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线索
“呕！”
菲尔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呕吐起来，胃酸混合着没来得及消化干净的食物涌进食道，酥麻的恶心感从喉咙一路蔓延到头皮。
长枪客走过来，冲他伸出一只手。
菲尔摆摆手示意不用，似乎还想勉强维持住警察的威严，但努力了几次，只觉得双腿发软，索性坐在了地上。
视线越过长枪客，看向背后猩红兽的残骸。那些残破的肉块仍在不断的蠕动当中，似乎想将它们面目全非的主人拼回原样，但是显然不可能了。
菲尔突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也不知道刚刚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想要和这么恐怖的生物决一死战。但是现在勇气退去，心中只剩下后怕。
若是没有长枪客出手，恐怕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菲尔偷偷瞟了一眼长枪客的面容，尽管看不太清楚，但绝对比之前坂田大厦下面那个小子要帅上不少。（叶行是照着吴彦祖这样子易容的。）
害，也是。那小子要是真的长枪客，又怎么可能在拳馆里打假赛呢？
菲尔自嘲般笑笑，耳麦里传开几声无线电波动的杂音。
“……呼叫二级警探菲尔警官，警号0624。”
耳麦里传来模糊不清的呼叫，无线电似乎被干扰地不轻。
“咳咳……我是菲尔，你是哪位？”
菲尔抬起袖管，擦掉嘴上的呕吐物。
耳麦里的声音是一个低沉的男声，据菲尔所知，指挥中心里没有这么一号人。而且指挥中心那帮女警也没有喊人警号的习惯。
“这里是联邦情报调查局异常现象特殊应对控制处，简称联情二处。”
对面的男人报出一个特别唬人的名号，耳麦里一阵滋哇乱响的杂音，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菲尔知道刚刚的杂音才是指挥中心的呼叫，只不过被这个自称联情二处的家伙屏蔽了。能破解警方专用的高安全通讯系统，这帮人的确来头不小。
菲尔觉得经过一场生死考验，自己突然开窍了。仅仅凭借几声杂音，就可以分析出这么多内容。
“有什么事？请讲。”
“好事，给你送一份大大的功劳。”耳机里的男声仍旧低沉，不用猜就知道用了变声器。
“什么意思？”
“刚才那头猩红兽，是你用反坦克手雷独自击杀的。没有第三方在场，明白吗？”
“单杀猩红兽？你确定么？现场怎么解释？”
菲尔的声音颤抖起来。
这几乎是前无古人的成就，足够让他从碌碌无为的二级警探一路升级到一级警督，甚至宣传得当的话，还能成为雅加达的市民偶像。
“这不需要你担心，我们自然会摆平一切。只不过我们的特工另有任务不能露脸，需要保密——菲尔警官，你应该很可靠吧？”
“可靠可靠，当然可靠。”
菲尔诚惶诚恐。
“那就好，等你升职的时候，我会再来恭喜你的。”
对方说了这么句半带威胁的话，结束了语音通讯。
“……指挥中心呼叫菲尔警官，菲尔听得到吗？”
信号屏蔽一经撤除，菲尔终于听见指挥中心紧张的呼叫。
“我是菲尔，请讲。”
“菲尔，我们这边看不到猩红兽的位置了——你和麦克怎么样？”
“麦克牺牲了，猩红兽……死了。”
菲尔看向警车的残骸，麦克残破的躯体静静躺在驾驶座上。他才刚刚结婚三个月，现在有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已经没有爸爸了。
“什么？请重复？”
“猩红兽死了，被我们俩弄死了。”
菲尔重复道。他清楚，弄死猩红兽意味着数不尽的荣誉，一路畅通的仕途，以及一大笔天文数字般的奖金。
“你确认吗？二号目标已经被击杀？这怎么可能？”对面传来惊呼。
菲尔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警车残骸面前，沉默了许久。
“菲尔？菲尔？”
“我确认，是麦克用手榴弹和这畜牲同归于尽了。”
菲尔一狠心，答道。麦克更需要这笔钱。
“……收到。感谢你和麦克的付出，支援很快就到。”
菲尔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长枪客。后者走到那一团残破的血肉当中，翻找出属于自己的银枪。
很神奇的是，在这么大的爆炸下，长枪竟然毫发无损。
他抖了个枪花，将长枪上沾染的血肉抖尽，头也不回地往黑暗中走去。
菲尔目送长枪客的身影消失，警笛声在下一个街口响起来，支援很快就到。
他突然后悔起来，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想的，脑袋一热，竟然放弃了这么大的功劳。
现在奖金肯定的拿不到手了，但是升职加薪或许还有自己一份。
菲尔从自己的呕吐物里站起身来，对着水洼整理了一下衣领。
亏掉的奖金，今后必须加倍努力贪回来。
菲尔暗暗发誓，完全忘记了自己要申请调去文职的打算。
……………
“叶行，怎么样了？”邓恩在通讯中问道。
“他把功劳让给搭档了，一开始就死掉的那个。”
“也好，总之不要暴露你和柳如烟就行。我和阿塔斯路的身份是公开的，你们可不一样。”
“放心吧，易着容呢。”
“嗯，你和柳如烟先回店里吧，我们还得调查下现场。”
“调查，这不是警察的活么？”
“总觉得这件事背后没那么简单，荒原的猩红兽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闹市区？背后一定有人搞事，不调查清楚，我心里不踏实。”
“别多想，说不定就是傻逼富豪违法饲养的宠物，这种事在雅加达太常见了。”
叶行随口答道。
“常见？我这里这只刀枪不入，还是阿塔斯路用激光轨道炮干死的，你那里又是一只能自愈的——高阶猩红兽的比例还不到万分之一，哪特么能这么巧？”
“行吧，那你仔细查查，我回去补觉了。”
叶行解除易容，长长打了个哈欠。
“去吧，有新消息通知你。我们这死太多人了。”
邓森随手发过来一张照片，那一片街道满是瓦砾废墟，几乎如战场一般。
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废墟中，有警察，也有平民。
突然，叶行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他赶紧将图片放大再放大，角落处的废墟里，一张模糊不清的尸体的脸。
“邓森，这个人，拍个近景！”
“怎么了？”
邓森不明所以，但还是发来一张新的照片。
纹身，黄发，梦境中熟悉的五官。
“我操了，邓森，我找到绑架林姐的人了。”