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墙倒众人推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白凤仪，他接连拿出证据证明秦桧通敌卖国，虽说秦桧死不承认，可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大部分都认定了秦桧卖国的事实。
便是秦桧的授业恩师蔡京此时也已经半信半疑了，那封信件他也看了一眼，确是秦桧的字迹，丝毫不差，他好歹也算是一代书法大家，却还是看不出来任何问题。
最令他动摇的还是免罪金牌，毕竟免罪金牌这种东西如此贵重，一定会好生保管，被盗走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白爱卿，你还有什么发现就都一并拿出来吧！”
赵桓面色铁青，被自己最宠信的臣子出卖，换作任何一个皇帝都得大发雷霆。
最为关键的是，这一次的宋金战争他亲自督战，秦桧此举，就是要他死啊！
“陛下，我想请我的幕僚公输沐出来！”
赵桓摆了摆手，他现在最为关心的就是这所谓的最新发现能不能坐实秦桧的罪名。
白凤仪微微偏过头，公输沐带着几人自人群中走了出来，捧着一个小木箱子。
“草民公输沐，参见陛下！”
“公输沐，白爱卿说你手上有秦桧通敌卖国的证据？”
“回禀陛下，草民奉白元帅之命暗中调查，在秦桧家中发现了这个木箱子！”
公输沐捧过小木箱子，只见这只箱子做工精美，雕饰华丽，行家一看便知这是出自北方名匠之手。
赵桓看到这只木箱子后，面色难看，因为箱子外部雕刻着一面大金人所特有的图腾。
“打开它！”
“是！”
公输沐缓缓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的东西，文武百官皆是努力伸长脖子，踮起脚跟，想要一睹为快。
箱子中存放这的是一柄金刀和一块兽骨，金刀是特制的，其上纹路尤为特别，刀柄处镶嵌着一颗紫水晶。
金国祖制，皇室与异姓王所佩金刀须嵌紫水晶！
也就是说，大金给秦桧的厚报便是允许他成为大金的异姓王！
至于那块兽骨就更好说了，大金赐封异姓王都要在兽骨之上刻下御诏，以告示上天。
白凤仪取出这块兽骨，恭恭敬敬的呈递给赵桓，赵桓看过后，似是自嘲般的笑了一声，然后突然暴起，拿起这块兽骨狠狠砸向秦桧的脑袋。
这一砸赵桓可谓是用上了全部的气力，将秦桧的脑袋砸出凹陷，鲜血潺潺。
秦桧捂住伤口，跪倒在地，整个人看上去显得非常颓势，这一刻，他再也没有为自己辩解的勇气。
铁证如山，他再怎样舌绽莲花也是于事无补。
看到他沉默下来，赵桓面色青紫变幻，沉默便代表了一切。
赵桓缓缓坐下，沉默片刻，然后脸色恢复平静，面无表情，一双深邃的眼眸扫视下方，不怒自威。
“秦桧通敌卖国，罪无可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着当场赐死，秦府男丁，其子一辈全部赐死，其余人等，皆判流放！”
“秦桧，朕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罪臣，谢陛下！”
通敌叛国，理当株连九族，念在多年情分上，赵桓给秦桧留了最后一份体面，没有大开杀戒，否则今日，临安城中必定血流成河。
“白爱卿，你来动手吧！”
“末将领命！”
白凤仪带着那柄嵌有紫水晶的金刀，一步一步走向秦桧，步伐缓慢而有节奏，每一步都踏在秦桧的心跳上。
他来到秦桧身边，缓缓弯腰，将这柄代表王爷身份的金刀递到秦桧面前，玩味的看着秦桧。
“秦太师，不，秦王爷，用这把金刀送你上路，也不委屈你吧！”
秦桧眼底的怨恨不断向外喷涌，与白凤仪四目相对，嘴唇微启。
“我只有一事不解！”
“你想问免罪金牌的事情吧，莫非秦王爷忘了，公输家族本职是做什么的了吗？”
秦桧哑然一笑，自嘲般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人摆了一道！
“动手吧！”
此时的秦桧孤身一人，略显落寞，人之将死，其人可悯，可白凤仪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怜悯，在他心中，秦桧死不足惜！
手中金刀出鞘，众人只听铿锵一声，刀光一闪，便见到金刀已然入鞘，白凤仪转身离去。
待他走出去三步，身后众人惊呼一声，只见秦桧的头颅此时才离颈而起，飞出数丈高，血溅三尺。
这一幕深深刻在了众人心中，很多年后再提起时，仍觉不可思议。
蔡京看清飞出很高的人头，犹如他自己的头颅一般，脖颈处一阵发凉，身形踉跄后倒，被几名官员扶住。
赵桓淡淡看了一眼跌落在地的人头，眼眸冷漠。
“回宫！”
“摆驾回宫！”
大太监扯着公鸭嗓高声一呼，将众人从震惊之中拉了回来！
文武百官和众多百姓有序自觉避让，赵桓的銮驾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行移，渐渐进入紫禁城！
赵桓既已离去，文武百官与临安百姓皆各自散去，仅留下凤仪军和蔡京几人，还有地上那一具尸首分离的死尸。
蔡京此刻当真如同一个迟暮老人，眼神混浊，一手提拔起来的帮手就此身死，他一人如何在朝堂立身！
不过下一刻，他宛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混浊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明！
“此番陛下亲征之事多谢蔡大人鼎力相助，凤仪斩秦桧不为其他，只因军心难平啊，望蔡大人莫怪！”
“元帅客气了，秦桧之事吾深感悲痛，不过蔡京还未老眼昏花，怎会为了一个不忠之臣而与元帅为难呢？”
“蔡大人觉得，这具尸体应该？”
“一个叛国罪人而已，陛下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了，随意找个乱葬岗丢弃即可！”
白凤仪暗暗咂舌，谁说人越老，越善良呢？
“来人，按照蔡丞相的吩咐去办吧，记住，离京郊越远越好！莫要让这污秽之物侵染了皇城！”
秦桧彻底死去了，墙倒众人推，授业恩师又如何？
他虽死，可他给大宋带来的政界地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