的朱高爔早夭,生下来没满月就死了。
但这一世的朱高爔活到了二十二岁,被封了吴王,还生了个儿子,取名朱瞻堂。
朱瞻堂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传统,从小体弱多病,随时都有可能嗝屁。
他十八岁前,王府都做好了随时开席的准备。
但就在半年前,朱瞻堂的病突然之间就好了。
病好了,顺道灵魂也换成了一个来自现代的穿越者。
他都不知道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只记得当时熬夜在看明朝的电视剧,因为太困就睡着了,等醒来自己就成了朱瞻堂。
“继续盯着,别打草惊蛇。”
“遵命。”
那锦衣卫躬身退下。
朱瞻堂此时一脸的愁容。
朱棣没回来之前他倒是很开心,天天锦衣玉食,过的那叫一个舒坦。
但朱棣回来之后,知道自己病好了他肯定会马上召见自己,然后让自己去就藩。
除了太子的嫡长子朱瞻基,其他的皇子在他眼中和草芥根本没什么区别。
吴王的封地是杭州府。
之前被封为吴王的是建文皇帝的弟弟朱允熥。
他才刚被封了吴王,结果就发生了靖难之役,等靖难之役结束后,朱允熥被朱棣降封为广泽王。
又过了没多久,他和怀恩王朱允熞被朱棣以不能匡辅其兄的罪名废为庶人,将两人关到了凤阳。
这就是典型怎么做都有错。
若是朱允熥和朱允熞能够匡扶朱允炆,怕是早让朱棣给宰了。
那杭州府倒是个好地方,江南富庶天下皆知。
当个闲散王爷,在王府里作威作福也没人敢管,只要不出城。
但一想到那位“大明战神”,朱瞻堂就坐不住了。
哪怕找块叉烧来当皇帝,都比他强。
朱瞻堂不想就藩,也不想见到那位“大明战神”,所以他得做点什么。
“来人,我要出门。”
……
汉王府外。
朱高煦哼着小曲翻身下马。
就在刚才他进宫面圣。
因为行刺之事,朱棣龙颜大怒。
朱高煦于是借机往太子身上泼脏水,向朱棣索要五城兵马司清查乱党。
结果朱棣真的将五城兵马司派给他供他差遣,还给他搜捕官员,清查乱党的权力。
拿到了军权,还成功往太子的身上泼脏水,朱高煦简直高兴坏了。
“王爷,吴王来访。”
刚跨进大门,太监就来报告。
“吴王?老四家那小子?他怎么来了?”
朱高煦一脸诧异。
在他的记忆里,那侄儿常年卧床,随时都有可能嗝屁。
怎么今天突然来访?自己和他不熟啊。
他边想边走,跨进正厅,就看到一个身着红色四爪蟒袍的年轻人正端坐品茶。
“咳咳……”
假装咳嗽了两声,朱高煦想借此提醒对方。
但朱瞻堂置若罔闻,依旧坐着,动也不动。
难道病久了把耳朵也病坏了?
“二伯回来了,请坐,其他人都下去吧。”
朱瞻堂放下茶杯,转头看着朱高煦微笑道。
在正厅里伺候的下人纷纷转头看向朱高煦,毕竟这里是汉王府,他才是汉王。
朱高煦想了想,还是挥了挥手,众人见状纷纷都退出了正厅。
“小侄子,原来你不聋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你家。”
朱高煦有些不快。
朱瞻堂作为他的侄子,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迎接,还坐着不动,一点礼数都没有。
他走到主位上坐下,朱高煦斜眼看着面前这位陌生的侄子。
朱瞻堂微微一笑。
“汉王的封地在云南,距应天有数千里之遥。”
“就是送给我,我也不要。”
朱高煦顿时火大。
他本就对被封到云南的事情耿耿于怀,朱瞻堂当着他的面这样说,让他更是怒火丛生。
“你今天来找我,是来看你二伯的笑话吗?”
“我怎么敢笑话您呢,毕竟您可是大名鼎鼎的……”
“皇爷啊!”
朱高煦一听,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剑,顿时杀意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